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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曹珝着装好后,来到客栈二楼的东侧。他想了一下,兴平郡主要和他们一起去惠州,而他们几人都是骑马来的,无论让郡主和谁共乘一匹马,都是不合礼数的。那么只有请求一下李家小姐了,让兴平郡主和她一起坐在马车里。曹珝轻轻地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贺兰雪的贴身侍女撒奴儿。撒奴儿看到站在门外的曹珝,不禁一愣,心里叹道:真让公主说找了。公主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梳妆了,她问公主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公主说等一会儿将会有客人来。原来客人是曹珝。她问道:“曹公子,一大早来有什么事吗?”曹珝清了清嗓子,说道:“额……。奴儿,你们家小姐起来了吗?在下有件事要麻烦她一下。”撒奴儿不禁往屋里瞟了一眼,说道:“我们家小姐已经起来。曹公子先在外间等一下,我去请小姐。”说着让到一边,请曹珝进来。曹珝走进外间,寻了个椅子坐下。撒奴儿走到里间向贺兰雪请示。等了一会儿,贺兰雪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背对着自己而坐的曹珝,心里不禁笑道:这个呆子。敛了敛心神,对曹珝说道:“曹公子。”曹珝听到声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只见贺兰雪身穿着白色绸缎长衫,外套一件淡紫色纱罩,淡雅娴静,清丽脱俗。曹珝有那么一时看痴了。等曹珝反应过来,贺兰雪已经走到他面前了。曹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哦,哦,李小姐。”贺兰雪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曹公子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说着请曹珝坐下,自己也找了一个靠近的椅子坐下,说道:“曹公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曹珝稳了稳心神,说道:“哦,李小姐,我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兴平要和我们一起去惠州,我们几个人都是骑马来的,她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们不方便。我想让她和你一起坐马车。你看,行吗?”贺兰雪在猜到兴平郡主是偷跑出来的时候起,她就想到了兴平一定会跟着曹珝去惠州的,同样也能想到曹珝会求她让兴平郡主上她的马车。贺兰雪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听到贺兰雪肯定的答案,曹珝高兴地说道:“太好了,那就谢谢李小姐了。”贺兰雪也跟着笑了,说道:“既然大家都熟了,也就别李小姐,李小姐地叫了。叫我阿雪就行了。”曹珝点着头,说道:“哦,那,那好。阿雪。你也别叫我曹公子了。叫我阿珝吧。”贺兰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好。”曹珝看了看外边的天,说道:“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我先出去安排一下。”贺兰雪点了点头,说道:“好。”曹珝迈着轻松的脚步走了出去。贺兰雪看着曹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过头来对撒奴儿说道:“奴儿,去准备一下吧,该出发了。”撒奴儿低着头,说道:“是,公主。”
晓风挽佛柳,去往惠州的官道上,一匹白色和一匹黑色的良马走在前面,接着是两辆普通的黑漆马车,最后是几匹棕色的骏马护在后面。骑在白色马背上的曹珝不时地回头看向第一辆马车,坐在黑色马上的王叔看到这样的少爷,眉头不禁地皱了起来。车里的贺兰雪靠着柔软的靠垫上,手里拿着一本番文的书,眼睛看着手里的书,也时不时地看一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兴平郡主。看着她眼睛扫来扫去,小嘴微微地翘起,贺兰雪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说道:看来她不满意曹珝的安排呀。兴平郡主当然不满意曹珝的安排,她本想着自己能与曹珝共骑一匹马呢,没想到曹珝居然让她和这位漂亮的李小姐坐在马车里,旁边还坐着一个沉默的背着箭的婢女。兴平郡主双手环胸独自生着闷气。微风轻轻拂过大地,带起细细地尘土和沙石。曹珝他们一行人大概在酉时到达惠州城。这个时辰惠州城的老百姓都在准备晚饭,惠州城里的酒家也到了忙碌的时分。惠州城是大宋有名的茶乡,皇宫里的茶叶供应大多都来自于这里,所以这儿的茶馆也很多,茶商更是络绎不绝。陈家的大管家陈录已经派人在城里的陈家茶馆里等候来自各地参加斗茶大会的茶商们。贺兰雪和曹珝一行人来到陈家茶馆。几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赶紧跑了过来牵马和马车。曹珝和贺兰雪等人纷纷下了马车和马。一个穿着灰色绸缎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对曹珝说道:“这位可是汴梁城曹公子?”曹珝笑着回道:“正是在下。”男子点了点头,看向贺兰雪的方向说道:“您可是汴梁城李家小姐?”贺兰雪点了点头,说道:“是。”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对他们说道:“在下是陈家管家陈录的儿子,陈君。欢迎各位前来参加这次斗茶大会。等一会儿会有轿子送各位去陈家山庄。”陈君说话的功夫,几顶四角上翘的长方形轿子已经抬到众人的面前了,陈君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各位请上桥。”众人纷纷上了轿子。走了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到达了陈家山庄。
陈家山庄依山傍水而建,庄前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河上架起一座青砖铺成的拱桥。此时桥上的灯已经点起来了,照着静静的桥和静静的河水。庄后事一座青翠的山,山上长满了树,树林的中间位置是茶园。右边是绿茶园,左边是花茶园。陈家山庄是历代都是朝廷的贡茶供应者,每一届的斗茶大会也都是由陈家山庄主持。走过拱桥,一个小厮走到门前,敲了几下门,说道:“客人到了。”等了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众人的轿子被抬到了前院的中央,小厮们请客人们下轿子。下了轿,映入眼帘的是雕廊画壁,大理石的地面,院子的两侧还有汉白玉修葺而成的莲花池,池中的莲叶熠熠生辉,有少许的荷包闪耀在绿色的中间。整个院落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静谧别致。在众人惊叹时,一位穿着青色绸缎的中年男子,从厅中走了出来,拱手对众人说道:“欢迎各位赏脸前来参加此次斗茶大会。我是陈家的管家陈录。各位车马劳顿,我已经命人把房间打扫干净,各位先行去休息。斗茶大会将会在三日后举行。”转过头去,对站在身边的几个小厮说道:“带各位客人去休息,要照顾周到。”那几个小厮齐声说道:“是,请管家放心。”陈录又对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里说道:“各位请。”众人跟着小厮们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贺兰雪一行人被安排在茶香园,曹珝一行人被安排到茗香园。由于曹珝一行人里只有兴平郡主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都有不便,所以曹珝把她安排在贺兰雪的茶香园,拜托贺兰雪照顾,虽然兴平郡主不太愿意,但是曹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她也不想给曹珝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答应和贺兰雪住在一起了。
虽然贺兰雪知道兴平郡主和他们住在一起,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甚至会给他们实施计划带不便,但是她的心里有些不忍心拒绝曹珝的请求,她答应了。安排好兴平郡主后,贺兰雪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扭了扭脖子和腰,说实在这轿子坐的她浑身不舒服,对于在马背上长大的她,还是骑马最合她的心意。这时哈荣从门口走了进来,贺兰雪懒懒地问道:“怎么样了?”哈荣低着头,说道:“禀公主,打探不出来一点消息。”贺兰雪“嗯”了一声,微微地闭上眼睛,全身靠在椅背上,说道:“我猜到了。陈家山庄能够经历四代而屹立不倒,不仅靠的是过人的种茶技术,还有就是让人。陈家山庄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今天过后,有的忙了。”哈荣看了一眼贺兰雪,她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哈荣很想说把兴平郡主留在这里不安全,但是看到贺兰雪的神情,他知道公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他又低下了头,说道:“是公主,属下告退。”说完,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了屋子。屋子一下静了下来,空气在空中流淌着,贺兰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撒奴儿问道:“奴儿,你们想说什么?”贺兰雪知道在他们在她答应留下兴平郡主那一刻,撒奴儿和哈荣的眼睛里就充满了疑惑。撒奴儿抬眼看了一下贺兰雪,又底下眼帘,说道:“我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兴平郡主。她可能会阻碍我们。而且她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贺兰雪听了撒奴儿的话,点了点头,她承认撒奴儿说的道理,可是她有她的考量。她说道:“如果我们不留下她,一定会引起曹珝他们的注意,身边出了麻烦才是真正的麻烦。再说兴平郡主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别人的目光就少一点集中到我们的身上。”况且她有些不忍心拒绝曹珝。当然这一点她不能对撒奴儿他们说出来。撒奴儿想了想,说道:“我明白了。”这时庄里的小厮送饭来了。几道惠州特色菜配上热腾腾的米饭,是很诱人,但是有几人可以安心地享受着这一切,大家心里都清楚,来到这儿的有几人是真正为了斗茶大会的,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吃完了饭,贺兰雪想出去走走,出了茶香园,顺着一条石子小路就来到了陈家的花园,亭台楼阁,湖泊假山,样样俱全。花园的各处都点着灯,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就像置身在山水人家的画里。这时一阵悦耳的笛声传到耳边,笛音婉婉道来,清凉透彻,贺兰雪顺着笛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个身穿淡蓝色绸缎的男子,对着湖面,吹着玉笛。贺兰雪在看到那个背影时,心里不禁说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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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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