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阀第二次祸起,王游之、谢太安领兵去救,二人都觉得诡异。
谢太安道:“陶阀之前受过一次祸乱,古神已经夺取一园,这次古神沉寂许久,突然发作,以贼狗之猖狂,他们的意图岂能仅仅在陶阀?”
“我也有此思量。通过观察古神之前行径,那建木盗取我中洲祖力,似乎要取遍精华,以作补全。中洲五阀虽然都是传自姬黄、姜炎二圣,但各有偏长。古神既然已经在陶阀行祸一次,若仅仅要去夺那剩下的两处祖园,恐怕不会如此久久不发。”
谢太安冷笑:“那古神既然在右中洲不走,偏要头硬,那还有什么要猜?王阀、陶阀已经遭祸,唯有我谢阀独存,这事还不明了?”
“居士意思是,古神要声东击西,借陶阀之事吸引我等,暗中攻谢阀?”
“料定当如此。”
“若是这般,我等要先做安排,不可让贼狗如愿。”
“哈哈,王阀主,当初送别温庾二阀主时,我曾说过,请二阀主谨守左中洲,因左中洲偏远,古神若是攻打,我等力有未逮。但若是古神头硬,偏要图谋我谢阀,嘿嘿,那便斩他来!”
“谢居士已经谋划了吗?”
“王阀主放心,我等自去救陶阀。古神狡猾,我等二阀主若是不出,他们恐怕要狐疑。我已经在谢阀留下一赤门,一旦有变,你我开门迈步,便回谢阀。”
“好!谢居士手段我自放心。”
“网开一面,恶鸟却自投来!既然来投,这次必要将他们斩尽了!”
王谢二阀主暗中商定对策,领兵驰援陶阀。
王谢二军到陶阀,果然看见南面昏暗无日,内有建木挥舞之行,暗藏古神嚣张之举,正在骆马祖园左右;再看云龙祖园,周围也已经笼罩起一层灰雾,空中弥漫邪异的气息。
二阀主立即去和陶五柳会首。
“陶阀主,我等领兵来了!情况如何?”
“王阀主、谢居士!好来!古神贼心不死,再窥我陶阀祖园,如今祸起南方骆马祖园,正有建木咆哮、暗影叫嚣!我担忧古神声东击西,要强取我云龙本地,因此不敢擅行出动,正好二阀主来救!”
“陶阀主放心,我等既然到了,古神怎能再嚣张?阀主只管谨守云龙祖园,我等领兵去骆马,定要斩贼灭邪!”
“好!劳二阀主张手!我等三方协作,古神定要奸计落空,不能损我一园!但我心有隐忧,古神沉寂许久,定是筹谋惊天贼策!此番单单要夺我陶阀剩下二园,其中恐怕另有阴谋。”
二阀主都微笑,暗中传音陶五柳,将之前商议之事说出。
陶五柳拱手道:“好好好,王谢中洲天,这话岂是白说?既然二位阀主早定下计谋,我自安心守家。到时候,古神异动,时局变幻,还请二位纵览大局、排布筹谋,我陶五柳定当闻声立动!”
“好!陶阀主安心!我等去也!”
王谢二阀主领兵南下,直往骆马祖园而去。
不久到骆马,此处好大湖,水波荡漾若澄净碧,湖光潋滟似美人面,湖畔有小山三连环,点点黛烟,片片岚气,清风抚来,湖光山色,映天一体,好美景灵地。
但此时的骆马祖园,却被古神暗影搅得昏天黑地,无穷暗影弥漫邪气,将灵瑞山湖压迫、侵蚀,暗影中盘踞、衍生邪异枝叶,像是粗鲁恶手,撕破佳人衣衫,如同嗜血利刀,斩断孺子头颅,正将骆马祖园的防御逐一破坏。
而此时,已经有恐怖枝叶插入园中,正大肆抽取其中陶阀祖力,屠戮守园修士,危势汲汲。
王游之、谢太安见此情景,都大吼而上,前者展万剥之枪,萧杀天地,去斩进入园中的建木枝叶,后者显现大畜之灯,庇护万灵,将守园修士都笼住。
王游之杀了一阵,突然见建木枝叶涌动,如同万蛇盘曲一般,堆叠成山,在上头显现出两个身影。
一个穿金衫,一个着玄袍,冷笑不止,细看正是古神中顶强的两个,远古天帝的第一、第七子,古神圣主的大兄、七兄,太英、太招古神!
太英者,远古天帝第一子,万世之英,煌煌若大日正空,威威似星海罩夜,因为他是天帝首子,因此得远古天帝精血最多,远古天帝在时,也常称“此子类我!”,为天帝诸子表率,居所有古神至上。
太招者,为古神中异种,其为人好道喜玄,通天下诸法,且智计绝伦,沉稳如不动山,远古天帝称“此子为我异种,虽不类我,但恐将更胜我。”
这两位,是古神中除却郗圣玄之外的最强战力,且太英古神是郗圣玄最敬重的,太招古神是郗圣玄最亲近、信赖的,这两位同时出手,可见来者不善。
二古神笑道:“王谢阀主,久别重逢,可想念我们?前番,我等兄弟夺园,尔等有五阀主镇守,又加西佛北妖助阵,如此尚且丢了一园。现在只有两位在场,恐怕事情不妙了吧?”
王游之却更笑,道:“二位,怎么说这话?尔等确实侥幸侵了一园,但我听闻远古天帝九子一女,其中有刑师大神,名唤太柳的,如今可还有行迹?怎么不曾见过?”
二古神闻言,恨得咬牙,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指天反笑道:“王阀主,看今时天气!秋风萧杀,纵有鸣虫日夜不停,但能叫到几天?五阀必将尽毁,中洲必将成灰,天下万灵必将跪服在我古神脚下!大势不可挡,大局不可逆!嘿嘿,二位,今日当是尊下大难日了!”
双发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还有什么多说,便要开战。
千仇万怨,恨上垒恨,唯有用鲜血和残尸才能洗净!
王游之展三清气,身化三体,都持着万剥之枪,但三枪各不同,分别蕴含寂、灭、空三种大道,萧杀天地;
谢太安微笑伸手,金光波澜,有大畜之灯闪耀,遮天蔽日,又有长河水流,蕴含无穷世界。
太英咆哮,头上升起九轮大日,腰间悬浮九轮皓月,脚下沉浮万千星海,身下乘坐大玄神车,左手把金赤大旗,右手擎玄黄巨剑,挥手投足之间,天地向其跪拜;
太招沉吟,身上弥漫无穷云气,云气似真似幻,其中蕴含无穷大梦,身体虚幻,化出鱼龙身、蝴蝶身、鲲鹏身,道意玄妙,仿佛远古真圣亲临,胜过所有道门修士。
双方大军中的强修也都各显神通,如王阀王瑞之及诸长老、谢阀谢太万及诸长老,古神中第一神主郗道鉴、大南神主郗凡等,双方道术神法轰动,将天地遮蔽,正是打得上下颠倒,南北不分!
这边战斗正激烈着,谢太安忽然眉头皱起,传音王游之道:“王阀主,事有异变。我留在谢阀的赤门上有神眼,已经察觉到古神气息!”
王游之急回道:“如今贼狗中显现两尊大古神,但那古神圣主不见,贼子不偷谢阀,还要做什么?谢居士,我等当立即转回谢阀!”
谢太安道:“王阀主,我虽察觉古神气息,但却不能确定那古神圣主的真正动向。有道是,兵不厌诈,诡兵难测。我等若早回谢阀,便是先露在明处了,这反倒不好。”
“谢居士如何思量?”
“仍需等待,等那古神圣主显现踪迹,以为他们贼策大成,如同那恶虎全露出爪牙,我们再显现,擒虎灭贼,一举斩了那贼狗头来!”
“好!便依谢居士之策。”
双方恶战,谢太安虽然身怀象一、象名强法,有逆转古神强术,但隐藏不显露,只以防御为先,正如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狡兔出洞窟。
太英、太招二古神也在大战中观察王谢二阀主,见他们自顾无暇,都心头暗喜。
“七弟!这二阀主为中洲修士最强,如今看来不过尔尔,他们在此辛苦搏斗,全心要守卫这园子,却不知道,我等古神胸怀天地,筹谋大局,岂是在乎这小小的一园?”
又笑道:“七弟,如今我们在这里已经完全牵制王谢二军,看来是时候让圣主夺谢阀了!”
但太招古神却目光闪动,道:“大兄,中洲传承久远,王谢又居中洲至高,恐怕不是庸夫之辈。今日事情行得如此顺利,倒让我心头有些不安。”
“七弟!你太过谨慎。”
“大兄,大事大局,此番筹谋若是成功,中洲最硬的脊骨便都被打碎,自此之后,当势如破竹。但就是这样成功之前,必要千万分的小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大兄,我岂能不谨慎?”
“好!你所言有理,那如今该怎样?是否要通信圣主进军?”
“再等等,王谢纵然狡猾,但我等筹谋深远,布置长久。再等些时候,等到战局混乱难以抽身,那时候,他们就是入网之鸟,进篓之鱼,想走也走不了!”
猎物与猎人,网与鸟,鱼与篓,一切的一切,上一刻还是这样,下一刻便要调转。
所谓猎物,正是因为不知自己是猎物,所以才是猎物。
大战双方谋划无穷,都擎着大网,要捕捉对方,究竟谁的网更大,谁是最后网中兽?天地无言,玄机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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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网与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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