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马上就摸得到的实验进展却迟迟没有到来。

    实验对象们的大脑结构，怎么研究都没有发现有异于常人的部分。蒋萌波如何形成人类的体验也没能研究出来。

    看电影的方式虽然能激发情绪，但长达一年的观测下来，也没有发现过蒋萌波的出现。

    科研组成员们的生活就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度过，由于在地下生活过久，再加上实验长期没有进展带来的情绪不适，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身体症状。

    多数人出现精神不振、体弱无力的的症状，少数人出现了无故呕吐的情况。蒋萌则比其他人都糟糕得多。

    她受到的大脑刺激太多太密集。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健忘、反应迟钝以及持续性的呕吐。并且她的行动也出现了控制问题。经常走着走着就会偏离方向，然后就撞到自己。

    陈晓星又一次体会到那种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感受。于是他很确定，他依然是爱着她的。并且是很深刻很深刻地爱着她。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里当然请得到脑专家来给她治疗。但除非她不再参加实验，否则绝无好转的可能。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使她中断了研究工作，她的状态也不可能好起来了。

    所有的项目组成员都对她尊敬、惋惜和照顾，但是她的情况还是不可避免地越来越严重了。

    有一天，蒋萌来到了陈晓星的房间。这是很反常的。离得这么近，但她从来也没进来过。本来她每天晚上都应该在实验的床舱里睡眠的，小唐会帮她观测数据，然后在她睡眠状态稳定后去休息，早上再过来帮她去掉设备线路。

    但是最近，由于她的身体状况，陈晓星强制她停止了实验。所以此时，她大概是来要求参加实验的吧！

    屋子很小，只有一把椅子，床上坐着会舒服些。所以陈晓星让她坐在床上，然后就等着她提出请求。

    但意外的是，蒋萌没提任何要求。反而神情很扭捏。陈晓星很疑惑，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蒋萌笑着说：“不是，我是想送你一样东西！”

    陈晓星很期待，接着蒋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玩意。真的就是黑乎乎的。

    “这是我的头发编的香囊，丑是丑了点，但我第一次编！”

    陈晓星接过来仔细打量这个香囊，那就是一个最普通的福袋造型的香囊。只是由于是头发编的，真的是要多丑有多丑。

    他笑道：“还真是挺——难看的！”

    他实在没法违心地夸奖，但他也真的很高兴。

    蒋萌作势想要夺回来，被他抢先装进了衣袋。似乎是怕没放好，还在衣袋上拍了拍。

    他看着蒋萌，眼睛里亮闪闪的。

    蒋萌有点羞涩的样子，她笑着说：“你别误会，我是想着，想着，万一，如果我不在了，”

    “你别说胡话。”陈晓星打断她，第一次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你不会有事的！你只是生病了，治好了就没事了！”

    “你让我说完！如果我不在了，这个香囊就是我，有它在，我就在！”这样说着，蒋萌也第一次直勾勾地看着陈晓星！

    陈晓星感觉她仿佛是想告诉他什么。但他想不出来。在这个环境里，他也不敢问。万一被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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