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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格破碎？”

    惊世的一言，就算是老者也有些难以接受，一个人的命格怎么可能破碎，就算再强大的力量也绝对不可能让人的命格破碎。

    世人存活，一切因命格，所谓的命运，所谓的天机皆依赖命格而存在。

    一个人的命格怎么可能破碎呢？

    太多的惊恐，太多的不理解，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白帝的认识。

    他知道就算是想要逆天改命也得依赖命格才行，可是而今命格破碎，这让他怎么办，就算是他有心也无力，这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他还活着，这似乎才是最主要的！

    最终就算强如白帝也只能摇了摇头，或许这一生也就今天才感受到生生的挫败感，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看着那块宛若破碎的蛋壳一般的命格，千万道纵横交错的裂痕弥漫其上。

    这样的东西，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回天乏术。

    至于替换命格，那想都不要想，他白帝做不到，这天地也没有任何人做得到，就算是上天也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存在。

    他口中的逆天改命虽然号称逆天改命，但是那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之上稍微偏改而已，而今这样的情况是源头都已经消散。

    “算了，算了……”

    白帝叹息！

    如此情况早已经超脱自己的能力范围，就算自己舍得付出也根本救不了这小子。

    他看向姬如雪，随即无奈摇了摇头：“或许你我之间真的没有师徒之缘吧。”他心中暗暗悼念。

    双眸之中那淡淡虚光开始慢慢消失。

    突然！

    就在虚光尽数消灭的一刻，白帝眉头开始微微一皱，少年体内一股若有若无的虚幻气息尽然让他感到一丝痴迷，这种气息太过诡异，让他熟悉又陌生。

    “大道之气！”久久之后他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巨变，心中震惊，难以置信。

    于是那对深邃的双眸再次开起，通天气息投射而出，看向少年，这一次他没有再去观看破碎的命格，而是看向少年的肉身，五脏六腑！

    只见在少年血脉深处，一丝丝道气悬浮，却是已经尽数枯萎，宛若失去源泉一般，而今只留下一点若有如无的气息存在。

    而这些存留下来的残气对于少年来说已经没有半点作用！

    这一切老者尽收眼中，也就在这时候，老者深邃的双眼之中顿时无尽的怒气横生，滔天怒火燃起，他，生气了。

    为这少年而生气！

    若是猜得没错，这少年应该是传说之中的道体，天道之体，浩瀚苍穹只属于传说之中的体质，若是圣体，圣脉在这世间属于神话，那这道体就是传说。

    从未被证实过的传说！

    圣体，圣脉的组合是人世顶峰的天才，在资质之上已经走到了人类能够达到的极限，但是这极限绝对不包括道体，若真要将道体归结的话，那他就是禁域，无法超过的禁域。

    道体之说一直被修炼界胜传，可是太古之初到如今都未曾出现过，也没有被人见识过，除去今天，自己眼前这个有些倔强却又让自己厌烦的少年之外。

    他尽然是传说之中的道体！

    所以老者心中有些五味具杂，不知道该对着少年说些什么？

    但是一切的一切到最后只剩下怒火，燃尽诸天的怒火，他发誓若是这少年曾经是自己的弟子的话，哪怕是屠尽诸天，焚灭星辰自己也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少年命格会破碎了，或许也只有这样的手段才能让一个人命格破碎，不然就算斩杀别人最多就是让人的命格消散而已，绝对没有破碎的可能。

    他曾经还怀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利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直接破碎少年的命格，现在算是明白了。

    “道体被夺，导致命格破碎！”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也是必然的结果，也是如此，本该傲视诸天的绝代少年最终沦落到这苟延残喘的地步。

    他无法相信，若是这少年不曾被夺去道体，不曾破碎命格，那他现在将何等的绝代，少年至尊，少年王者在这少年之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没有绝代天骄，没有少年至尊，没有少年王者，只有一个苦苦为活命而奔波的苦命少年。

    命不好似乎是少年对自己无奈的最后安慰！

    八年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而这八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坚强而又倔强的生活下来。

    “呵呵，我命不太好。”苦笑之中是少年对天道不公的愤慨，是他不掘不挠的意志，更是少年不甘的咆哮，若是命不好那有如何。

    “就算命不好，依旧问鼎诸天。”

    一句命不好，几乎是少年所有的心声，也是他倔强不屈的意志。

    看着渐渐躺在草地之上，就算而今昏睡过去依旧紧紧皱缩眉头的少年，白帝心中尽荡起丝丝心痛，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尽然遭受如此大罪。

    “唉！”话道最后也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徒儿，我救不了他，或许就如他所说，他的命真的不好，太苦……太苦。”白帝双眼看天，他没脸面去见自己这可爱的徒儿。

    没想到自己才收下这天资卓越的弟子就失信于她，这么多年，或许也是自己唯一一次失信于人吧！

    如雪娇躯一震，顿时之间只感觉自己六神无主，灵魂空洞。

    她似乎想起了那一天，那一晚。

    师父不顾自己安危为自己挡下一剑，为了自己一路见血，杀出天玥城，而这些天的相处，她也早已经将青尘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全部。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少女泪珠悬挂，喃喃自语道。

    “道体被夺，命格破碎，这是命！”看着少女伤心欲绝的样子，白帝心中不忍，却是只能如实回答。

    “命吗？”少女自嘲。

    “师父说自己的命不好，可是如雪的也不好，所以我不会离开师父，就算生命只剩下这最后几天，我也想陪着师父。”在这一刻，少女突然开始认命。

    什么逆天修为，什么至强者！这一切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师父，唯一的师父。

    一旁，白帝沉默！

    久久之后，他才开口：“你若想救他就随我离开，只要你有朝一日能够超越现在的我，就有一线天机救他。”

    这话一出，如雪平静的双眼这之中荡起一丝涟漪。

    而一旁，白帝却是继续说道：“再者，他这一生的伤势绝对不是先天遗留下来的，更不是所谓的命，而是被生生剥离道体之后才造成的。”

    “你若想报仇，你必须随我离开。”说到这里，白帝也不再开口，双眼看向姬如雪。

    “报仇？……”少女明亮的大眼之中慢慢变得浑浊，而全身上下的气息也渐渐开始变得清冷，就算是一旁的白帝也明显感受到少女异变。

    片刻之后，少女体表一层晶莹的冰霜凝集，将她清秀的脸颊冻得有些苍白，然而身处其境的姬如雪却是全然不知，唯有清冷的气息散发而出。

    一旁，白帝皱了皱眉。

    他不得不感叹，圣体，圣脉的组合确实让着姬如雪的修炼天赋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可是这番变故对她究竟是好是坏呢？

    就在他还在疑惑之际……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姬如雪周身冰块在这一刻尽数破碎，飘逸的发丝在微风之中随风荡起，一丝一缕飘到绝美的脸颊之前。

    “多久，若是我要达到你这样的境界需要多久？”少女冰冷的话语传出，不带丝毫的表情，唯有透骨的冰寒。

    白帝脸色一沉，他没想到少女的眼界尽是如此高阔，开口就是达到自己如今的境界需要多久，不过他也仅仅沉思片刻就回答道：“岁月太久，诸神黄昏到如今早已经跨越时代，而我利用三个时代的岁月达到了如今的境界。”

    “若是天资卓越者自然另当别论。”

    少女一愣，对于时代这种定义她并不是十分明白，也不想明白：“我与你相比，资质如何。”

    “天囊之别，我当年不过人间一普通世家子弟而已，而你的资质，旷古绝今，早已经达到人世间的极限，资质之上在无人能够超越你。”白帝有些感慨，姬如雪的天赋却是太过逆天。

    “哼，十年，我必定超越你？”少女冰冷着双眼说道。

    而白帝，也就在这话说出的瞬间出现短暂的痴呆，呆若木鸡……

    “十年超越自己！”这时何等的霸气，天地之间或许也就只有这少女敢这么说。

    “我相信你。”出奇的是白帝在这一刻尽然点了点头，他也只能点头，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带走姬如雪，至于青尘这件事情，将来再说吧。

    对于这可怜的少年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

    只希望自己这傻徒儿在漫长的修炼岁月之中能够忘掉这段过往，忘掉这少年，忘掉这一切。

    修炼无岁月，他相信最终这一切都会成为过完，今朝一别，两人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再无任何交集的可能。

    所以现在就算说一些谎言，他也必须让姬如雪随着自己一起离开，离开这少年。

    姬如雪一丝决然，她终于下定决心：“我随你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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