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日之间被天雷劈死数位官员之事,远震朝野内外。
镇城,县令冯梦鸿在县衙大厅中来回踱步:“朝中死的这些大人,都曾是李常文李太师一派的。现在天下风波将定,朝廷果然开始清算旧账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旁边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说道:“在下不曾欺瞒大人,大人若是再不早做决定,待到刀斧加身,只怕为时已晚了。”
“我知道,还不用你说!”冯梦鸿对这男子瞪了一眼:“你走吧,既然你要说的话都带到了,还请自便。看在我和陈大人曾经的交情上,我也不为难你。至于我如何抉择,那是我的事!”
男子躬身浅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一名身披盔甲,武将模样的青年男子进入了县衙,来到了冯梦鸿面前:“姐夫,你找我?”
“现在镇城的兵马,你掌握的如何了?”冯梦鸿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小舅子,稍稍有些安心。
“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小舅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冯梦鸿凑近了,问得更详细了些道:“如果我们要起事,他们能跟随吗?”
“起事?姐夫,你可不能胡来啊!”小舅子吓了一跳。
冯梦鸿甩过衣袖:“糊涂!你别忘了你姐夫我之前可是跟着李常文李太师的,现在李太师已死,天下各地也已归附,朝廷开始清算旧账了!我一旦出了事,你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吗!”
小舅子从短暂地惊愕之后,慢慢镇定了下来,朝中数位官员身死的消息也已传到了镇城,他自然是有听说。有传言说是天雷劈死的,可就那么凑巧,天雷劈杀的皆是李常文李太师一派的?
“姐夫,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镇城的兵马你不用担心,都对我唯命是从!”两人现在已是一家,自然不分你我。
冯梦鸿连连点头:“好!好!不过现在还不行,我们不能先动。再等等看,再等等…”说完,冯梦鸿又焦急地在厅中来回踱步,冥思苦想着。
……
扬城县令高思方,站在扬城的城墙上,远眺着京城方向。
“爹,这几天你怎么总来这里啊?这风多大啊!”一名娇俏的少女将一件披风披在了高思方的肩上,现在刚刚如春不久,天气还是有些微凉的。
高思方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朝廷已经放过了我们,没想到啊,还是…”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啊?我虽是女儿家,但是你也可以和孩儿说说啊!”年轻的女孩还不明白父亲心中的担忧。
“朝廷要开始清洗了,也不知道几时轮到我头上,爹心中怎能不忧虑啊!本来以为李太师之时已经翻篇,没想到小皇帝城府竟然这么深重,忍到了现在,才开始清洗我们。”高思方叹气说道。
女儿望着父亲那紧蹙的眉头:“爹,要是朝廷欺人太甚…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高思方转头想要瞪自己的女儿一眼,可刚一转身,见到那与自己夫人年轻时一般无二的样貌,这一眼怎么也瞪不起来。
“爹,夷灭三族啊…”年轻的少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高思方叹了一口气:“派人去周边的几个城池打探一下,镇城,溧城这些都是李太师的门生故吏,不然只单靠我们的话,那还不如自缚入京,兴许还能保全你们的性命。”
“嗯,孩儿这就派人去。”少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步伐稳健得不像扬城的水乡女子。
“愧对先帝啊…”高思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
芜城。
彭慧大马金刀地坐在县衙中,本是芜城县令的他此刻倒更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彭大人,这…芜城兵将都已点齐,还不知道将军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彭慧瞪了一眼身旁的主簿,眼神凌厉地像一把刀子一样。
主簿被这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慢慢退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彭慧握着腰间的佩剑,大步地走出了衙门,翻身上马,向着城外而去。
城外,早已聚集了数千名兵将,人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县令大人为什么要将他们聚集于此。
“嘘,都别说话了,县令大人来了!”有人小声地提醒道。
众人一齐闭了口,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这看似斯文的年轻县令。
“诸位兄弟,本官不擅言辞,便长话短说了。朝中数位官员大臣,几日前无辜惨死,各地流言四起,有说朝廷要清洗李太师旧派,也有说是朝中大臣自向攻讦,内斗而死。”
“不论情况如何,我想朝中定是出了奸佞之人,才会扰得百官惊扰,民不安生。本官乃是芜城县令,于情于理,都该尽心辅佐明主,以保朝廷不失。”
“今日,我等便进京勤王,诛杀奸佞,如有畏战不前者,必是奸佞,人皆可斩!”彭慧说出,抽出腰间佩剑,闪亮的剑身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照过面前一众年轻的面庞。
“进京勤王!”
“进京勤王!”
“进京勤王!”
人人高声怒吼道,手中的兵器高举向天,豪情壮志,声震百里。
“出发!”再没有多余的废话,彭慧策马一马当先,向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
肥城,一名矮胖的男子紧抿着嘴唇,门外一名衙役刚奔进来,就被他一把抓住:“各地情况如何?快快说来!”
衙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开嘴却连哼都哼不出一声来。张楚急了,抓起一旁的茶壶塞到了他的手里:“你要急死我啊?说!快说!”
衙役连忙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喘了几口气,说道:“张大人,有消息了。芜城…芜城已经发兵了!”
“什么?芜城竟然还先发兵了?”张楚惊讶不已:“三年前,陛下在芜城遇刺,都没追究这个彭慧的罪,现在他反而还第一个发兵?”
“千真万确,昨日发的兵,今日…只怕到了鞍山了。”衙役打听得还算清楚。
张楚在一旁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衙役凑到了张楚的身边:“张大人,您之前好像也是李太师…”
“你给我去门外候着!”张楚突然怒吼了一声,将衙役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里还算和善的张大人突然这么大的脾气,连忙躲到了门外。
张楚慢慢在房中,远眺着京城方向,望了一会儿,又返回到自己的书案前,拉开了抽屉。抽屉里,是一个雕刻着狴犴的镇纸,还算小巧,还算沉重。
张楚伸手摸了摸这尊镇纸,一丝丝冰凉。
过了好一会儿,张楚眼神略带着坚定,将镇纸取出,小心地藏进了怀里,转身出门。
“来人啊,给我点兵!随我出发!”张楚身材矮胖,声音却是中气十足,十分洪亮。
……
京城之中,无论是百姓还是王公大臣,早就收到了消息,每日都有数不尽的人逃出京城。京城周边如芜城,滁城,镇城,扬城,淮城等大小约有二三十座城的兵马同时起兵,向着京城而来。
“陛下,这…这,反了…都反了…”王振良惊得手足无措,自进宫这么许久,他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现在早就已经没了主意了。
赵易执抚摸着启龙剑,漫不经心地问道:“都是要来京城杀朕的吗?”神色慵懒,好似根本没把这些兵马放在眼里。
王振良顿了一下,说道:“这…芜城,扬城这些倒是打着进京勤王的旗号,至于其他人,更是连个说法都没有…也不知举兵进京是为何意…”
赵易执笑道:“呵,他们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起个兵意思一样,然后来到京城就想等朝廷和真正的叛党们打个两败俱伤,他们好来个渔翁得利。不论哪方将败,他们及时跳出,都能落得个不败之地。”
“可是陛下,京城每日都有不少人出逃,照这样下去…”王振良忧心忡忡地说道。
赵易执依旧说那副慵懒的样子:“朝廷若真要败,指望他们也不济事,管他们作甚?”
王振良望着慵懒地靠在龙椅上的赵易执,心中有些不忍,再也不见了曾经那副贤良谦逊的模样。有心再要相劝,终究还是住了嘴,转身离开了。
京城外,各地兵马陆陆续续向京城聚集而来,有些逃出京城的人,只因走得迟了,路都已经被各地兵马堵死,没办法只得又逃了回来。
随着大军而来的,还有远处飘荡而来的乌云,乌云中,一条条电弧仿若云中张牙舞爪的金龙,只偶尔一探爪,一伸首,俯瞰着人间,等待着一场大战。
赵易执踩着启龙剑,御剑而行,倏忽之间,已经来到了京城的上空,城池的正中央,东南西北四方的动向,尽收眼底。各地城池而来的兵马,旌旗猎猎,盔甲不一,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那…那是什么人啊?”
“会不会是宫中的辰从卫啊?听说辰从卫武功极高,取大将首级都是易如反掌啊!”
“怕是那位更厉害的钱宁钱大帅…”
各地兵马发现了赵易执,交头接耳地说道。
“朕乃大启皇帝,天命之子,尔等逆贼,来送死的吗!”一声长喝,隐有龙啸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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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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