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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有难言之隐？”高峻问。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放弃找她。”张霞很失落地回答。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

    张霞此话一出，高峻三人都大吃一惊。

    “当年，凤美的小女儿边芸芸在学校池塘里淹死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吗？”张霞首先反问。

    “知道。”高峻很快回答。

    “芸芸没了，凤美都快疯了。之后，她便去濛水一中理论，想让学校给出一个说法，可……就在凤美第二次去学校之后，就……就再也没回来。”看得出，张霞还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再没回来？失踪了吗？”高峻急忙问。

    “算是吧。”张霞点点头，“记得那天，凤美一早就走了，可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很担心她，于是我就去学校寻人，可学校却说，凤美根本就没去过学校！。结果，又回家等了一晚，凤美还是不见人，电话也关机。第二天，我就报警了，可始终没有寻到人。自此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凤美。”

    啜了口茶，张霞继续说道，“凤美这一失踪，就苦了潇潇这孩子。可怜她那年正高考，妈妈和妹妹出了事，她哪还有心思考试，勉强考了个职业艺校，真可惜了。不过……”

    说到这里，张霞又沉默了。

    “不过什么？”赵鑫着急问。

    “不过我觉得，潇潇这孩子好像知道些什么。”张霞终于说出了自己当初的感受，“记得芸芸出事后，潇潇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可……凤美失踪后，潇潇却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只是经常默默发呆，眼神也挺可怕的。我想劝她，却不知该如何劝。”

    “那后来呢？边潇潇去了哪？”曲皓又问。

    “潇潇是个很要强的孩子，收到通知书后，为了凑够学费，她便向我求助。其实，那些学费对我而言不算什么，为了凤美，我可以无偿担负。但整个暑假，潇潇都在加工厂帮忙，为的就是抵偿学费，之后的几年，只要寒暑假，潇潇都会回来。看她那个样子，我真是心疼啊！”说到这里，张霞眼圈都有些红了，“再后来，听潇潇说，她去了潼阳做龙套演员，除了偶尔来信，就再也没回来过。”

    “是这样。”听了这样的经历，高峻也不免泛起了同情。

    “警官，你们突然来这里，是不是……有凤美的消息了？”或许意识到了什么，张霞不由问。

    “暂时没有。”不忍心告知太多，高峻只得如此说道。

    “那……潇潇呢？是她出什么事了吗？”张霞依然忐忑地问。

    “她……她自杀了。”无法再隐瞒，高峻只得如实告知。

    “什么？！这……这可怜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张霞愣了好久，终于，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有关边芸芸溺水事件，你了解多少？”耐心等待张霞恢复了情绪后，高峻又提出新的问题。

    “了解不多，只记得出事前一天，芸芸回来比平时早，好像还很生气的样子，紧接着，她看到了凤美，继而便对她小声耳语了几句，凤美听后似乎也气坏了，随后就喊了几句‘找学校理论’之类的话，便带着芸芸走了。”再次理顺了一下思路，张霞接着说，“她们娘俩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一并返回的，还有大女儿潇潇，且三人脸色都很坏，当时我随口问了几句，她们却什么都没说。结果，到了当天晚上十一点钟，凤美忽然着急地敲我房门，说芸芸晚饭后外出与同学见面，到现在都没回来，让我帮忙找人。”

    说到这里，张霞轻叹了口气，接着回忆说，“我一听也急了，就帮忙四处寻找，可我们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芸芸。直到第二天早上，凤美接到学校通知，说是……在学校池塘里……发现了芸芸。之后……就是凤美再去学校讨说法……结果……她居然也失踪不见了……”

    “这么说，边芸芸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放学回家后，又外出过两次，第一次是与母亲赵凤美返回了学校，第二次则是单独外出，理由是与同学会面，对吗？”很快，高峻就从张霞的叙述中整理出了完整的思路。

    “对对，就是这样！”张霞连忙答道。

    “边芸芸第二次外出是几点？”高峻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虽然都住在厂子里，可我们两家还是有段距离的，况且那晚赶活儿，我一直在车间里盯着，根本没注意到芸芸何时出门的。”张霞爱莫能助地说。

    “哪位同学约了她？你清楚吗？”高峻接着问。

    “不清楚，凤美从未对我提起过。”张霞摇了摇头。

    “还有个问题，”高峻仍然没有结束询问的意思，接着抛出了另一疑问，“请你再仔细想想，赵凤美一共去过学校几次？”

    没有立即回答，张霞不由眯起眼睛努力回想起来，终了，她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案，“三次！总共三次！第一次，是与芸芸一同返校。第二次，是芸芸死后的第二天，她去学校讨要说法。记得那天回来后，她还对我说过，学校答应对事故进行调查并给出一定补偿。可足足等了一个星期，学校却没有了下文，定然是气不过，凤美第三次前往学校，就是那一次，她失踪了。”

    说到这里，张霞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我还隐约记得，在芸芸死后，凤美还外出过一次，回来时，整个人都像崩溃了一样，眼睛肿得的厉害，脸也成了紫黑色，可任凭我怎么追问，她都没有告诉我究竟去了哪儿，我也就不勉强了。”

    “边芸芸交往过一个男朋友，是吗？”高峻继而问。

    “好像有这么回事，凤美还一直反对，芸芸似乎很坚持。”张霞如实说道。

    “知道对方是谁吗？”高峻又问。

    “只听说是一位同校的学生，其他就不清楚了。”张霞说。

    “最后一个问题。”认真记录完毕之后，高峻又问道，“边芸芸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一时间，张霞还不知该如何作答。

    “比如，她是否对某件东西拥有特别的钟爱？”高峻进一步提示。

    “有！”高峻说到这里，张霞立即给出了答案，“花瓣！牡丹花瓣！”

    “果真是牡丹花瓣？！”听了这话，赵鑫都快坐不住了。

    “这个绝对不假！那个时候，院子里全种满了牡丹花，芸芸特别喜欢，经常取下花瓣夹在书里做书签，或是制成标本。并且，花开最盛的时候，芸芸还经常采下许多花瓣洒在地上，摆成各种形状图案。她这个爱好，当年在厂里做工的人都清楚。诺！在院子西侧，至今还有几簇牡丹花那！”随即，张霞便用手指向了院落外的那片区域。

    顺着张霞手指的方向，高峻三人都看向了西侧院落，果然，映入他们眼睛的，真的是几株优雅漂亮的牡丹花，花型正是——单支型赵粉。

    几株牡丹花，在春风的吹拂下，正柔和地随风摆动，偶尔有几片花瓣零散飘落，就像诗里描述得那样美丽。

    可是，谁又能想到，牡丹花瓣虽在，那位酷爱牡丹花瓣的女孩，早已在多年前香消玉殒，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那个——至今谁都无法参透的秘密。

    4月5日

    晚上十点十二分

    天源市赵成综合商店

    又一次瞅了瞅门外，确定不会再有人光顾自己的小店了，赵成才依依不舍地锁上了店门。

    “哎！老赵！今天生意不错！抽屉里这沓钱，足足比昨天厚了一倍！”赵成刚一落锁，赵成媳妇就守着一叠钱兴奋地说道。

    “真的？！看来上了新货还真不错！赶紧把钱给我数数！”迫不及待的从媳妇手里接过钱，赵成就猛地舔了一下食指，随即开始了熟练的数钱动作。

    “咚！咚！咚！”

    正在这时，店门又被敲响了，打断了赵成。

    “谁啊？”赵成不由向屋外喊道。

    “店里有折叠床吗？家里老人突然住院了，急需几个折叠床去医院陪护。”这时，门外的人回应了，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有！有！我马上开门！”

    赵成的小店里，出售的都是些零碎的日常用品，折叠床，足以算得上是店里的“大物件”了，况且对方需要好几个，这对赵成而言，绝对是一桩“大买卖”。因此，赵成立马就准备去开门。

    “老赵！等等！”此时，反倒是赵成媳妇起了疑心。

    “等什么？！人家等着买床那！”对媳妇的阻拦，赵成很不耐烦。

    “老赵……我怎么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那？！”赵成媳妇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再说了……谁这么晚还出来买东西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呢？！”面对媳妇的“疑神疑鬼”，赵成更烦了，“就是人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劲的？！还有，人家不都说清楚了么？急着买床是为了陪病人，这人要是生起病来，哪还有个时间点儿？赶紧的吧！不然人家就去别处买了！”

    一把推开媳妇，赵成急忙打开了店门锁，手里，还不忘掐着那一沓刚刚数过的钱。

    然而，敞开店门后，赵成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门外迎接他的，只是一片无边的黑夜，像极了一个随时都可能把他吞噬掉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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