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好预兆？”

    “我猜测淮恒侯是想围点打援，我们如果此时入关只好是进入他的彀中。”

    “那将军的意思是？”

    卫明忧拿起地上一块石头放在前面，用它来代表燕回山上的下马关。然后又在外面放了一个石子代表淮军，接着说道：“如今燕回山在被，我们在南。只要我们还没有进入燕回山，就有到处转移的能力。淮军虽然有骑兵，但是想要追上我们并不容易。

    可是一旦我们进了燕回山，就失去了四处转移的机会。所以我此时并不想进入燕回山，反而想先找到尉迟泰带领的那些神武军。下马关里只要派几个人进去传话就够了，知道援军就在外面，他们就能稳住军心。我看城头上旗帜未乱，觉得齐天河还是能稳住阵脚的。所以我们就赌一把，让齐天河继续守城，我们跟尉迟泰汇合以后按照原计划对淮军两面夹击。”

    虽然何英武不是什么有天分的军人，也没有指挥军队打过什么硬仗，可是他好歹也是一个老兵，所以对军务之事，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他听完这个计划，忍不住问道：“将军，我虽然刚刚说过一定遵从军令。可是既然现在您还没有真的下令，我就斗胆问一句，是否真的要这么做？虽然我们是打算进行两面夹击，但是淮军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我们没能顺利找到神武军，那么下马关的守军就是在孤军奋战。他们的本事再大，毕竟只是孤军。燕回山还有下马关，都是为了防止淮军从北边进攻而设计的。一旦他们从南边进攻，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呢。

    将军一再说那个齐天河是一个靠谱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出城浪战。依我看不是他不知道自己出城后会输，只是关内有不同的见解，他不得不靠出城作战来压制那些反对他的人。所以他在下马关并不是一言九鼎的，而这样双线作战，最为忌讳的就是有不同的声音。一旦再次出现这种情况，那齐天河很可能压制不住其他人，那可就麻烦了。”

    卫明忧点点头：“确实会很麻烦，我也知晓你的担忧。我确实不是一个知人善任的人，没有在军中看出平淮伯这种良才不说，你也是明珠蒙尘。我这样的人被国君废黜主帅之位，也是应当的。这一次承蒙国君的信任，我已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一定要将淮军拖住，来报答国君的知遇之恩。”

    “将军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活下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如果我们进了下马关，自然有极大的机会活下来。可是那样的话，就未必能够拖住淮军。所以我才想去找到尉迟泰，然后让那些神武军主动跟淮军作战。而神武军必然是打不过淮军的，所以才有极大的可能会死在淮军手里。”

    “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尉迟泰难道就那么差劲？”

    “不是尉迟泰差劲，是他的时间太短了。齐天河是多年驻守在下马关的老将，尚且不能完全压制手下那些兵将。尉迟泰来到神武军的时间更短，就更加没有那个可能了。所以我才要去他那里，要不然那一支神武军怕是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虽然因为姜铁心的关系，何英武心里也是不太待见尉迟泰的。不过听到卫明忧这么说，他还是有些惊奇：“不至于吧，尉迟泰打仗还是有一手的。就算是他进入神武军的时间太短，做不到如臂指使。但是他可是带着二百黑甲军进入选锋军的，有这些黑甲军的老底子。只要撒出去一半，也足以在军中形成新的势力。我觉得他就算败了，也不会败的很惨。

    他到底也是在君子城打败过选锋军的人，怎么也不会被人家选锋军的名头给吓住。相反选锋军有所顾忌，说不定反倒发挥不出实力。”

    卫明忧没有因为何英武的反驳而生气，只是淡然说道：“你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选锋军情报上的优势。

    你要知道神武军当时之所以能够单独组建成军，就是因为它的战斗力强于一般的君子国军队。同为君子国的军队，之所以神武军能够独树一帜。没有背的原因，就是因为神武军上下，多数人都曾经在选锋军中当过兵。

    后来因为神武军扩充人员，所以才会有你们这些并没有参加过选锋军的人入伍。但是神武军中伯长以上的将官，还是几乎都是在选锋军里当过兵的。

    这么多人跟选锋军有联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选锋军的探子。当初国君之所以将我从选锋军中调离，其实主要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我是打算为国君效忠，可是剩下的人有多少是忠于国君，又有多少心怀鬼胎，我也看不出来。上一次之所以才出军营，就遭到淮军的堵截，很有可能是泄露了消息。

    当时我是直接在大营跟主将告别，就离开了神武军。前后过程很短，一般的士卒可能还没有收到消息。就算是收到消息，想要传递消息也很难。因为神武军师从选锋军，治军向来都是很严苛的。

    底层的士卒很难有机会随意出营，所以如果有奸细的话，职位一定很高。这一次神武军从燕回山走到君子城周围，又从君子城回到燕回山。大军未曾打过硬战，却把士卒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精气神给耗尽了。

    所以说神武军其实已经是一支被拖垮的疲军，战斗力远远不是君子城内那些贵人所想的那么大。所以如果选锋军把神武军打得大败一场，我是不会吃惊的。

    这样的一支疲军，如果内部又有人勾结外面的选锋军来一个里应外合。那么到时候由大败变成全军覆没，又有什么不可想象的？”

    尽管卫明忧这么说，何英武还是略微有些迟疑：“神武军到底是我君子国的精锐，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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