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俊一脚踢翻了一个东倭兵,大刀顺手划过,东倭兵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这一刀结果了性命。
更多的东倭兵涌上了岸,东倭兵的身后的海岸,数百条大船停靠在海边,船上不断地有东倭兵跳进海水中,向岸边游来。
“南淮的兄弟们,可得顶住了啊,易大人和忠意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樊俊高喊着鼓舞士气,手上动作也不停歇,冲到他身边的东倭兵不时惨叫着倒在地上。
“都说我南淮人不擅陆战,兄弟们,可不能让这位东鲁的兄弟瞧扁了!”
“那不能,南淮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秃狗你就可劲吹吧,不过老子爱听这话!”
南淮军和挥征营相处多日,对于这个樊统领也颇有耳闻,此人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是没想到还靠谱得很,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樊俊的个人悍勇感染了南淮军,南淮军和东倭兵厮杀在一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守望,竟也堵住了东倭人的第一波冲锋。
东倭战船上,武藤望着岸上,已经开始厮杀的两军,说道:“东倭武士不能被小小的岛城拦住,藤田君,那个中土人就交给你了。”
藤田点头道:“不辱大皇陛下!”说罢,翻身跳出船舷,跃入海中,口中衔刀,向岸上游来。
“藤田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一定会轻敌,你们,去帮他!”武藤在藤田离开后说道,身后“嗖嗖”闪出几个黑影,一同跃入水中,其余的东倭人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就已消失不见了。
樊俊正杀得起劲,突然两只暗器从远处射来,樊俊抬手击飞了暗器,翻转身形,一刀插进了土地之中,土地上顺着大刀插入的地方,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樊俊猛地抽刀,带出了地下一黑衣人,那人双手抱着大刀,本想阻止大刀继续插入,不想却被拽了出来。樊俊扭转大刀,刀锋将那人手指全数搅断,再度一刀劈下,斩首!
周围土地处处响起炸雷,随即一股股浓烟慢慢升腾起来,岸上顺时被浓雾包围,不辨方向,南淮军们互相依偎在一起,靠得更近了。
“遇敌示警!遇敌示警!”樊俊高声呼唤,话音刚落,只觉身后一道寒意袭来,反手朝身后抓去,抓住了!
樊俊将手上所抓之物凑到眼前一看,竟是一件东倭盔甲,且仿佛是十来岁小童所穿大小,标准的东倭尺寸。
樊俊正在纳闷,为何身后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套盔甲,他自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可手上根本没有滑脱的感觉,仿佛这身盔甲就是凭空冒出的一样。
“好机会!”藤田手持长刀,从樊俊身后突刺而出,直取要害。
樊俊没有转身,确实手中大刀往后一架,挡住了这一刀,大刀缠住一拽,反身压在了藤田的身上,抓住一只手反剪背后,将藤田按倒在地。明晃晃地大刀悬在了藤田的头顶:“你这矮冬瓜还跟我玩阴的是吧?以为我没想到你两次偷袭同一处?太嫩了你。”
藤田挣扎着身子,无法摆脱,伸脚勾住了脚边的一块大石,用力一勾,头就缩进了衣服里,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件棉衣留在地上,被樊俊压在身下,棉衣的袖口还被樊俊捏在手中。
“这小矮子属鱼的?这么滑溜。”樊俊几刀将棉衣斩成了碎片,丢在地上。常言道贼不走空,抓不到人樊俊也要毁他件衣服,冻也冻死他!
身后又有异动!樊俊心头纳闷,这矮子也太特么执着了,连续三次偷袭同一个地方,有完没完了?三番两次的背后小动作惹得樊俊火气,二话不说,手上大刀一横,闭眼朝着身后削去。
两颗人头飞得老高,两具无头的黑衣尸首直直地倒下,鲜血流了一地。
樊俊望着两具尸首身上的黑衣,想起在日城时,就有一个东倭黑衣人想要偷袭薛芒,当时被他砍掉了手掌。
“可得小心了,这些黑衣人的兵器好像都是有毒的…”樊俊捡起黑衣人的长刀,自顾自地说道。
樊俊正打量着东倭人的兵器,忽地脚下一疼,低头一看,右腿上出现一道三四寸长的刀伤,藤田举着黑衣人的另一把武器,阴笑着退回浓雾中,消失不见了。
“这次是地下…”毒性发作极快,樊俊只觉得右腿火辣辣地疼,很快就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周围不时窜出几个黑衣人,被樊俊接连挡下攻击,可樊俊也有些僵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拄着刀,头晕目眩。
“樊统领在这!大家快来!樊统领受伤了!”有南淮兵发现了樊俊,一声吆喝,呼唤了周围的几十号人,众人将樊俊围在了中间。
“樊统领,你这有人怎么不喊我们啊?”有南淮兵出声嗔怪道,众人警惕地望向四周,除了地上那三具黑衣人的尸体,暂时没有其他东倭人出现。
樊俊将手中大刀,朝不远处地面投去,地下传出一声闷哼,几个南淮军赶过去,从地下挖出了一个黑衣人,已经气绝。
樊俊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了,抓着手边的一名东倭兵,嘱咐道:“守住…岸边,一定要守住…不能放…东倭…”话还没说完,樊俊已经晕过去了。
南淮军和东倭兵的厮杀还在继续,烟雾渐渐消散,可并没人察觉到,天上的乌云开始浓密了起来。
就在南淮军渐渐支撑不住,渐渐败退之时,天空响彻一声闷雷,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很快,雨越下越大,连绵成线,两军面对面都已看不清对方模样,更别提挥刀砍杀了。双方自觉地向己方阵地撤退,东倭兵们一个个开始往战场上爬去。
武藤站在大船上,按在木制栏杆上的手青筋显现,栏杆上的木屑被抓碎了些许。
藤田三两下从海中抓着绳索攀附着船壁爬了上来:“武藤大人,这雨…”
“先撤退。”武藤转身进了船舱,留在藤田一人站在雨中,抹了一把脸,直呼晦气。
另一边,东方钟率军冲到了挥征营大营的门口。
东方钟一马当先,手持钢枪,直冲营门,香莲儿手持“念君”,只身闯出营门外。也不去招惹东方钟,借着灵活身法,在东鲁军中往来穿梭,乱砍一气。
李定星拿出“挽星”,张弓搭箭,瞄准了东方钟:“中!”一支离弦之箭朝东方钟射去。
东方钟架起长枪,挡住羽箭,不料这一箭是李定星拉开“挽星”射出的,力道极大。东方钟被这一箭的力道顶落马下,连战马也摔倒在地,难以站起。
“好大的力道…”东方钟颇有些难以置信,那猝不及防地一箭,有种四弟东方食冲过来的感觉。
香莲儿瞥见东方钟落马,在人群中一脚踏在一名东鲁军士卒的胸口,将他胸口都踏陷了进去,折身急速冲来。扬起“念君”,定要一击得手!
“锵!”
一名老者提剑,挡在了东方钟的背后,和香莲儿剑器相碰,拦下这一击。
香莲儿气急,倔脾气上来了,双脚踏稳,运起内力,朝老者迎头压去,誓要此击命中。
东方钟的钢枪横扫而来,为老者解围,香莲儿缩头躲避,劲力散了,再不能压住老者,只得撤步向后退去。
“这女娃子,还真是有劲啊…”老者微微有些喘息,终究不如香莲儿年轻,岁月之下,人皆无可奈何。
“行不行啊?”东方钟有些好笑,一把年纪还上战场,累死你这把老骨头。
老者猛吸了几口气,提剑立于胸前,扬声说道:“我乃九吟楼四大神使之一!秦坤海!奉神旨意,灭尽大恶!”说完,拿起宝剑对着手心用力一拉,鲜血顺着手掌流出。
秦坤海将手掌漫天一撒,洒出一串血珠,血珠弥漫开来,化为红色雾气,反而紧紧包裹住了秦坤海。
东方钟瞪大了眼睛,虽然他见过一次肖冉童变身,可那实在没啥震撼感,不过钻过一个圈子就变身成了“哪吒”,在场之人的震撼,更多的是对于他会神打的惊讶,而没有其他别的感觉。
这秦坤海明显就不一样,血雾遮体,让人丛生期待。虽然知道九吟楼的人不会对自己不利,东方钟还是往后退了一些,若是被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香莲儿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向后连跳两步,紧张地望着红色血雾,静静地等待着。
李定星也是箭上“挽星”,却没有拉开。刚刚那一箭令得他短暂脱力,还没完全恢复,正在紧张地休息生力中。
周围的东鲁军和挥征营不约而同尽可能地远离血雾,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出什么意外,追悔莫及。
能上战场的人都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
血雾渐渐消散,露出了里面的身影,刚刚秦坤海那老迈瘦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稍显厚实,笔直的身影。
血雾中之人,面容关羽,头戴紫冠,身着道袍,背后背着一个剑匣,一副道人模样。
“我乃道教丹鼎祖师,纯阳子吕洞宾。既今见我,尔等还不下跪?”一道氤氲之气飘散,这道人还真颇有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
香莲儿望着这道人,生不起一丝抵挡的心思,险些连手中宝剑就拿握不住,双腿微微有些打颤。李定星离得较远,但是此时更没有力气将这一箭射出。
一滴雨水落下,穿透氤氲之气,打在了“吕洞宾”的身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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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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