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绍元盯着凌苍雪,眼神中一片灰暗,凌苍雪眯起眼睛,吩咐巧玲,“巧玲,你去准备一桶水来,侯爷喝多了,我亲自侍奉他!”
巧玲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明白凌苍雪为什么突然要对沈绍元这么好,难道是发泄过后想要旧情复燃吗?迎上凌苍雪尖锐的眼眸,巧玲惊了一下,她的眼中分明是一片冰冷,看不出半点留恋,巧玲不敢多想,转身便是去打了一桶水来。舒蝤鴵裻
凌苍雪挥挥手让巧玲退出去,看着那平日里自己泡脚用的木桶,这才下了床,“侯爷,喝酒伤身,侯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听说苏锦秀已经醒了,想来她若是知道你在我房中,大约又要气晕过去了,侯爷你舍得么?”
沈绍元粗鲁的抓住凌苍雪的手腕,带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强势的搂住凌苍雪倒在床榻上,带着一种报复性咬了凌苍雪一口,凌苍雪原本就身体不舒服,被沈绍元这么一撞,只觉得更疼了,忍耐也到了极限。
“沈绍元,你这个垃圾!”凌苍雪抬起膝盖狠狠的撞向沈绍元的小腹,沈绍元却早有先知的阻止了,眸子里闪过狡黠的光芒,“你还想用这一招对付我吗?”。
凌苍雪冷笑,全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你说的没错,本小姐的确是不该继续用这一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沈绍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凌苍雪的胳膊已经如泥鳅一样从衣服里滑出来,下一秒沈绍元的下颚便是挨了重重的一击,倒在凌苍雪的旁边。
凌苍雪迅速的从床上站起身,看着被打的头晕目眩的沈绍元,不慌不忙的重新穿好衣服,沈绍元震惊的看着凌苍雪,她果真是让自己越发的刮目相看,这样敏捷的身手,他过去从未发现过。
“我真是低估你了……”沈绍元嗤笑,正要坐起来,肩膀已经被凌苍雪的脚无情而残忍的踩住了,他就这样被踩回床榻上仰望着凌苍雪居高临下的那种傲慢,犹如一个女王在惩罚自己的奴隶,她是在羞辱自己。
凌苍雪笑得很痞气,“你的确是低估了本小姐,也高估了自己,就凭你,还想把我留在你身边,简直笑死人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货色!”凌苍雪身手羞辱性的拍打着沈绍元的脸,沈绍元知道,自己的尊严这一刻彻底被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践踏在脚下。
“凌苍雪……信不信本侯马上就杀了你……”沈绍元的眼中全是杀戮,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凌苍雪嘴角扬起一抹讥诮,身手粗鲁一把抓住沈绍元的长发,沈绍元只觉得头皮一阵揪心的疼,他已经被凌苍雪拖到水桶边,凌苍雪邪恶的将他的脸恶狠狠的按入水中,“侯爷喝多了,本小姐今日就帮你好好醒酒,算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最后一次尽责照顾你了!”
沈绍元终于是清醒了一般,这个女人当真是变了,变成了魔鬼,分明就是一个披着狼皮的羊,他过去当真是低估了她,水桶被沈绍元挣扎着粗鲁的打翻,发出巨响,他粗暴的甩开凌苍雪的钳制,愤怒的瞪着凌苍雪。
门外的巧玲听见响声,吓得推门而入,却看到沈绍元狼狈的如一只落水狗,湿漉漉的发丝胡乱的贴在脸上,她先是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便是忍住笑意,“侯爷……”此时此刻,巧玲觉得,下午挨了那一个耳光的气全都解了。
“侯爷已经酒醒了?那么请回吧!”凌苍雪笑得很阴森,妖娆的手指轻抚过沈绍元的衣襟,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沈绍元,奉劝你,最好不要惹我!”
沈绍元的眼中几乎要迸发出怒火,挥开凌苍雪的手指,转身大步离去,巧玲见沈绍元离开,这才跑到凌苍雪的身边,“小姐,你衣裳湿了……赶紧换一件吧!”
凌苍雪有些疲惫的倒在床上,只觉得小腹更疼了,那种胀裂的痛楚蔓延了全身,一定是刚才被沈绍元给折腾的,又沾了冷水,才会疼得这样厉害,凌苍雪换了衣裳,巧玲为她重新换了一个热水袋。
沈绍元带着一股子的怒火大步走出北苑,却撞见迎面过来的双喜,双喜看到沈绍元的时候,脸色一喜,却又有些心虚的跑到他跟前,“侯爷,二夫人醒了,想请侯爷您过去一趟!”
沈绍元复杂的看着双喜,想起凌苍雪的那些冷嘲热讽,一甩袖子没有理会双喜,大步朝着自己的书房方向走去,双喜纳闷的看着沈绍元的背影,再看北苑方向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一阵阴风嗖嗖,吓得她不敢再逗留片刻,急匆匆的奔回苏锦秀的院子。
熏香缭绕中,苏锦秀虚弱的躺在床上,这一场病几乎耗损了她的全部元气,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面如枯槁,两个眼睛深深的熬下去,死灰一般,倒像是即将被死神带走的人。
苏锦秀看到双喜回来了,眼中闪过希翼的目光,“是不是侯爷来了?”
双喜低着头不敢说话,苏锦秀盼了许久,都没看到沈绍元的背影,不禁很失望,她醒来的时候,双喜告诉她,她病倒的时候,沈绍元彻夜不眠的守在她身旁,她很感动也很得意,可是自从醒来后,他就不曾来看过自己。
“他是不是还在那个贱女人房中?”苏锦秀问到。
双喜连忙摇头,害怕在惹怒苏锦秀,“没有,侯爷离开北苑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双喜没敢说沈绍元一身狼狈,“大约是与大夫人置气了,侯爷现在去了书房!”
“书房?”苏锦秀的眼中闪过疑惑,却是稍稍的放心了些,随即心又揪起来,难道沈绍元当真要留下凌苍雪继续做侯府的当家主母,如今的凌苍雪可不同往日,只怕她不会像过去那样忍气吞声了,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留在这世上。
这****,不曾有一人好眠……
凌苍雪在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那痛经的感觉彻底的光临了,那感觉当真是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站也不是,凌苍雪从来不知道,痛经还有这样厉害的,偏偏的这个身体现在就是自己的。
“小姐!”巧玲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红枣茶走过来,“小姐喝了这红枣茶休息一会儿!”这红枣茶是她天不亮就起来给凌苍雪熬的。
“不用了!”凌苍雪一只手捂着小腹,声音听起来中气不足,“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可是小姐你的身子……”巧玲有些心疼了。
“我不碍事,出了这个门,我们可以直接去开个房间……”凌苍雪眉头紧锁,这此痛经的确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开房间?”巧玲茫然的看着凌苍雪,不明白她这个开房间是个什么意思;看到巧玲疑惑的眼神,凌苍雪这才想起,开房间这三个字已经冻结在二十一世纪了,与这个时空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是说,找一家客栈歇脚,待我身子干净了,在寻别的去处!”
“小姐都不曾想过要回凌家么?”巧玲有些失望的看着凌苍雪。
“凌家?”凌苍雪的眼中全是不屑,“回那里做什么?我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哪有回去的道理?即便如今离开侯府,我也不需要去凌家委曲求全,那里又没有我的亲人!”
的确是没有她的亲人,即便是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她的生身母亲也死了,她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庶女,那个称作“母亲”的女人,大约也只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吧!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老太爷和老太太还在、二老爷和夫人不都是您的亲人么?”巧玲急切的说道,她的迫切却是让凌苍雪起了疑心,“你是不是很想回凌家?”
“我……巧玲自然是要守着小姐的!”
凌苍雪端起红枣茶大口的喝下去,希望这暖暖的枣子茶可以缓和一下腹痛,“你若是想要回凌府,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我也不会亏了你,等一下我会给你一笔钱,算是你这些年对我尽了主仆本分了!”
巧玲吓得脸色都白了,扑通一下跪在凌苍雪的面前,“小姐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担心小姐一个人,如今看似天下太平,可小姐到底只是一个女子,这样漂泊在外,日子只怕是会很辛苦!”
凌苍雪看了一眼巧玲,“你且起来说话吧!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太妄自菲薄了,女子怎么了?你觉得本小姐会是被人欺负的那种么?从来只有我欺负人,哪里能轮到别人欺负我?”
巧玲点头,凌苍雪放下碗,目光扫过整个房间,尽是半分留恋也没有,她根本不需要对这种地方存有眷念,“走吧!”
“嗯!”巧玲唤来一个婆子,塞给她十两银钱,婆子喜笑颜开,连说了两声谢谢,便是欢天喜地的去屋子里帮巧玲把收拾好的包裹背了出来,却也难免为凌苍雪感到可怜,最后就这样萧条的离开侯府。
这一日的早晨,京城中已经刮起了一阵风,一些关于侯府的传言也不知道是从何时、从哪里传出来的,只听到大街小巷里的人们悄悄议论着这样的一个话题。
信仰候宠妾灭妻,为了能让最宠爱的姨娘苏锦秀坐上正房的位置,竟是不择手段的诬蔑原配的清白,狠心将她赶出家门;幸得沈贵妃深明大义,主持公道,为信阳候的嫡妻沉冤得雪,揪出了始作俑者;妾侍苏锦秀却是私下里杀人灭口,硬是逼着信阳侯将原配赶出侯府。
京城官多、八卦也多,平日人们闲来无事,就喜欢聊着这些是是非非,如今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个个都为凌苍雪打抱不平,私下里对沈绍元与苏锦秀也是一片谩骂,偏巧今日凌苍雪小日子来,身子很不舒服。
当众人瞧见脸色苍白的凌苍雪在丫鬟的扶持下,摇摇欲坠的走出侯府大门时,更加确信了这段传言,或者说,这原本就不是传言,是事实。
巧玲扶着凌苍雪走出侯府的大门,心中百感交集,今日她们跨出这侯府的大门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再看身边的凌苍雪,忍不住的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煜王殿下!”巧玲忽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凌苍雪这才看到皇甫恭介正依靠着墙壁站着,看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还在为昨夜她赶走他的事情而生气。
“王爷这么早来找侯爷?他似乎还不曾下朝呢!”凌苍雪轻笑,声音却是没有一点气力。
皇甫恭介走到凌苍雪的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掠过心疼,“你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凌苍雪浅笑,“身子不舒服罢了,没事!”
皇甫恭介忽然想起什么,眼神透出凛冽,“是不是表哥他为难你了?”
凌苍雪抬眸看着皇甫恭介的发丝,还沾着一点湿气,与其说他一早就来这里,不如说他天没亮就在这里等她了,这个笨蛋当真是很关心自己,凌苍雪垂眸浅笑,“他倒是想要为难我,可惜这个世界上,可以为难我的人还不曾出生呢!”
凌苍雪难得的与皇甫恭介开了一个玩笑,小腹传来的阵痛却是让她无法真正的放松自己,皇甫恭介也察觉到了凌苍雪的不对劲,伸手握住凌苍雪冰冷的手指,“你是不是生病了?手怎么这么冰?我还是带你去瞧大夫吧!”
“不用了,我没事!”凌苍雪不着声色的甩开皇甫恭介的手,这个动作让皇甫恭介很不满,“你为何偏要拒我于千里,我不过是想要帮你而已,你若是对我无心,只当是个朋友便可!”
凌苍雪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瓜还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啊,巧玲却是羞红了脸,她是女儿家,有些话她是如何都开不了口的,却也知道凌苍雪是可以轻易开口的。
“我不是拒你千里,而是我的确不需要大夫,我只是……小日子来了,小腹阵痛也是女子常有的事情,不是瞧了大夫就能好的!”凌苍雪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还是想着今后定是要寻个靠谱的老中医,开些中药好好调理,她可是不想每个月都要忍受这种煎熬。
皇甫恭介立刻明白凌苍雪的意思,眼中闪过尴尬,却还是腼腆的笑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凌苍雪看着他明媚的笑容,果真是让人觉得窝心,难怪这个三皇子深得皇帝的喜爱,只可惜这个与世无争的皇子却偏偏有一个锋芒毕露的母亲。
皇甫恭介弯腰想要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凌苍雪,凌苍雪先一步察觉这个动作,后退一步躲开了,警惕道:“你做什么?”
“你身子不舒服,自然是由我抱你上马车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未来的王妃啊!”皇甫恭介说着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很是快乐。
“这样的话,你以后可不要再四处乱说了,传到皇上耳朵里,纵然皇上不会为难你,却是会为难我的,我可不想因为你几句玩笑丢了小命!”
“我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的!”皇甫恭介急了,几乎就要对天发誓了。
“罢了,这里人来人往的,王爷既是有心,不如帮本小姐找个舒适的客栈,我现在只想躺下来好好睡觉!”
皇甫恭介的眼睛一亮,笑嘻嘻的说道:“你忘记我昨儿个说的话了么?我的府邸里最好的别院就留给你了,我今天就是来接你过去住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了,小雪雪!”
凌苍雪实在是没力气和皇甫恭介争辩了,她发现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难怪皇甫擎昊与慕容傲都说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王爷,小姐刚刚才从侯府离开,就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您住进王府,只怕今后如何都是要被旁人笑话的,王爷若是为我家小姐着想,不如先为我们安排一个住处,待以后尘埃落定了,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啊!”巧玲开口了。
凌苍雪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巧玲果然是有耐心,果然,皇甫恭介听了这句话的时候,陷入了沉思,“小雪雪,你也是这样想的么?”问这句话的时候,皇甫恭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凌苍雪却是一点不为所动,“自然是要这样,王爷你就不必再为难我了!”
皇甫恭介虽然有些不愿意,却还是点头应了,伸手想要扶凌苍雪去马车,却是看到另一辆马车匆匆的赶到侯府大门外停下,算不上是华丽的马车,却也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
凌苍雪和皇甫恭介相互看了看,巧玲有些心虚的开了口:“是三小姐来了!”
“三小姐?”凌苍雪越发疑惑了,三小姐是谁?侯府还有三小姐么?
马车帘子被车夫挑开,先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镶边的黑布袍子的婆子,随即出来的是一个浅蓝色罗裙、珠光宝气的窈窕女子,梳起的发髻彰显她已经嫁为人妇,与她相比,凌苍雪今日却是一身白色的布衣长裙,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一头长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着,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落魄,让人心生怜悯。
那少妇看到凌苍雪的时候,便是红了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凌苍雪的面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九妹,你受委屈了!”说着还拿出手绢擦拭着泪水。
凌苍雪被这个少妇给弄懵了,九妹?这么说……她不是侯府三小姐,而是凌家三小姐,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凌家的人让她来的么?不可能,她都已经嫁为人妇,凌家纵然要派人来接自己,也不该是这个三小姐,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庶女,随便派个丫鬟婆子来就可以了,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凌苍雪的记忆中,凌家三小姐凌秋容是二房的正室所生,是凌家的嫡女之一,亦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姐,凌苍雪虽然自小养在二房夫人的膝下,但是与嫡母和嫡姐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她总是受冷落的那一个,也是受欺凌的那个,何以今日,嫡姐居然心疼起自己,亲自来接她了,当真是良心发现么?
凌苍雪并不认为这位嫡姐是良心发现,很明显,她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凌苍雪被抓歼在床,沈绍元发怒要休了她,并将她赶出家门,这件事已经发生在半个月前了,那时候的凌苍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也不曾见到这位嫡姐或者凌家派人来,却在今时今日,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凌秋容出现了,还这般怜惜自己,不得不让人心存疑惑。
凌秋容来得太巧,她怎么知道今日自己要离开侯府?除非她事先得到消息,或者应该说……她来了些日子,一直躲在暗处等待,可唯一能知道这些的,只有她身边的巧玲。凌苍雪垂眸看了一眼巧玲,巧玲心虚的低下头,她知道,以凌苍雪的聪慧,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凌苍雪对这位嫡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有些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三姐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凌秋容一愣,看着凌苍雪冷漠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不满,却是稍逊即逝,看来巧玲说的没错,凌苍雪的确是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鱼肉的庶出九姑娘了。
凌苍雪自然是捕捉到了凌秋容眼底的那一抹不满,却也没有记在心上,凌秋容是嫡女,自己不过是庶女,无论到了何时,这都是改变不了的,这种身份地位的悬殊,使得凌秋容觉得,凌苍雪就应该在自己面前低人一等;若是换了过去的自己,她亦是如此。
“九妹妹怎么这样说?我今日来找你,自是要接你回凌府的,侯爷既是休了你,可凌府到底还是九妹妹的娘家啊!”凌秋容说的是情真意切,可凌苍雪却是感受不到半分,一旁的皇甫恭介微微皱眉,明显他也是不同意的。
“原来这位就是我家小雪雪的三姐,在下皇甫恭介,凌三小姐,有礼了!”皇甫恭介说着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很是阳光灿烂,这一笑,却是让凌秋容羞红了脸,她何曾见过这样亲切俊秀的男儿。
“秋容见过皇甫公子……”凌秋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笑容忽然在唇边僵硬了,皇甫……这不是皇家的姓氏么?难道……
“三姐,这位是煜王殿下,亦是当今的三皇子!”凌苍雪轻描淡写的为凌秋容引荐了一下,凌秋容的眼中再次闪过震惊和错愕,却是在看凌苍雪的目光中没有了先前的不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希翼。
凌苍雪蹙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目光原本不该出现在凌秋容的眼中,纵然自己与皇甫恭介交好又如何?这也并不能成为凌秋容对自己刮目相看的理由?她是从侯府走出来的弃妇,京城之中,会认识一两个王孙贵族也不奇怪,或者说……凌秋容此时若是对自己流露出妒忌和羡慕,甚至是嘲讽自己两句,她都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她越发的恭维起来,让自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秋容参见煜王殿下!”凌秋容低眉顺眼的向皇甫恭介问安,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千金的仪态和端庄,这一点却是让凌苍雪的眼中有了赞赏,到底是嫡出的千金大小姐,该有的矜持和礼数,无论到了何时,都是不会丢的。
“免礼、免礼,既是苍雪的三姐,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倒是本王想要与你说件事,你不必担心苍雪离开了侯府的生活,本王已经为她打点好一切了!”
“额?”凌秋容再次诧异的看着皇甫恭介,又看了看凌苍雪,却是有些愁眉不展、低头冥思。凌苍雪看出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巧玲这时候把自己的境况告诉凌秋容,凌秋容这时候亲自来接自己,只怕不是姐妹情深这么简单了。
“三姐你不必挂怀,王爷这是在与你说笑呢!”凌苍雪浅笑,这笑意却没有入眼。
“我可没有说笑……”皇甫恭介的话还没说完,凌苍雪很粗鲁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甫恭介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凌苍雪这才松手,可怜他白嫩的脸上多了五个红指印。
凌苍雪看着凌秋容,微微一笑,“想来我与三姐也有好些年不曾见面了,今日姐妹相聚,我这个做妹妹的,自是有很多体己话要与三姐你说的,倒是怕烦了三姐你!”
凌秋容的脸上闪过激动,连忙道:“不烦不烦,自家姐妹,本就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哪有烦闷的道理!”
“三小姐、九小姐,这日头越发的毒了,还是先上马车吧!瞧着九小姐这脸色,可是身子不舒服?”跟在凌秋容身后的婆子开了口。
巧玲在那婆子耳边低语了一句,那婆子便是笑了,“这可是巧,我今儿一早熬了一锅银耳莲子羹,九小姐定是爱喝!”
凌苍雪挑眉,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寻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去本王的府邸便是,环境优雅安静,自是不会有人打扰你们姐妹叙旧!”皇甫恭介笑眯眯的提议道。
只怕到时候最会打扰我们的人就是你皇甫恭介!凌苍雪腹诽,却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着凌秋容,她相信凌秋容今日来找她,绝对是有准备的。
果然,凌秋容微笑道:“这如何是好,只怕我们叨扰了煜王殿下,九妹妹也不用为落脚的事情忧心,我在京城租住了一处宅院,虽比不得王府那般豪气,却也是清新雅致的!”
凌苍雪笑了,笑得高深莫测,“我自是相信三姐的眼光的,只是……三姐这么快就租了宅院,莫非早就到京城了?”
凌秋容的脸上有了尴尬的色彩,她垂眸干笑了两声,“来了才两日,一直没有敢来找你,不晓得你与侯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怕反而给你添了乱子!”
凌苍雪似笑非笑,扭头对皇甫恭介笑道:“王爷,既然我三姐来接我了,那就不劳烦您了,我们姐妹好久不曾相见,今儿个是要彻夜长谈了,若是住在王爷府上,只怕是要遭人非议的,我是不打紧,污了三姐名声可就不好了!”
皇甫恭介这次没有再坚持,而是明媚的笑着,“本王明白,只是……陪过你三姐了,你可要记得来找我!”
“好!”凌苍雪妩媚的笑了,除非是自己活腻了,没事找事,才会来找这个“二世祖”,凌苍雪心想着。
“顾妈妈,你还不赶紧帮九妹妹把包袱拿上马车?”凌秋容说着亲自过来扶凌苍雪,一边心疼道,“你怎么瘦成这模样了?”
凌苍雪没有说话,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姐姐当真是要走了?怎么也不通知妹妹一声?”虽是关心的语气,却还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凌苍雪缓缓转过身,今日的苏锦秀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也不知道是故意支撑着想要来看凌苍雪落魄的样子,还是真的身子恢复了,凌苍雪挑眉,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接收教训,那一晚的事情,大约也随着这一场病的好转而消散了。
苏锦秀一身雍容华贵、浓妆艳抹,尽显她侯府夫人的富态,与披散着长发、脸色苍白的凌苍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凌苍雪微微一笑,“二夫人不是病了么?怎么这就起床了?若是为了送本小姐,那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苏锦秀的眼中掠过一抹怨毒,却是越发的得意起来,依旧是一副贤良淑德的形象,亲昵的走到凌苍雪的面前,拉住她冰凉的手,“哎呀,姐姐的手怎么这般冰冷?莫不是生病了?侯爷也真是的,竟是这般不懂得心疼人,明知道姐姐病了,也不愿意多留姐姐几日!”
凌苍雪虚笑了两声,那笑容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是透出几分娇弱的病态美,让人心生怜爱,苏锦秀是妒忌凌苍雪的,因为她的美丽,担心她的光芒总有一日会绽放,“我与侯爷已经断了夫妻情分,你这般称我一声姐姐,当真是折煞了我,我记得我说过,我还没有那么老!”凌苍雪笑得很鬼魅,眼中全是挑衅,站在一旁的凌秋容听得分明,她是想不到的,从前的凌苍雪是如何都说不出这样刻薄的言语来。
“你……”苏锦秀的脸色一阵紫一阵白,却是冷笑道,“你不是说,侯爷心疼你,想要与你重修旧好,说这侯府后院从此由你当家作主,如今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落得如此落魄?侯爷也不曾说要留下你啊!”
凌苍雪笑了,“苏锦秀,你真是太愚昧了,沈绍元想要我留下,我就留下,那我算什么?侯府这庙太小,本小姐还偏就看不上,你既是喜欢,就好生守着,不过……你可要记住了,你如今拥有的这些,都是本小姐不要的东西,你百般讨好的男人,也是本小姐不要的男人,本小姐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脏了,因为他碰过你这样脏的女人,我看着都恶心!”
“凌苍雪,你这个贱人……”苏锦秀彻底被凌苍雪激怒了,眼中的怨毒更深了,她伸手想要暗地里掐住凌苍雪的胳膊,给她一点教训,如此一来,她既是保住了自己的完美形象,又可以给凌苍雪吃点苦头。
只可惜……凌苍雪早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或许说,凌苍雪就在等这个机会,她眼中掠过一抹诡异,身子后退一步,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如墨的长发垂下,美人摔倒时候,总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凌苍雪垂眸,长发遮掩了她秀气的脸庞,人们只看到她轻轻抖动的肩膀,
此时路边的行人已经很多了,还有不远处一些摊贩都在朝着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九妹妹!”凌秋容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扶凌苍雪,心中却是一片疑惑,她刚才就在凌苍雪的身边,凌苍雪说的那些话也是听得分明的,怎么就突然摔倒了?
苏锦秀刚才抓住凌苍雪的手此刻还僵硬的悬在半空中,她看到了众人狐疑探究的目光,也看到皇甫恭介眼中的愤怒,“表嫂,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推她……”苏锦秀说出这句话,立刻就明白了凌苍雪的用意,此刻的凌苍雪虽是楚楚可怜的低着头,可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
“凌苍雪……你少装可怜……”苏锦秀的声音听来很没有底气,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姐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呢!都怪我不好,没能扶住你……”
凌苍雪冷笑,还想做戏么?既然如此,陪你玩一玩有何不可?凌苍雪抬起精致的小脸,却是泪眼盈眶,“苏锦秀,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何要这般咄咄逼人,你说我配不上侯爷、说我不配当侯府的主母,这些我都承认,侯爷要休我,我无话可说,我不过是想要个清白而已,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不放过我,当真是要逼死我么?”
凌秋容此刻对凌苍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还是一副刻薄张狂的样子,此刻却是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看来……苏锦秀这一仗是输的很惨,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九妹有这样的心计?
苏锦秀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对谁解释,因为路边的行人都对她投来愤怒和鄙夷的目光,她精心维持的形象就在这一秒破碎了;她想要质问凌苍雪,却发现此时此景根本容不得她开口,就好像过去,她楚楚可怜的在沈绍元面前说凌苍雪如何不好的时候,凌苍雪也只能无辜的看着沈绍元,什么都解释不了。
凌秋容看着凌苍雪,掏出手绢为她擦拭泪水,又指着苏锦秀义愤填膺道:“二夫人,我们凌家虽然是平民百姓,比不得侯府身份尊贵,可我九妹也是在母亲手心里护着长大的,何以要受你这样的屈辱?我九妹她对你已经一忍再让,侯府的当家权力归于你、侯爷的宠爱她也不曾与你争过,你却一再的为难她,为何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是不肯放过她?”
凌秋容的这番义正言辞立刻让所有人对一切的谜团都恍然大悟,心中更加是鄙夷苏锦秀这个虚伪恶毒的女人,都纷纷议论起来;凌秋容的这番话是说给凌苍雪听的,凌苍雪也听出来,凌秋容是变相的向她献好,只是不知道她讨好她的目的是什么。
皇甫恭介却是被凌秋容的话挑起了怒火,正欲去指责苏锦秀的时候,却被凌苍雪拉住袖子阻止了,她轻声在他耳边道:“王爷若是想帮我,此时就不要插手!”皇甫恭介一愣,看着凌苍雪的眼睛,随即明白了,原来这都是她的陷阱。
苏锦秀此刻已经遭受千夫所指,她恼羞成怒的转过身,逃也似的躲进侯府,侯府的大门“砰”得一声关上了,凌苍雪这才慢慢站起身,抬眸看着“信阳侯府”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让一旁的凌秋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眼中的希翼却又雀跃了几分。
“九妹妹,我扶你上马车吧!”凌秋容温柔的说道,凌苍雪点头,“有劳三姐了!”凌苍雪长发飘飘,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上了马车,皇甫恭介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又看了看侯府的大门,眼中染上不明朗的色彩。
凌苍雪疲惫的靠在车壁,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巧玲怪嗔道:“小姐今儿个本就身子不好,苏锦秀还下那样的狠手,都怪我当时没有能扶住小姐!”
凌苍雪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巧玲,却是什么都没说,凌秋容却说道:“九妹妹,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好!”凌苍雪点头,她实在是难受极了,若是不闭上眼休息,只怕是熬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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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败坏苏锦秀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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