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一千年前，卡兰族是我们最勇敢的种族，为了原住民的荣誉，浴血战场的兄弟不计其数，但奇怪的是，每次战斗结束，总会有一群奇怪的黑衣人在战场上出没，他们收集强壮的尸体，所以卡兰族兄弟们的尸体总是被他们优先选择，虽然我们在称臣之后，和第二使徒赫尔德谈判的时候，特别提出了希望接引回被他们战死的那些勇士尸体，让这些兄弟亡魂能够回归自然，不再被束缚。”

    说到这里，贝拉的眼圈有些发红，他冷笑的继续诉说着。

    “但是却被赫尔德拒绝了，而拒绝的理由竟然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收集过尸体这种邪恶的事情。哼哼，多么可笑的借口，难道我们看见的那些消失在他们阵营里面的黑袍人是鬼不成？”

    第一次，贝拉失去了应有的冷静，显得义愤填膺。

    凌飞点了点头，似乎接受贝拉的理由，他渐渐的收起了杀气，嘲弄的说道：

    “虽然你用画关系图来掩盖你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手，这种急智，让我很佩服，但你终究还是在心境上露出了破绽。”

    贝拉不甘的咬了咬嘴唇，并没有辩驳，只是等待着凌飞的答案。

    凌飞却平静的继续说道：

    “你是一个美丽的并且睿智的女人，我很欣赏，但是我却不想和你合作。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对你们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我的任务只是保护莫莫，奶奶对我有救命之恩，至于你们的恩怨情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贝拉难掩失望之色，轻声问道：

    “能问下为什么？”

    凌飞无奈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么，我不喜欢把我的后辈交给一个我不能相信的人，我也不和你拐弯了，合作的前提是真诚，但是你却没有。”

    贝拉刚想开口，却被凌飞摆了摆手手止住了话头。

    “说的越多，破绽越多，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莫克曾经说过，各族都和你们魅族不和睦，但是，就看前几次战斗中，汉娜的站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我没有探听别人的秘密的兴趣，但我也不是傻子。最后再给你的忠告，不要在我面前再耍什么小心思，我虽然说了不打算伤害你们，但也不介意扔下你们。”

    贝拉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她苍白而精致的面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便黯然的走向远处。

    这次合作显然失败了，而在攻心上，自己也落了下乘，再谈下去也毫无意义。

    看着渐渐远去的贝拉的身影，凌飞的眼神眯了起来。

    忽然从他的脑海中传出一个阴冷的声音：

    “凌飞，为什么不杀了她，她可是知道你恢复记忆的秘密！”

    凌飞直了直身子，扭了扭脖子，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她只不过知道我恢复记忆的事情罢了，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吧，再说了，恢复记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哈哈哈……她的话你也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而且，你别忘了，他可是魔族之人。”

    那声音发出难听的笑声继续问道。

    皱了皱眉，凌飞不悦的回答道：

    “魔族？也许吧，毕竟这里是魔界嘛，难道我要把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杀掉？”

    那声音变的尖利起来：

    “妇人之仁，既然知道是敌人，杀掉又如何，一点负担都没有，最应该杀掉的就是那个小丫头，再说，王者就是最后站在尸骸顶端的那个人，你不踏着别人的尸体，怎么走向最高处？”

    凌飞站起身子，眼神变的危险起来：

    “波克艾亚，我很不喜欢你对我指手画脚，你或许应该学学莱西亚她们，莫莫的奶奶救过我的命，我还完这个人情，自然就会开始我的自己旅程。”

    凌飞冷声在心中对这个新觉醒的鬼神呵斥道，要不是卡西亚这几个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沉睡了，怎么会轮到这个让他厌烦的家伙插手他的事。

    “哈哈哈，无情的凌飞大人，竟然还会发善心？”

    波克艾亚调侃着凌飞。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已经不是那个鬼神之力的奴隶，如果你真是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就是我，你如果不闭嘴……”

    波克艾亚却是根本不在乎凌飞的话，嚣张的说的：

    “嗟嗟嗟……不闭嘴怎么样，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难道你还打算杀掉自己不成？”

    凌飞冷笑：

    “我知道你是残存在我体内的鬼神意念和我的负面情绪，再加上鳞甲蜥留在我体内的那奇怪的病毒融合之后，分裂成的我的另外一个意识，我的确不能杀了你，但是这个躯体终究是以我为主，如果我想，我可以用各种办法限制你，控制你，甚至我可以抹去你的意识，然后再将你融合。”

    “呃……你……怎么会知道？那你……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的抹去我的意识，将我吞噬融合，而是任由我在你的脑子里一直蛊惑呢？”

    那声音有些惶恐，但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不能理解的问题。

    凌飞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心情好了许多，他嘴角勾了一个诡异的弧度，轻声笑道：

    “因为……我要把你当成我的一面镜子，时刻提醒我，如果我堕入杀戮成了魔，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凌飞的心，既然是心，那就不需要束缚啊。”

    贝拉小心的向前走，却不敢回头，背后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她没有想到凌飞在恢复记忆前后性格差距会这么大，明显变的更加的强势了。

    当她被凌飞盯住的时候，就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差点失去行动能力，虽然勉强让自己稳住了气势，但就像凌飞说的那样，他的手指的确是颤抖了。

    当气势被压住的时候，就没有资格与对方平等交流了。

    想起那双冰冷的犀利的眸子，以及那仿若实质的凌然杀气，让贝拉的恐惧的同时，又有些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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