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康说的这些事情,其实都对,并没有什么错。如果姜铁心是国君,肯定会因为有这样的臣子而感到欣慰。但是问题在于他现在不是国君,也不是储君,只是一个驸马而已。
身为一个驸马,身处的就是臣子的位置,自然不用考虑国君才需要考虑的事情。所以姜铁心不用管何福康所言的到底对君子国是好是坏,只需要知道对方说的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就够了。
姜铁心现在就指望通过卖这些材料挣点钱了,这东西来钱可比那些日常的洗化用品要更快一些。如果此时断了他的财路,他就没有办法尽快扩展自己的势力了。
这钱虽然省下了,可是剩下的钱也是被那些贵人藏在家里的地窖里面,根本就不会在市面上流通。还不如到了姜铁心手里,因为姜铁心不会让这钱留在手里发霉,是会想办法花出去的。
没办法,姜铁心的立场跟何福康就是对立的。对方根本就不会听进去自己的道理,甚至压根就不会去听。姜铁心也就不费力气了,干脆直接就怼上去好了。
“哈哈,丞相倒是忧国忧民,不愧是丞相。可是你不让国君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却自己尽享奢华。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是生活当中的必需品。但是丞相就不一样了,你的日子过的可比我们在场的人都要好。如果说我们这些人是奢华,你可就是浪费了。”
“驸马,你污蔑我。”
姜铁心笑道:“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听人说在府中常吃一道菜,叫做什么百鸟朝凤。就是有一支鸡摆在盘子里面,这倒是也没啥。用鸡冒充凤凰,算不上奢侈。要是真的弄来一只凤凰来吃,那才是大逆不道呢。关键是你的百鸟,可是要用一百只鸡的舌头。
将那些鸡的舌头全都割下来,然后这支鸡就随意扔掉。贫民百姓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可是你吃一道菜就要用掉一百零一只鸡。如果一百零一只鸡都是被吃掉的,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到底也是丞相,位高权重吃些鸡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你竟然吃一只扔一百只,简直是将民脂民膏彻底浪费掉了。你这样的骄奢淫逸之徒,有何资格去指责国君呢?你是沽名钓誉,想用国君的名声来成就自己的贤名。还是说你认为自己猜配得上奢华的生活,却觉得国君配不上呢?”
杀人诛心,姜铁心可比姬放厉害多了。他这一插言,何福康就哑火了。因为姜铁心说的都是真的,他还真的没办法辩驳。其实平日里贵人家的日子,谁不是骄奢淫逸。又有谁干随意置评,就是国君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君襄公听完这话脸色都白了。他哼了一声:“丞相,驸马所言,是否是真的?”
姜铁心其实也是偶然之间知道这个消息的,一般人还真不清楚。何福康虽然喜欢吃这道菜,可是却不舍得将剩下的那些鸡给下人吃。
何福康是丞相,自然有很多趋炎附势的人跟着他。家里光是自己家的人,就已经不下百人。再加上在府里吃饭的亲信幕僚,这数目就更多了。何况家里还有很多下人,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
但是下人吃什么东西都是有数的,如果是剩饭剩菜让下人吃了,何福康也不会在意。但是这道百鸟朝凤,剩下的一百只鸡拿去给下人吃实在是太浪费了。
鸡被割了舌头,自然活不下去。但是百鸟朝凤又用不了那么多,何福康干脆就让管家将剩下的鸡卖掉。这样何福康每日都能吃到这道菜,花费的就只是一只鸡的价钱。当然那些被割了舌头的鸡也会卖的便宜一些,不过终归还是能够弥补一些损失的。
以前这些鸡都是由何府的下人拿去街边零卖,或者送到某些饭店。但是因为这些下人手脚也不老实,三十文钱买来的伙计,他们再卖出去可能就收回来十文钱。很多都是被这些下人自己买去了,权当是何府的福利了。花上个十文钱,就能拿到三十文钱的鸡,别的地方可没有这样的便宜可占。
但是何福康身为丞相,那是慧眼如炬怎么会发现不了这点秘密。以前倒是也不在乎,可是因为围城战以后整个君子城的生意都萎靡下去。下头的升斗小民能够挣到的户口钱少了,拿去孝敬各路官吏的钱也就少了。
虽然何福康是丞相,可是他能够收到的钱依然受到影响,终归也是少了很多。所以为了弥补这些损失,他让管家好好管理府内的账目。再有那种浑水摸鱼的人,他可就不再轻饶了。
管家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严格起来。那些鸡就不能再让下人拿去卖了,干脆就全都送进了家常菜馆。毕竟现在整个君子城内生意最好的就是这一家酒楼,他能吃得下这么多鸡,而且也不嫌弃这些鸡已经被割掉了舌头。贫民百姓可能以此为借口砍价,可是家常菜馆不在乎。反正也没有人会吃鸡头的时候特意将鸡嘴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舌头。
家常菜馆给何府的钱,是二十文一只鸡,按说也不算很合理,毕竟少了十文钱。不过按照原价三十文钱买的话,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而且翠翠还给管家每只鸡一文钱的提成,也就是说每天管家都能有一百文的进账。而且还是那么稳定,管家自然不会不要这到手的好处。
何福康虽然位高权重,但是管家是他最亲近的人,所以坑起他来丝毫都没有心理负担,而且也不会感觉害怕。但是同样的事情,翠翠是不敢对姜铁心这么做的。
所以翠翠老老实实的将何府卖鸡的事情告诉了姜铁心,主要其实还是为了说明给管家的那些回扣。因为前世见惯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丑恶,姜铁心并没有觉得送上些回扣有啥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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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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