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了,我军后路被截断了!”一名斥候慌忙赶来向西贵王汇报道。
西贵王急忙勒马:“怎么回事?谁人截断了我军后路?”
斥候回答道:“我军刚刚路过的那处峡谷,兵马刚过,山上无数大石滚落,将山崖死死封住!负责殿后的文将军正率领后军清扫退路!”
西贵王望了吴先生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吴先生沉思片刻,回道:“王爷,只怕这是朝廷兵马早就埋伏好了的,文将军孤军开路,只怕收效甚微,还有被伏击的危险!若是我军被拖延在此,朝廷大军杀回,大军危矣!”
“那现在该怎么办?”西贵王明白吴先生的意思,他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堪忧。
“回王爷!召回后军,不可使其留后。我军宜速速追击,不可拖延!尽快从楚湘转入北地,到时进可联系北夷,退也可走川蜀退回西贵,才是上计!”
西贵王闻言点头:“吴先生言之有理,传令,令文将军别管退路,速速追上大军,不可陷入孤军的危险!”
斥候得令,慌忙回身传令去了。
吴先生待斥候离开,勒马靠近了西贵王:“王爷,截断退路只怕是朝廷的开始,我军继续前进,恐有危险!”
“依你之见…”西贵王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依在下愚见,前面定有朝廷兵马设了埋伏。只等围困王爷,到那时我军首尾不能相顾,岌岌可危!不若让在下打着王爷的旗号先行一步,即便有埋伏,也有在下为王爷挡下!”吴先生抱拳请战道。
西贵王闻言,盯着吴先生看了许久,问道:“吴先生,我当年砍了你一只手臂,可是还有怨恨?”
吴先生连忙回道:“王爷待小人恩重如山,一只手臂也是因为小人没有保护好四公子,小人怎敢有怨恨!”
“怎敢…”西贵王叹了口气道:“你心里还是怨我啊…”
吴先生闻言,没有再说话,言多必失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当年本王以为自己兵强马壮,这天下唾手可得,性子是躁了一些…那次之后,本王也是后悔了许久。如今身边就这些家当,你要是趁此时机投靠朝廷,本王也能理解…只是,你想去可以,若是将我这些兵马也带去了朝廷…”
吴先生脑子中闪过了陈敬的那一颗头颅,到了嘴边表忠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慌忙下马改口说道:“但凭王爷吩咐。”
西贵王见吴先生如此作答,紧眯的双眼这才缓和了几分。若是他表了忠心,说些自己不会反叛的话,那意味着还想多要些兵马,自己岂能留他?若是不表忠心,只求带少量兵马,只怕反心已定,无论兵马多少只要去先行开路,那就更不可留了!
这样回答,将抉择推回给自己,西贵王倒是安心了不少。
话中凶险,西贵王知道,吴先生也知道。
“既然吴先生这么为本王着想,本王也不愿意寒了吴先生的心意。”西贵王摘下自己腰间的佩剑递给了吴先生的面前,吴先生正要伸手去接,西贵王忽地手上一松,佩剑掉在了地上。
西贵王叹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连一把剑也拿不稳了。”
吴先生俯身捡起佩剑:“王爷正值风华,不足言老。”
“本王予你一万兵马,先行开路!自率大军随后紧跟,若果真有埋伏,本王即刻便到!”西贵王没有理会吴先生的马匹,老了就是老了。直接下令,给了他一万兵马先行开路。
“多谢王爷!”吴先生回道自己的战马边,单手拽住缰绳,翻身上马,先行向前,让到了一边。这么做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给西贵王留些时间好安排人手监管着自己。他,最懂这西贵王了。
西贵王见吴先生一人向前走得远了些,也知道他的意思,心中没来由得有了些低落,终究还是向后招了招手,两名战将提枪上前听候吩咐。
“你二人随吴先生先行探路,若是他真有什么不轨的举动…”西贵王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厉,随即慢慢消散:“若真是那样…你们也只约束士卒,等我来救吧…”
“那吴先生他…”一名战将犹豫着问道。
“随他去吧…”西贵王摆了摆手,略显疲惫地说道。
这些年下来,他一直是杀人如麻,从不手软。可是直到杀了陈敬,他才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人是杀不完,因为谁都可能会背叛自己。想到这里,西贵王微微有些心酸,四个儿子死了三个,仅剩的大儿子还下落不明…
“遵命,王爷!”二人连忙拱手,拨马向后点齐了兵马便追赶吴先生而去。
吴先生将西贵王的佩剑插在马鞍上,独自一人策马徐行,身边一左一右的两名战将徐徐跟随,他也只当不曾看见。
西贵王见一万大军先行,心中稍稍有些放心。待前军走得不见了,斥候赶来通报后军已跟了上来,这才挥手率军跟了上前。
……
“周相,西贵王来了!”羽林军的斥候来报说道。
周子儒正在马车中小寐,听到帐外的通报,连忙惊醒,拉开车帘问道:“来了?多少人马?退路封死了没有?”
斥候急忙回答:“莫将军早已差人来信,退路早已封死,周相无需担心。西贵王率大军而来,前锋人马难以计数,不会低于万人!”
周子儒微微皱眉,追问道:“军容如何?”
“军容颇为强盛,非老弱病残!”斥候看得清楚,回得自信。
周子儒从马车里只身钻出:“好!传令下去,军中战将,每将各率千人,在渝城外设下埋伏,八方围定,擒拿西贵王!通风报信者斩!先泄行踪者斩!临阵避战者斩!纵敌脱逃者斩!斩敌一人,凭敌左耳赏银十两!因此妄害同袍者,斩立决!擒下西贵王者,任羽林军总帅,统领三军!”
命令一下,周子儒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马车都轻快了许多,兜兜转转,三军将士,无一不摩拳擦掌,准备着殊死一战。
不一会儿,周子儒身边的兵马尽数被各自的将军带离,先行一步向渝城而去,只为抢个好的埋伏地点。周子儒身边,只剩了数千直属护卫,保卫着马车,反而落到了最后。
传令官气喘吁吁地策马赶来,见到如此情况,连忙策马向前:“周相,下官听到命令就赶忙前来查看。果不其然啊!这兵马个个争功,先去占了埋伏之地,竟将周相丢于此地不顾!”
周子儒掀开车帘,轻轻一笑说道:“张大人,难为你费心了。”
“周相,陛下胸怀大志,要重新一统大启实乃好事,可羽林军如今这般模样…这兵还如何用得?望周相回京之后面见陛下,善言整顿兵马一事!”传令官张大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周子儒点点头:“多谢张大人提醒,本相知晓。”
待传令官张大人离去,周子儒才落寞地放下了车帘,靠在了马车中,闭目沉思起来。他出山辅佐朝廷,是因为发现曾经那个昏聩的小皇帝突然变得积极进取起来,他由此看见了周氏复兴的机会,这才决定出任文相,辅佐陛下。
可后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出乎他的意料。先是出了一个易小刀,莫名其妙地就收复了南淮和东鲁,就连收复楚湘的功劳也几乎可以说是和自己对半而分。多少让他这个周氏子弟有些颜面扫地了。
西贵突袭川蜀,一举平了川蜀之地,现在只要平叛西贵,两藩的收复之功就可以唾手可得。不曾想,这关键时候,易小刀率军北去,朝廷这边又粮草迟迟未到,导致自己被打得大败,一溃千里。
这些个羽林军,全无忠君报国之志,只顾蝇头小利,前些日子若不是有辰从卫坐镇,只怕他们连自己都不会放过,与草寇何异?
周子儒越想越伤神,到底是自己智谋不够,还是世事真个如此难以琢磨?先祖周羽当年究竟是如何做到以一己之力,平定各国,建立了这个诺大的大启?
就在周子儒坐在马车中,浮想联翩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渝城外,四周望去,静谧一片,倒也真个看不出埋伏的样子。但是周子儒知道,这些急功近利的羽林军早就埋伏在了各处,只等着西贵军的到来。
“周相,我们已到了渝城城外,可要进城防守?”马车外的护卫询问道。
“不,就在城外,我们来做诱饵,诱使西贵王上钩!”周子儒坚定地说道。
护卫思虑再三,劝说道:“周相,即便以做诱饵,倘若羽林军援救不急,只凭我等只怕护不住周相。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呵…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周子儒笑了,说道:“那便传令,将渝城南门打开,情急之时,我们可从南门入城暂避。”
传令兵刚刚离去,西边便尘烟滚滚,显然,西贵大军进速极快,已经追杀了过来。
“来人,护送周相从南门入城!”护卫见到尘烟滚滚,不敢怠慢,连忙下令推着周子儒的马车逃离避难。
周子儒没有阻止,对方既有数万大军,这点距离,真就眨眼便至。
西贵军如同潮水一般,从官道上赶来,眼尖的老远就看到了渝城城下周子儒的马车在向南而走。
“吴先生,那有一马车…”
“定是周子儒!全军追杀!”吴先生很是兴奋,虽只独臂,却是策马奔得飞快,直向周子儒冲了过来。
周子儒透过马车车帘,一把把明晃晃的钢刀,闪烁着光泽,映照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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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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