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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痴和尚将院中石桌用衣袖扫净,这才将佛经正正规规的放在石桌上。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摆佛经的方式与方丈室里那本佛经的摆放方式是一致的,都是书的四边与桌子的四边平行,经书与最近的那条桌子边保持着约三厘米的间隙。
这一边,慧疑和尚越想越怕,怕到极点,反而生出勇气来,他决定冒一次险。“反正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有条生路。”他这么一想,突然胆子变大了,高声叫道:“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杀光方寸寺的所有人!”
这时的情景,本来也容不得那些和尚多想,好象被慧疑和尚一语点醒了一般,和尚们振奋起来,一个个大声叫:“对!一起上!杀了这个欺师灭祖的贼子!”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难敌群狼,以多胜少以十敌一。总之这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慧痴再厉害,也没办法同时对付这么多人。
方寸寺和尚们在慧疑的高声鼓励下,同仇敌忾的冲向慧痴。而此时慧疑和尚却一边大呼口号:“欺师灭祖,天地不容!”一边悄悄的向寺院的侧门溜去。原来他的放手一搏,是让别人放手一搏,好给自己留条活路。
慧痴和尚抬起头来,看着这些往日的师弟们师侄们,今日却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将手笼在僧袍袖子里,高声呤道:“莫要嗔,莫要嗔,前世也非假,今世也非真。人生诸般苦,须往根上寻。”
这似诗非诗、似词非词的文学作品,正是佛门特有的佛谒,也是智果大师死前留下的遗言。但是同样的话从慧痴的嘴里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连邹衍也觉得心头巨震,好象受到重锤撞击一般,其他和尚纷纷坐倒,功力浅些的就此晕了过去,功力深些的还能运功疗伤。
邹衍担心的看了眼任秋玲,却发现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奇的看着身边坐着的倒着的和尚们。更奇怪的是:连老马、黑皮和温小玉都没有一点事情,也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慧疑和尚本来已经跑到侧门边,但是听到慧痴和尚的佛谒突然心口巨疼,只得一跤坐倒,再也挣不动身。他细细一思量,立即明白了其中道理:原来在场的众人,除了作任秋玲他们几人之外,都是修行的人。每个人感觉到慧痴和尚的佛谒中有问题,身体本能的就运功相抗。哪能料到这个佛谒却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众人发出的功力落到空处,立即受伤。好比你一掌拍向沙包,结果那沙包却是幻影,你也会受到自己掌力的伤害一样。
任秋玲他们几人,本来就没有一点修为,就是想运功相抗也无功可运,反而没有事。
功力浅些的,本来对自己的真气应用就不纯熟,所以受伤反而重些。而功力深些的,对真气的应用比较熟练,可以收放自如,所以发现不对,立即收了功,也就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他明白得太迟了,中招之后才想通这些。
邹衍对佛门的神通一点也不知道,今天在方寸寺中连连受挫,不由雄心顿失,心里只想:“拼死也要保护任秋玲。”将身体挡在任秋玲前面,不言不发的看着慧痴。
慧痴和尚看着邹衍身后的任秋玲,无悲无喜的说:“我修行数百年了,自问定力还可以。为什么你到方丈室中做了那些事情,我就忍不住跳出来要制止你?”
任秋玲真的是怕了,躲在邹衍身后说:“你在方丈室里的布置,每一件都代表着你对师父的深厚感情。这种牵挂正是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容不得他人触碰。人人心里都有软胁,心理学上称为阿喀留斯之踝,修行的人也不例外。”
慧痴和尚眼睛看天,好长时间都没有动弹。方寸寺众僧当然知道这是他的思考习惯,每当想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做这个动作。
但是在邹衍看来,这样的动作却极不礼貌,怎么说自己也是前辈,这个小和尚怎么可以在自己面前白眼看天?邹衍忍不住骂道:“你这傻和尚!看什么天?是不是看不起老子?”说着话儿,就撸起袖管,好象要打架的样子。他极好面子,这小和尚这么不礼貌,他也顾不得任秋玲了,先把面子挣回来再说。
哪知慧痴和尚竟然无动于衷,依然出神的看着天空——方寸寺众僧当然知道,这慧痴发起痴来,可以看着天空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的。邹衍见自己骂了对方人家也不敢还嘴,觉得自己赢了,笑骂说:“哈,原来是个傻和尚!懒得跟你生气!”
慧痴突然收回看天空的眼神,笑嘻嘻的对任秋玲鞠躬说:“原来如此,多谢指点!”
任秋玲沉呤说:“我也想请你指点一下:智果大师的遗体,到底是不是你所盗?”
慧痴点头说:“是我是我!哈哈,正是我!”声音欢喜之极。方寸寺众僧当然知道这慧痴想明白一个道理,可以高兴好几天。但是在外人看来,这和尚承认偷了师父的遗体,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兴高采烈,真是莫明其妙到极点了。
任秋玲说:“还请慧痴法师指点:这个案子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老实说你对智果大师尊敬之极,为什么会做出盗他遗体的事情来呢?”
老马心头一震,他侦破失败的原因就是对犯罪动机的误判。没想到任秋玲也不知道这件案子的犯罪动机。
事实上犯罪动机只是案件的突破口之一,其它的案件突破口还有犯罪惯技、犯罪签名、犯罪证据等等,不一定每件案子都需要集齐所有的元素才能破案。
慧痴笑着说道:“我不会说的——不过你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这件案子与余凝烟有关。她应该已经离开宾江了,你再也抓不到她了!”
任秋玲也是一惊,没想到智果大师遗体失踪的案子也涉及到余凝烟。不过细想一下,也是很有可能的:余凝烟研究修真的方式,就是通过对尸体的解剖,寻找普通人与修行者之间的解剖学差异。智果大师的遗体,对她来说是非常好的研究材料。
“你被捕了!”任秋玲沉痛的说。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得逮捕慧痴和尚,不管这和尚是真的痴,还是假的痴。
“不要!”邹衍大惊失色。这慧痴如此厉害,任秋玲这么上去抓人,那不是送死啊。却不料他一声吼出,心里立即巨疼——原来刚才慧痴的神通发动,他也受了伤,只是他的心放在任秋玲身上,没有察觉而已。这一下疼得他只能坐倒在地,召出一只紫色的蛊放到嘴里,也来不及嚼,就此咽了下去,然后开始运功疗伤。
任秋玲从老马手里接过手铐,小心的走到慧痴和尚身前。慧痴笑嘻嘻的伸出手,让她把自己铐上——过程顺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先不提任秋玲把慧痴和尚押回宾江特事处。只说李明博是智果大师的挂名弟子,虽然没有师徒之实,但是这层关系对他的工作很有帮助。智果大师的遗体失踪之后,他一方面在查余凝烟的下落,另一方面也协调多个部门一起加强了对过往车辆的排查。宾江附近的公路上,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弄得像大人物要来视察一般。
汲取了上次邹衍蛊后被盗案中的教训,李明博明确指示:对救护车、救火车等公用车辆更要加强注意。他就不信了,这余凝烟带着两个活人一个死人,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宾江环城路上,过于细致的排查导致了堵车现象。车流中,一辆白色的油罐车停在一辆货车与一辆客车之间。油罐车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好象很热的样子,不停的擦着汗。
油罐车后面大铁罐上的盖子并没有封死,透着一丝缝儿,一些微光透过铁盖子照进铁罐里。余凝烟与她的两个手下都穿得像潜水员一样,每个人都戴着氧气面罩,身后都背着潜水用的氧气筒。
余凝烟的助手蒋苇说:“我担心这个司机会受不住压力出卖我们。他说话时喜欢叹气,不像个有担当的男人。”
余凝烟说:“放心吧!我在医院时就选中了他,他母亲的病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治好。以他家的经济条件,根本就病不起!我答应给他联系专家,帮他出手术费,如果他还有一点孝心,就不会出卖我们。”
蒋苇听出余凝烟在说“有一点孝心”时故意加重了语气,联想到自己确实与这个女人有师承关系,也就明白她意在提醒自己,不要解剖她。
但是现在的情况非常微妙,余凝烟的很多研究结论正受到置疑,比如说她证实了灵气的存在,而且靠着灵气确实治好了一些人——但是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安慰剂效应罢了。安慰剂效应可以用没有药效的淀粉治好病痛,有效率达百分之三十五到四十之间,而且治愈率与药价呈正比关系。余凝烟发明的灵气疗法,跟安慰剂在统计学上没有显著差异。
在这次的行动中,余凝烟莫明其妙的获得了隐身的异能力,这使得她从一个科学工作者降格成为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说真的,她的科学工作者的身份也很值得怀疑,上层正对她展开调查。
余凝烟的研究课题,是找到下丹田的解剖学定义。那么她最好的研究材料,是道士的尸体,而非和尚的尸体,因为佛家没有丹田这么一说。道家的上丹田,已经可以大致肯定为脑中的松果体;中丹田有德国科学家在心脏中找到了记忆神经;下丹田的位置只有小肠,除非余凝烟故技重施,把没有用的盲肠找出新的身体功能来。
这次行动,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找一具道士的尸体进行解剖,但是阴差阳错,他们找到的却是一具和尚的尸体——现在这具尸体就躺在他们面前,正是失踪的智果大师的尸体。
蒋苇在思考:余凝烟完全没有科学精神,做出了学术造假这样的事情来,在学术界早迟会名誉扫地。而做为她长期的助手,自己的人生又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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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下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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