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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虏化为金光,向织金洞外射去。
“可惜可惜!”邹衍连叫可惜,突然一声大吼,震得困住他的泡泡片片粉碎,“让他逃了!再晚上几分钟,我就可以亲手宰了他!”他屈指连弹,将梅老道、李明博一一救出。虽然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头儿却比平时足——蒙克虏到底也没能伤害到他。
任秋玲身体一软,跪倒在韩八斤身边。趁着邹衍救治云中岳的时间,任秋玲也解开了韩八斤。
李明博无比崇拜的对任秋玲说:“你只见了蒙克虏一面,为什么就能看出这么多来?心理学真的这么厉害吗?”
任秋玲没好气的说:“我对蒙克虏一无所知,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李明博不敢相信的说:“怎么可能?你明明就说得他掉泪,还大叫着逃了!”
任秋玲正好解开了韩八斤,抬眼看着李明博说:“这些年,你一直在努力,但是,很多人对你有误会,对吧?”
李明博说:“啊,对啊?”
任秋玲说:“你之所以会做一些伤害人的事情,其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李明博说:“这个嘛,我们有纪律的……”似乎猜到一些了。
任秋玲说:“其实,你心里知道怎么做,只是你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从心的方向……你需要一些肯定……唉!”
李明博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任秋玲对他说的话,就跟对蒙克虏说的话一样。但是在李明博听来,这些话又正确之极。
任秋玲叹息着说:“蒙克虏虽然道术厉害之极,可是他不懂一点心理学。我说的这些话,对任何人说都是正确的。秘决就是,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这些话,让他以为你就是专门为他说的。”
李明博似乎学到了什么绝招一样,兴奋的说:“我要学这个,太有用了!你快教我吧!”
任秋玲没好气的说:“这哪是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了?我告诉你,你翻开任何一本算命的书,这样的话想要多少就可以抄多少!这个在心理学上,叫做‘把共性当成特性’,其实就是把大家都有的问题给某人说一遍,获取信任的技巧。”
李明博赶紧掏出笔记本来,把这些话全都给写下来。
一旁梅老道用了个什么道术,把云中岳传送走了——估计是送回知守观养伤去了。
邹衍走过来,一把揪开李明博,叹息着对任秋玲说:“唉,苗家的仙师已经死了,目前能够救你的,可能只有下蛊的人了。”
韩八妹挺身说:“我……”邹衍直接把她拔到一边,对她说:“抱歉,我们没能救得了仙师。秋玲她……她的伤必须抓紧时间救治,我们这就告辞!”抱拳行礼,再次背起任秋玲,就要向织金洞外走。
韩八斤生气的叫道:“哎!我……”
梅老道为难的对她说:“我也很伤心,你节哀顺变吧!”微一稽首,大步走向洞外。
韩八斤着急的两手握拳,跺着脚说:“我……”
李明博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塞到她的手里,“这点钱,可能帮不上什么大的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说完生怕人家不要自己的钱,把钱塞到韩八斤的手上就赶紧跑开。
韩八斤气得不得了,抓着钱一把撒在李明博的脑袋上,大叫道:“我能治蛊毒!这位姐姐的蛊毒我可以解!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不肯听我讲话!”
邹衍、梅老道、李明博愣住。三个家伙呆了会儿,转过脸来已经满脸是笑。
原来含沙射影蛊是一种可以在自然界找到的蛊,外型是拇指大小的甲虫,头上长角,背后长翅。在古书上,它的名字确实是“蜮”,攻击方式确实就是“含沙射影”。这种蛊可以通过虫卵和毒沙两种方式伤害人,任秋玲中的虫卵已经被邹衍解了,但是毒沙却没有解。
韩八斤拿一个新鲜的竹筒,封了些草药,在火上烤热,从任秋玲肩头,腹部都滚了一遍。青色的竹筒渐渐变成灰色,就像放置了数十年的枯竹一样。如此滚了三个竹筒,任秋玲只觉得浑身发热,精力恢复了不少。
韩八斤说:“任姐姐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还有些余毒,只消静养就会好。我师父需要安葬,各位,你们请离开吧!”这一行人出了织金洞,就听洞里传来如泣如诉的笛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一行人依然乘鹤离开。一路上想起韩八斤先救任秋玲,后葬师父,显然心地善良。梅老道和邹衍都说,什么时候一定要还这个人情。李明博则盘算着怎么把这姑娘拉进特事处。
正想着呢,突然听到任秋玲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梅望鹤转头问:“任大小姐,是不是觉得饿了?”
任秋玲点头说:“是啊!真的好饿!”
邹衍欢喜之极,叫道:“知道饿,那就是好了!韩八斤还真有本事!”
梅望鹤低头一看,下面正好有个小镇子,乘鹤飞到镇外,一行人下了鹤,步行到镇子里——这时任秋玲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这四人来到一家饭店里,找位子坐下,点了些菜,等着要吃。
正好前面是一对母子,那母亲很年青,跟儿子抢电视看。她哄儿子说:“要听话哦,不然妈妈不喜欢你了,就把你买给那位阿姨!”说着伸手一指任秋玲。
那小孩子胆怯的看一眼任秋玲,把电视遥控器递给妈妈说:“我最听话了哦,妈妈不要卖我哦。”那年青妈妈得意的把电视调成爱情剧。小孩子看了会儿电视,只觉得实在无聊,悄悄的看了任秋玲几眼,突然抢过遥控器说:“阿姨长得好看,一定是好人,不会买小孩的!”一下子电视调成动画片。
任秋玲乐呵呵的看着那对母子抢电视,只觉得满心温暖。没料到邹衍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睛一眼,鼻子也像牛一样“呼呼”的喷着气,叫道:“任秋玲!你什么意思啊?”
任秋玲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你要吃人啊?”
邹衍怒道:“电视可以调台,你为什么不教我?啊?让我看了这么久的儿童台?”
任秋玲哑然失笑,没想到邹衍会为了这事儿生气。不过看邹衍的样子,确实气得不行,就耐心的解释说:“我是为你好。其它台都是情情爱爱的,我是怕你学坏!”
邹衍气到没力,“拜托啊!我多大年纪的人了,什么样的情情爱爱我没有见过?至于看个电视就学坏了吗?”
任秋玲傻笑起来,不想跟邹衍争辩,说道:“好了好了,回去我教你给电视调台,好了吧?”
邹衍点头说:“这还差不多!对了,以后你不要查案了,多危险啊!我现在能挣钱了,以后我养你,行不?”
任秋玲脸色一变,“你怎么这样?工作是……工作是我的事业,我不要做谁手掌心里的宝贝,我想要……我想要……”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是,她也很明确自己不想当一个被人养着的宠物。
邹衍气呼呼的沉着脸,把脸别开,不再讲话。
梅老道、李明博看邹衍在气头上,也不敢讲话。饭菜送来后,大家沉默着吃了这顿饭。
任秋玲没有理邹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思考着。突然她“啪”的把筷子砸在桌子上,吓得梅老道、李明博都呆呆看着她,嘴边挂着的菜叶子晃啊晃的。“从蒙克虏采取偷袭手段攻击来看,他没有多少信心——至少他不敢跟邹衍正面交手。”
邹衍听任秋玲夸自己,得意的哈哈一笑,想起自己正在生气呢,赶紧把笑容一收,再次绷紧了脸。
任秋玲说:“既然蒙克虏没有信心,为什么还要安排织金洞里的偷袭?从他的行为特点来看,他和攻击我的那帮青年是有联系的。他是条理性的罪犯,一切事情,都应该在他的计划之中才对。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梅老道、邹衍他们虽然是道术高手,可是查案方面他们甚至都不如老马,这时候只能呆呆听着。李明博赶紧接话儿:“是啊,他的目的是什么?”
任秋玲给了李明博一个白眼儿,“唉!很明显啊!那帮小毛贼之所以知道邹衍,就是蒙克虏告诉他们的。在我遇袭之后,织金洞的仙师也受到攻击,这两件事情也是一体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大部分,那么剩下的那部分不是很好猜了吗?”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李明博。
可怜李明博有生物工程学的博士学位,还有生物遗传学的博士学位,但是对查案却一窍不通。他只能睁着无辜的两只眼睛,说道:“嗯嗯嗯,说得有道理啊!”
任秋玲气得捶着桌子说:“多简单啊!这明显就是调虎离山之计!小毛贼怕的是邹衍,攻击我的目的就是让邹衍带我离开任园;蒙克虏攻击并且杀害了苗家仙师,目标也是拖住邹衍,好让小毛贼做某件事情!”
李明博听了后哈哈大笑:“哈哈,原来是调虎离山,我怎么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呢?哈哈!”
任秋玲奇怪的问:“你怎么会有先见之明了?”
李明博说:“这个你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怎么灵机一动,就想到派十来个特勤队员去任园守着了,任园的战斗力直线提升,不怕那些小毛贼的。”其实呢,是刚好有十来个特勤队员因为伤病要退役,但是李明博觉得这些人经验老到,又不好安排他们的工作,就给扔到任园养着了——只是时间上恰好跟这个案子重合罢了。
任秋玲只以为李明博真有先见之明,暗骂自己说:“果然是领导英明啊!我还以为他什么也不懂呢,真是惭愧啊!”她想了想,说道:“从以前的经验来看,特勤队员面对修真者,真的有点悬。邹衍,你的‘瞬息千里’能够带几个人一起移动?”
大事为重,邹衍拍着胸脯说:“我不是吹牛啊!总之带个十来个人没问题。”任秋玲知道从心理学上来说,男生要撒谎之前会采取强调的措施。比如当男生说“我不是损你啊!”那就是要损人了;比如男生说:“我不是撒谎啊!”那就是要撒谎了;男生说:“我不是吹牛啊!”那就是要吹牛了。这就跟很多男生撒谎时会故意说得很大声一个道理。
梅老道机灵的说:“啊,我门派里还有些事情,对付小毛贼嘛,邹前辈一个人出手就够了!我先走一步!”起身告辞。
李明博没有心理学知识,崇拜的看着邹衍说:“邹哥,带我一趟呗!我真的很好奇,能够瞬间移动千里的道术我太想尝试了!”
邹衍感觉有些为难,但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又不好拒绝,只噎得直翻白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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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瞬息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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