第一九一章：蘸金斧连摆空城计；卫若兰谋取宁西城（二）

    一听百姓来要粮，石玉第一反应就是要用百姓拖住自己等人。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足足一城人啊！虽说城小了点，可那也倍于自己这些人不是。“老谢，这可怎么好了？”谢鲸也没个法子。

    宝玉想了回道，“只对百姓说，咱们的粮米被叛军劫去了，再要运来还要些个时日，不过米粮一定会发放，而且同前面的城池一样多。”

    石玉道，“话虽是好说，可咱们哪来的粮米了？出来携带的都是自己用的，这会子要是给出去了，万一叛军杀回头，可怎么好！”

    宝玉道，“眼下只能这么说了，然后老谢领兵留下，咱们两个带点子人回去运粮，城既是到手了，怎么也要先稳住百姓的。”

    “宝二爷说的很是，咱们若是轻易弃掉百姓，同那些个叛军有什么分别？”谢鲸说完又道，“既是催粮，便事不宜迟，早些过去，顺路去沈世文那边看看，怕是叛军也有这话留下的。”

    宝玉，石玉二人领命，谢鲸又问带多少人回去，宝玉道，“上一回的两千骑兵很是妥帖，少了不管用，多了快不起来。”

    “知道你有道理，如此也便不多说了。”谢鲸说完，分派一回，又拨给沈世文五千人马，命石玉顺路带去，这才送二人上路。

    等二人到了沈世文驻守城池，果如谢鲸说的一样，这边的百姓也来要粮了。沈世文正犯愁呢。见宝玉二人就算见了救星了。听了应对之法，才欢喜地去了。宝玉石玉见天色将晚，城外住了一晚上，次日一早，引兵东去。

    不到晌午，人马到了岔路口，往东去卫若兰那边，往南则是去蘸金斧那边。宝玉看了一回，心下一动，对石玉道，“这座大城不会也空了罢？”

    石玉笑道，“几时有了这毛病了？占便宜没够，平白捡了两座还不成，这座大的再舍了，他们还有什么了？再说了，斥候岂有不回报的？”

    “说的也是了，只是心里总有些异样。”宝玉说着抬头看了一回，又道，“不然你带人先走，我过去看看，随后就到。”

    石玉也觉得宝玉异于常人的，如此想一回道，“算了，里外不绕多远，又是骑兵，过去看看，再走也是一样的。”宝玉想想，点点头。二人引兵往南下去了。哪知才走了一半路，正迎上留下的斥候，言说城中的叛军出来不下三万余人，都往南去了。

    石玉一怔，又叹了口气，“被你猜中了！”

    宝玉估算下斥候说的时间，算下往返，才对石玉道，“这会子追上去，没准能掩杀步兵一回。”石玉点点头，眼下别看只有两千人，可都是精选的铁弓精骑，即便撞见西海沿子的骑兵也能打。如此赞了宝玉一回，又命那斥候去谢鲸那边报信，同宝玉带兵追了上去。哪知将要到城下之时，又遇见了留下的斥候，回报说：这回城里怕是空了，殿后的一队骑兵也出去了。

    宝玉询问了一回，不由一怔，对石玉道，“四万人！当日这城里居然有四万人。”

    既是有骑兵殿后，追上去也就没意义了，石玉便算起账来，“沈世文和老谢驻守的两个城，询问了几回百姓，怕是三千人上下的守军，两座城就是六千。南面的两城怕是也差不多，又是六千人。往西还座大城，要是同眼前一样，也是四万人的话。几下里一加，叛军岂不是还有十万之众？”

    宝玉道，“可说了，前后打了几仗，算起来他们八万人也就差不多了，怎么出来的十万呢？”

    石玉道，“没准儿裹挟了百姓了。不然就是西面来人了。”

    宝玉道，“怎么说也是十万人。我们这两千，加上老谢带的，能有四万，卫若兰，冯紫英领了两万人；冯将军还带着一万多人。里外算算，七万五。”

    “南安王爷不是还一万多人么？加起来的话，咱们两下里……”石玉正说着，见宝玉已经呆滞了，忙道，“可是什么不妥？”

    宝玉吸了口凉气道，“这群东西别是疯魔了，孤注一掷，想着夺下王城罢？”

    石玉也怔神了，“不会罢！”

    宝玉道，“没准就是了，用百姓拖住咱们的粮草，三万人守住西边最后宁西城，挡住咱们，再分七万攻打王城，南安王爷即便在善守，怕也不成的，何况这会子，王城里面已经开始喝粥了。”

    “这怎么好了？”石玉也急了。

    宝玉想了一回道，“马上给老谢送信去；再散出斥候，几路都要密实些；你选一地驻扎好了，我去卫若兰那边，说不得咱们也要弃城行军了。”

    石玉道，“即便小卫王弃城驰援，也只是两万人，何不瞪了冯老将军上来，号称个四万之数呢？”

    宝玉道，“冯老将军的一万多人倒是能上来，可那一万多人是留着守护眼前城池的，这可是退路啊！咱们不能破釜沉舟的，他们孤注一掷取王城会提升气势；咱们要是破釜沉舟，气势还不全无？”

    “大好形势，却是不能破釜沉舟。”石玉说完想了一回，“让南安王爷等人弃城如何？”

    宝玉道，“不说叛军会不会孤注一掷，只说出来后被发现了，一个也跑不了的，当日为了守城，骑兵很是有限。”

    石玉道，“说起来能逼迫叛军孤注一掷本事好的，奈何偏偏出了平凉郡一事，后面有人，偏偏又压不上来。”

    “咱们两人说话还至于了？”宝玉说着一笑，“只管放心就是了，这些日子也算见证过生死了。不会因计谋是我出的，就受到影响的。死撑着，也要撑住了。”

    石玉道，“这就好了，你要是倒了，可没人能盯住那使蘸金斧的新王！”

    “这会子竟也别说了，赶紧分派人罢，我也要走了，早一会儿，是一会儿！”宝玉说完，见石玉点头，无话，这才催马去了。石玉目送了宝玉一程，这才急着行事。前后分三路人给谢鲸送信；又分派硬探进城探察。最后选了得利之处驻扎。

    见宝玉单人独骑回来，卫若兰就是一惊，宝玉顾不得解释什么，先要了碗水，滋润下喉咙。这才把事情首尾说了一回。见二人听明白了，宝玉才对冯紫英道，“冯老伯那边，说不得要紫英跑一回了。”

    冯紫英正听的兴奋呢，不想又让自己送信去。心里很是委屈，可又知事大，心里还不甘，顺嘴问了句，“送信后呢？”

    宝玉道，“我和卫若兰连个统领骑兵先走。你送信回来，统领步兵随后过去。冯老伯压粮运草在最后。”冯紫英一听自己统领一支人马，顿时欢喜起来。不是他没个城府，也不是他没统过兵，实在是，两军阵前还是头一遭的。如此急着去了。

    卫若兰劝宝玉去歇着，自己准备好了，再叫他起来。宝玉也却是累的不成，再说和卫若兰也不外，便去歇了。心里还想谢鲸的话，真是吃了硬仗时候，熟人好啊！就说这回罢，送信只能自己回来，不说自己骑术好些，写密信用的功夫多些，只说自己不回来，怕请不动冯紫英。冯唐那一万多人也是关键的。再说冯唐不往回发急报的话，裘良也不会往前轻动的。里面一环套着一环，看着严密，实则繁琐，都是一条心倒是好说了，不然便是今日局面了。但愿会战之时，别出乱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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