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行。”何瑞年笑着点了点头。

    “年哥，你买的是卧铺？”马强注意到何瑞年的车票有些许的不同。

    “难不成你们买的硬座？”何瑞年神色有些奇怪。

    陈凡几人皆是点了点头：“卧铺的票太贵，不划算。”

    闻言，何瑞年看几人的眼神变的奇怪起来。

    “嗯……祝你们旅途愉快……”

    陈凡几人闻言，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这趟火车，可是长达二十五小时！

    上车后，陈凡几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而何瑞年则是拿着卧铺票，走向卧铺车厢，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刘博不以为意的说到：“不就是二十五小时吗？坐一坐就过去了嘛！”

    很快，几人就会后悔不已。

    夏子乔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然后是陈凡、马强。

    对面坐着苏金铭和刘博，中间是张小桌子。

    旁边坐着的是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以及一个老者。

    一家三口似乎是外出打工的，身着朴素，妇人怀里的孩子似乎还不满一岁。

    陈凡几人看着窗外，随着火车启动，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

    几人脸上还带着兴奋之色。

    可到了晚上，他们就兴奋不起来了。

    妇人怀里的孩子，时不时的哭闹起来，吵的几人根本无法入睡。

    为此，妇人不停的向陈凡几人道歉。

    他们也只能客气的表示没关系。

    刘博趴在桌子上，烦躁的挠着头发。

    他被吵的心烦意乱，偏偏又不好说什么。

    坐在过道的老者，时不时会去抽烟室一趟，身上传来浓浓的烟味。

    上车的时候，车厢里还算干净。

    可随着时间推移，各种味道开始在车厢里弥漫。

    泡面、烟味、臭脚丫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皱眉。

    夏子乔在几人里面算是处境最好的。

    靠在陈凡怀里，被他轻轻搂着，使得夏子乔得以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陈凡试图强迫自己睡觉休息，但好不容易睡着，很快就会醒来。

    几人到后半夜，目光已经有些呆滞。

    苏金铭也不复往日干净精致的样子，头发有些凌乱。

    他们总算是理解，何瑞年得知他们买的是硬座票时的那个眼神了。

    这时，坐在过道的老者，敲了敲烟杆子。

    “孩子想吃奶，就给他吃点吧，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老者缓缓说到。

    妇人有些犹豫，可毕竟已经断奶好几天了，一旦放弃，又得重头再来。

    男人也没招，思虑了片刻，便对着妇人点点头。

    女人只好撩起衣服，开始给孩子喂奶。

    陈凡四人见状，连忙别过头去。

    老者见此，轻笑了一声，不过还是礼貌的扭头。

    吃完奶后，孩子总算是不闹了。

    陈凡几人不禁松了口气，准备小睡一会儿。

    可没睡多久，孩子又哭闹起来。

    陈凡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那妇人正在给孩子换尿布。

    稀黄的一摊染在尿布上。

    一股浓郁的味道传开，让他们下意识的捂住鼻子。

    陈凡也不禁皱了皱眉，随即打开一旁的车窗。

    男人赶紧对着几人歉意的一笑，连忙将尿布拿去厕所冲洗。

    这时，何瑞年却走了过来。

    “怎么样？顶不住了吧？”何瑞年笑问。

    几人懒得搭理他，纷纷撇过头去，不去看他那副欠揍的笑容。

    “小陈，让你的娇妻去我那位置睡吧，放心，我没动过卧铺，可别让人小姑娘受罪。”何瑞年提议道。

    夏子乔听到何瑞年的话，脸色一下羞红了，连忙从陈凡怀里坐起身来。

    陈凡点了点头，看向夏子乔。

    “那我去睡会儿吧，后半夜我再回来。”夏子乔本想拒绝，可她实在有些顶不住，只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嗯，去好好休息下吧。”说着，陈凡起身让她。

    苏金铭、马强也连忙让开位置。

    何瑞年将自己的车票递给夏子乔，然后挤了下苏金铭，直接坐在靠过道的位置。

    “你们还是太年轻，长途火车的硬座可没你们想的那么轻松。”何瑞年说到。

    苏金铭伸了个懒腰，然后靠在椅背上瞥了陈凡一眼，“这就是你要看的风景？”

    陈凡尴尬一笑，“嗯……起码白天看了不少，对吧。”

    对面的老者闻言，也笑出声来：“现在确实没见几个年轻人选硬座的。

    现在还算好，以前交通差一点的时候，逢年过节，那可是连座位都没有，直接站票。”

    “站票？”趴在桌子上的刘博抬起头，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二十多个小时，连坐下都不能，怎么撑得住？

    “其实站着也不太累，就是时间太久，没法休息而已。”老者回忆起过去，很是感慨。

    “哈？为什么？”陈凡也好奇起来，他们那个年代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你放开双手，都不会倒的那种。”苏金铭回答到。

    陈凡几人都有些震惊。

    在这样拥挤的空间里，怕是都无法呼吸了，相比之下，他们现在还算好的。

    “那时候火车上还挺乱的，就算不挤，你也不敢合眼。

    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兜里的钱可能就没了。”老者继续说到。

    陈凡几人都沉默下来。

    老一辈人，过的着实不容易。

    好在他们生对了时代，几乎没有经历过这些事。

    兴许是老者累了，或者是见几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靠着靠背睡了过去。

    陈凡几人也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只是他们这次依旧没能睡多久，就被吵醒了。

    “我的钱呢？我的钱丢了！”

    陈凡几人睁开眼后，诧异的对视一眼，还真遭贼了？

    几人站起身来，准备过去看看情况。

    “少管闲事的好，小心麻烦找上门。”老者依旧闭着眼，嘴里提醒道。

    陈凡几人并没有在意老者的提醒，一起向丢钱的那中年人走去。

    此时，车厢大署分人第一时间并不是帮他寻找失物，而是检查起自己的口袋，发现没有东西丢失后，这才舒了口气，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向中年男子。

    “丢钱了？”陈凡开口询问到。

    “那可是我辛苦几年，攒下的血汗钱，就这么没了！我还准备用这笔钱回老家盖房子的！”中年人说着，几乎快哭出来。

    成年人的崩溃或许就在这么一瞬间，几年的辛苦，转眼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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