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中旬,虹国南部飞花喷绿、春树葱茏,百鸟争鸣、万物照苏,每年此刻都是人们出游的好时节。
然而今年的这里,早已沦为金戈铁马、流血浮丘的战场。
不管是城镇、是郊野、还是桑田沧海、山川湖泊都已陷入一片火海。
匡洲这个在虹国王室与尭国纠缠不清,以及内部纷争不断的混乱时期,蛰伏发奋并持续繁荣了二十年以上的南方大洲,终究还是没能按照他主人的希望,继续向北扩张下去。
时隔百年,匡洲再次迎来了王室讨伐的铁骑。
但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禁军,而是虹国各洲的联合军。
也不是单纯以惩罚为目的的征讨,而是要将盘踞南方的匡氏一族,彻底铲除的血腥碾压。
因战争而产生的破败,充溢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双眼。
原本五颜六色的世界,现在也只剩下了一种颜色——红色;原本暗香盈袖的南方空气,也只剩下了一种气味——血腥味;原本的莺歌燕语,如今也只能听到恐惧的死亡之声。
一名男子正在这个可怖的红色世界中爬行着,耳边的惨叫呻吟令他骨寒毛竖。
他用黑紫的双手狠命向前扒着,仿佛身后有无数血蛇正在纠缠他,但身后两条都已不见小腿踪影的断腿,却让他以如毛虫般的速度在蠕动。
他身上还穿着残破的盔甲,每向前移动一步,身后就留下一道深红的血印。
尸横遍野,男子在死人堆中挣扎着。
人死后所呈现出的各种姿态,不断刺激着他的恐惧。
他似乎听到了面部狰狞的尸体发出了鬼号,而他自己则发出了丧胆亡魂般的嘶吼,以求得到短暂的心理释放。
周围一直持续的拼杀、冲撞、嚎叫声,不知不觉间慢慢减弱变小。
早已筋疲力尽的男子吃力地抬头,看见的却是那抛下他渐行渐远的部队。
顿时一股焦虑与愤怒涌上心头,在极度绝望中,男子朝着部队离去的方向伸出了淌血的手,但此刻仿佛有人摁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声。
一股闷气迅速上涌,猝不及防,一口黑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回家……”
男子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手还未放弃地向前伸着。
似乎亲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男子笑了,仿佛下一步他就能踏进家门。
然而,下一秒从他后方便传来震天马蹄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厮杀声再次充斥周围。
和他同样穿着鸦青色盔甲的士兵,出现在四周让他不觉兴奋起来。
那是匡洲兵,是他的同伴!
他厮声力竭地叫着,但周围的人或是狂奔,或是手持武器挣扎在生死之间,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几声近在咫尺的惨叫声过后,那些匡洲兵倒在了男子身旁。
新鲜的血液溅到了他乌青的脸上,紧接着一股劲风袭来,使他回神儿。
抬眼望去,一匹灰黑色的骏马已伫立在他身后。
身着紫黑色铠甲的马上之人,手中的大刀还在滴淌鲜血。
“洲侯大人,片梁城已经被炚洲军攻破了。”
一名同样身着紫黑色盔甲的男子,策马飞奔过来,沿途还斩杀了两名企图袭击他的匡洲兵。
被称作洲侯的人眺望着四周,道:“片梁城还有四十万守军,这些个兵根本连一半都不到。”
“大人,炚侯冲得太猛,这些只不过是留下来当炮灰,抵挡我们的。”
这名下属向前望了望,“炚洲军应该冲进城中去了,那个片梁城守肯定顶不住,估计会弃城逃跑。”
“炚侯那家伙还真是干劲满满。那个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个城守有仇。”
说着,这位洲侯皱了一下眉头,回身一挥手中的大刀,一名匡洲兵应声倒下。
“片梁城守还真是倒霉”,他又看了一眼趴在他坐骑后面的男子,露出一股同情之色,“这四十万守军也跟着倒霉。”
“大人,我们要不要也去追击?他们炚洲之前一直摇摆不定,害得我们庄洲跟匡洲作战是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在背后把我们端了。
后来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突然悔悟,转舵直逼荣洲,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名庄洲的大将说着,露出一脸嫌恶,“荣洲被他们攻下自然是好事,但是也不能忘了,是我们一直在抗战拖垮了他们,这里面也有我们庄洲的一份功劳。
可炚洲倒好,不知道稍加收敛,现在跑到匡洲,冲在最前头,倒想抢头功了。”
庐籍说完,猛地拉住缰绳,策马回身。
手中的长刀飞快地在原地划出一道优美弧线,而其中又不乏力道,仿佛要释放心中的怨气似的,让中刀之人被掀出十米开外。
庄侯倒是没有像他的洲将军那样愤愤不平,只是淡淡道:“你也理解一下这位炚侯,处在他的立场,也只有拼命取得战功才能保命。
而现在看来,他不仅想要保命,还想保住地位,也只能如此不顾一切地拼命厮杀。”
说着,他看了下属一眼,劝慰道,“和持这种心态的人去争功,会受伤。依本侯看,这匡侯的脑袋还是让给他吧。”
一边听着上司那慢条斯理、不咸不淡的话,庐籍一边挥舞长刀,清理不住扑过来的匡洲炮灰。
他知道庄侯不是不想要这份战功,而是现在的庄洲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再去和谁争。
这场消耗战已经让庄洲元气大伤,如果可以,庄侯恨不得马上撤军,返乡修养。
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炚洲的临阵倒戈,他们庄洲定是撑不下去的。
而给予他们暗示,要他们从标隐城撤军的则是赜侯。
也正是这几个要素加在一起,才让庄洲勉强挺了过来。
不过,赜侯为何知道炚侯会倒戈,这就让人费解了。
庄侯一直提醒庐籍,不要再深想这件事,毕竟知晓内情与否,于庄洲而言都是无关紧要。
反而过度深挖,难免生出别的事端,只要记住赜侯是为他们庄洲考虑就好。
对于庄侯的意思,庐籍并未表示反对。
但他觉得上司并非不在意赜侯的事,而是不想去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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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南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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