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千鸢躺在床上，云归就在她身边，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千鸢睁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月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云归翻了个身，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睡觉吧，别看了。”

    千鸢见他还醒着，轻声开口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换做是旁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但她身边的人是云归，云归眼睛都不睁便知道千鸢说的是什么事。

    她在想陆相湛的事情。

    云归把她的头搂进自己胸膛，轻声道，“如果是我，我估计也会像他这么做。”

    在自己极度自卑的情况下，默默为心爱的女孩付出，等心爱的女孩好了之后，悄悄离开。

    “让一个女孩对你动心，然后离开？”千鸢问。

    “这不一样。首先舒绵是瞎子，陆相湛是个丑男。他把自己眼睛给她了，让她能看清世界，也能看清他。可他自卑，不想让心爱的女孩看到他丑陋的模样，所以才离开的。”

    “就比如，你是瞎子，而我很丑，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你很久，最后你恢复视力。看见一直跟自己聊天的人是个那么丑的人，你心里不敢相信，觉得伤心，而我作为给你捐眼睛的人，感受到你见过我之后这么伤心，我会恨不得把眼睛挖回来。”

    “虽然舒绵不会嫌弃陆相湛，但陆相湛并不知道啊。万一发生了我说的这种事，最后俩人肯定撕破脸皮。所以不如在她能看见之前离开，给彼此留些美好的回忆和想象力，这样也挺好的。”

    “不过我说这些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云归低声道，“我不会让自己那么丑，我也不会让你瞎。”

    千鸢：“……”

    这倒是真话，就是听起来怪怪的。

    “好了，别想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你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结局变成美好的，对吧？小老师你可要相信自己啊……”云归拍了拍她的头。

    “……”

    千鸢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只是想搞清楚陆相湛到底想怎么做，她好想个对策而已。

    还有……每次听云归叫自己小老师，千鸢心里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最后，俩人也没多少讨论了，相拥而眠。

    ……

    次日，大清早云归和千鸢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千鸢烦躁的在被窝里蹬了蹬腿，云归也有点烦。

    但害怕敲门声会不断响起吵醒千鸢，他还是快速整理了一下，跑出去开门。

    一开门，还以为是什么人，结果看到坐着轮椅的舒绵，还有舒绵的母亲站在门口。

    云归刚才一肚子气，看到她俩，这火气更大了。

    不用想就知道她俩是来找千鸢的，可千鸢在睡觉，不允许别人打扰！

    “你们找小老师的话，还是等等再来吧。”云归非常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舒绵看不见，但她还是坐在轮椅上，歪了歪头道，“为什么要等等再来？小老师还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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