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一章：金木水火五行荟聚；宝玉香菱二度西行（三）

    皇帝知道宝玉说的是真话，自己可是选了他失神的时候问的；元春心里不由一紧，已经两句话了，圣上都是选了小弟失神的时候问的。清君侧和通灵宝玉，看着二者之间毫无联系，可小弟西海回来后，这二者之间隐约又有了联系，难不成圣上是特意来的？自己可要小心了。

    宝玉不怕皇帝追问通灵宝玉，自己早想过应对之法。这会子的关键是谢鲸等人的动向，一旦他们真的起兵清君侧，自己必然会被连累，至少是别想自由了。

    脑子里把几人一一过了一回：南安王爷？有可能；谢鲸？有一点儿可能；石玉？不大好说；沈世文？也不大好说；戚建尡？这个最危险；冯紫英？不会；冯涌？不会；卫若兰？一定不会。也就是说，变数是戚建尡和南安王爷，可南安王爷和谢鲸等人轻易合不到一处去，这么的南安王爷就可以排除了，哪怕他拉上裘良也不成。许是戚建尡说了什么，谢鲸等人心里想着兵权，这么一拖时间，事情就变了味了，看来这是自己大姐夫演戏呢，或者说他怕有变故。想着宝玉不由摇摇头，自己这个玉啊！

    元春一直留意二人神情，见宝玉摇头，忙道，“小弟可是想到了什么？”

    宝玉道，“不会的，即便他们回师也不会那么做的！”

    皇帝道，“你说的这个他们，指的都是哪一个？”

    宝玉道，“就是当日西边的那些人；除了陈家的那些人。”

    皇帝嘴角一翘，“为什么单单把陈家单列？”

    宝玉道，“没一起共过事，所以不大熟，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皇帝笑着摇头，“我可是没听出不熟来！”

    宝玉道，“却是不熟，即便知道，也多是听回来的。”

    皇帝道，“既是这么的，又听了些什么呢？”

    宝玉道，“还不是那一回丢下南安王爷自己跑了。行军打仗，最是忌讳这个的，当日卫老王驾何等艰难？宁可自己伤了，也要把更多的人带回来，这可是国之根本的。”

    皇帝点头道，“却也说得。”

    宝玉见皇帝神情，知道有门儿，便要接着说下去，不想传旨太监又进来回话说：永宁郡主来给娘娘请安！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宝瑢要来，宝玉心里心里直突突。总是感觉宝瑢踩这个点儿过来，没什么好事。心里盼着皇帝说不见，可皇帝看了眼宝玉，命太监把人带进来。

    宝瑢进了围屏，便要大礼参拜，元春得皇帝示意，笑着免了礼，又命宝瑢坐了自己身边。宝瑢谢了坐，过去挨着元春坐了，临了还不忘偷看宝玉一眼，看的宝玉浑身不舒服，只觉得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

    虽是得了座位，见皇帝和元春都看着戏台上，宝瑢不敢轻易说话，只等台上换场，皇帝才道，“永宁郡主可还有事么？无事只管随意才好！”

    宝瑢咬咬牙道，“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圣上和娘娘。”

    元春看了眼皇帝，笑着道，“有什么话，只管说了就是。我和你母亲很熟的。便是你不也时常进宫么！”

    虽是元春说了话，可宝瑢还是看着皇帝，皇帝见了不由笑着道，“没听了娘娘的话么？”

    宝瑢这才道，“敢问陛下，西海之事，为何要拿小女做法？眼下虽是四海平服，可小女又该如何？”

    “这……”皇帝暗想，自己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事情？是啊！说西海沿子悔婚，可瞒不住朝堂上的人。当初想着给个封号，就算完了，毕竟南安太妃也请了旨，可人家这一问起，就不一样了。怎么办？早知道不该今个来啊！来？一想这个地界，皇帝来了主意，看向宝玉道，“当初这条计策是镇国公出的，不如听听镇国公怎么说。”

    宝玉见皇帝把皮球踢给自己，恨的暗自咬牙，却也无法，只道，“当日微臣只是奉旨行事，又听命于卫老王驾。”

    皇帝一听宝玉的话，心里不大欢喜了，当日只是封你个一等公，这又给你加了镇国二字，怎么还要找我呢？想着又看眼宝瑢，心里有了定计，笑着对宝玉道，“当日我只想着计策是极好的，旁的所料却是不多。眼下既是永宁郡主提出异议，还是要你在想个主意才是。”

    宝玉知道这回皮球自己必须接着了，只得硬着头皮对宝瑢道，“太妃，王爷，我等都是为国行事，还望郡主原谅则个！”

    宝瑢哼了声道，“国公爷说的倒是轻巧，可想过我没有？不是我不肯为国出力，哪怕血染疆场也认了，可这样没头没脑一闹，还能嫁人么？”

    宝玉觉得自己出汗了，即便才刚儿被皇帝偷袭两三回，都没见汗，这回不成了。心里隐约猜出宝瑢的打算。皇帝早就看出宝瑢的打算了，这会子见宝玉狼狈，心情大好，“可说了呢！镇国公还是好好想想才是。”

    宝玉知道，这会子没人会帮自己说话的，元春也不会，甚至她会希望宝瑢嫁给自己。可那样的话，宝钗黛玉可怎么办呢？她二人能互容，不表示能容下别个。尤其宝瑢的身份，想平行都不可能了。“一时之间却是没个主意，微臣恳请陛下宽限些个时日，也好让微臣仔细想想。”

    “三五十年后，还用国公爷想明白么？”宝瑢可不是好骗的，听宝玉要用缓兵计，忙着又对皇帝道，“请陛下为小女做主！”说完了，还不忘看宝玉一眼。

    皇帝也不想宝瑢这样的话去外面说，方才也不过是童心大起，这会子听宝瑢让他做主，不由笑着道，“这事情由镇国公起，必是要着落在镇国公的身上了！”皇帝说着看向宝瑢，“今日便做主，将你许给镇国公如何？”

    不等宝瑢说话，宝玉忙道，“陛下使不得！”

    皇帝看着宝玉道，“因何使不得？”

    宝玉道，“微臣已经有了两房妻子了。”

    皇帝看着元春道，“镇国公果是娶妻了？”

    宝玉忙道，“只是定下了，还不成娶回来的。”

    皇帝又对宝玉道，“果有此事？”

    宝玉道，“却是定下了。不是老祖母身子不好，早已完婚多时。”

    皇帝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呢？可在眼前？能否引来给姐夫见见？”

    “在在在！小弟这就去叫她们过来。”宝玉说完了，抹了把子汗，紧着跑出围屏。

    皇帝见了笑着对元春道，“另弟很是机灵的。”元春只是笑，却不说话。知道皇帝说的是弟弟的对答。这边才说姐夫，那边就说小弟。

    宝瑢听皇帝自称姐夫，心里不由慌了起来，难道自己的法子要失败？想着一叹，“又被人拒婚，这回更也不用嫁了！”说罢了，又勾起心事，不由落泪下来。

    皇帝见了笑着道，“永宁郡主莫急，寡人定会与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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