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口袋小说
首页清歌之冷宫太子妃07 回忆曾经

07 回忆曾经

    ??

    “昨晚是你救了我?”叶慕爵道出心中的疑问,他以为那个人是她。

    “我以为你的侍卫已经告诉你了。不用道谢,救你只是顺便,我想要的是那些尸蛊。”她回答地很诚实,至于让小狸在他的茶水里下泻药,导致尸蛊提前发作的事就不用提了。

    “你喜欢侍弄尸蛊?”真是奇怪的爱好。

    “不止尸蛊,我对所有的蛊毒都有侍弄的兴趣。”她不设防地谈起自己的爱好。

    青葱根般纤细的手指揭开了第一个小碟子,底下是一个小盅,在现代可以叫做培养皿,里面是一坨黑漆漆的东西,上面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蠕动。

    “这就是尸蛊,昨天晚上从你体内引出来的。”而且还是维持原状的,那坨黑色就是你的血液,不过已经干了。

    叶慕爵瞧了一眼,不动声色。

    手指轻移,第二个小碟子也被移开了,底下还是一个小盅,里面是一坨绿油油的东西,上面也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蠕动,而且比较剧烈。

    “这也是尸蛊,不过我做了些改变。”只不过加了些草药进去,混合成一团药汁,以保证尸蛊脱离血液后不会死亡。若死光了,那她还玩什么?

    叶慕爵微转过头,额头隐隐有青筋浮动。

    如玉般莹润的手指继续移动,第三个小碟子也随之被揭开,底下自然还是一个小盅,而里面是一坨黄绵绵的东西,依然有一些血红色的小细丝在上面蠕动,并且相当迅速,只看到那坨黄色的东西上面,小红丝穿过来,穿过去……

    “这还是尸蛊,不过我……”配了些毒药进去,尝试着以毒攻毒。

    她未说完的话被叶慕爵打断了,脸色极其难看的太子殿下动作迅速地将三个小碟子重新扣好,心里感慨着,水清浅之前让他先把茶喝完的建议实在很有道理。

    “这些不用看了,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中尸蛊?”

    “你不觉得这么问我很奇怪吗?”水清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怎么中的尸蛊,她怎么会知道,她是会下毒,也会解毒,可她没有超能力,超过她能力范围的事,叫她怎么回答?问小狸还来得实际一点。

    “我中尸蛊多久了?”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

    “半个月。”她回答地干脆。

    半个月?半个月前他正好在苗疆那边的千寒谷和谷主策划政变的事,难道,是千寒谷里的人?

    “你知道这种蛊毒的出处是哪里吗?”

    “苗疆千寒谷。”

    “难道没有其它地方吗?”他反问。

    “没有,”水清浅满脸深思地看向他,他的表情明明告诉她,他心中已经有底,可为什么不愿承认呢?接着,她补充道,“只有千寒谷的寒气才能保持尸体长时间不腐烂,尸蛊才有新鲜的食物。这些小虫子可是很挑食的,不将一具尸体吃完绝对不碰另外一具,而且尸体一旦开始腐烂,它们也会随之死亡——饿死。”

    “饿死?”他忍不住重复了一句。

    “可能是幼虫产于腐尸,因而它们将腐尸当成了母体,不忍吞噬。可见尸蛊是很有孝心的。”水清浅解答他的疑惑,这种小虫子的精神值得嘉奖。

    她的解释令他莞尔,尸蛊很有孝心?人都不一定有孝心,这些毒物能做到吗?

    心头随即又涌上一抹沉重,孝心?呵!若有养育之恩是当尽孝,可是若对像是他的父皇呢?他还要尽孝吗?这还值得他尽孝吗?

    “不用怀疑,这就是动物比人可爱的地方,它们的世界也许野蛮,可是却很简单,亲情,友情,爱情,在它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丝虚假。它们中有的一生只认准一个伴侣,幼鸟长大后会反刍,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人呢?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多少人长大后就抛弃了养育他多年的老父老母,甚至,有些父母还容不下儿女的存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水清浅立刻停了下来,收回溢出唇边的一抹伤感。

    虽然她收尾很快,叶慕爵还是捕捉到了那抹一闪即逝的伤感。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水丞相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隐情?如果是这样,那她嫁到这太子府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是水丞相的阴谋?可他究竟要做什么呢?而她,这些解蛊之法又是从何处习得?她又为什么要救自己?

    无数个疑问搅得他头痛欲裂,身子尚未完全康复就被一年四季给闹得来了此地,现在满身的疲惫来袭,叶慕爵右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片刻。

    而水清浅则看着那一池青莲陷入回忆,四周一下子静得出奇,偶尔还能听到池里的鲤鱼浮出水面吐气的声音。

    偌大的豪宅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安静地缩在书房一角,那里有一大堆的医书,她是趁着爸爸妈妈都不在,才溜进来偷偷看的。天资聪颖的她四岁就能识字,五岁开始就喜欢窝在这里翻看这些医书,族里的大人都说她是天纵奇才,将来一定会成为水字一族的骄傲,因为她比他的父亲更有医学天分,水字一族是当世最大的医学世家,而她的父亲是现任的水字一族的族长。

    只是,小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不喜欢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不喜欢她待在书房?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在翻看医书,她的爸爸都会责骂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妈妈看她的眼神是嫌恶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总是不停的争吵,而最终她的妈妈总会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明明她是那么的乖顺,明明所有的叔叔伯伯都说她是天才,可是,为什么她的爸爸妈妈就是不喜欢她呢?

    后来,她渐渐长大了,也终于知道了她的父母不喜欢她的原因,这原因,真是可笑啊,就因为她是天才,所以她的父母才不喜欢她!

    他的父亲曾是水字一族公认的医学天才,三十岁便继任家主的位子,一度成为水字一族的骄傲。

    而她比他的父亲更有天分,所有的族人都预测,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成就将远远超过她的父亲,成为水字一族新的骄傲,甚至是无法企及的神话。

    人说,天才之间往往相嫉,没想到她的父亲,居然也嫉妒她,他是她的父亲啊!

    因为嫉妒她,不希望她的成就超过自己,那个男人尽一切所能剥夺她学习医术的机会,可是,即使他是族长,也不能反对族里几位老人的共同意见,所以,五岁以后,她跟在几位爷爷身边学医,而那个男人,也越来越不待见她。

    而她的母亲,那个爱上一个爱自己的成就远远超过她的男子的女人,她不爱自己的女儿,甚至不爱自己,只爱着这个男人,早就注定了自己的结局。

    十三岁那年,几位爷爷都肯定以她的医术足以出师,而那个男人,硬是以她年纪太小为由剥夺她出师的权利,因为他自己是十六岁才出师的。

    又过了一年,她十四岁了,几位爷爷强烈要求让她出师。那个时候,她那郁郁寡欢的母亲得了癌症,并且已经到了晚期,那个男人以医学界权威认证她的病已无药可救。几位爷爷让她动手术,并且同那个男人议定,一旦她救治成功,就让她出师。

    尽管她的母亲不爱她,可她毕竟是她的母亲,所以,她尽全力地救她,手术成功的那一刻,她几乎喜极而泣,不仅因为她可以出师了,更因为她是她的母亲啊!然而,她的喜悦还未持续多久,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清醒以后,为了不让她爱的男人失望,居然趁所有人不注意时,自己拿掉了氧气罩,她,自杀了。

    她救治的第一个人,她的母亲,就这么死在病床上,不是因为她的医术不精,而是她自己放弃了生命,这让她情何以堪?因此,水清浅有了那个三不医的原则。

    尽管那个男人千方百计地阻止,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早他一年出师了。之后,她的医术很快名扬四海,经她手救治的病患没有不愈的。而她也彻底冷心冷情,在十八岁那年将那个男人赶下了台,摧毁了他视若生命的成就。

    自此,她成为了水字一族最年轻的族长,水字一族的神话。

    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这些事了,久到她以为,这些记忆早就已经随着时间淡去。再次想起,却蓦地发现,原来不是记忆淡去了,而是被她自己埋藏在一片不愿去触碰的地方,一旦挑起了那根弦,串联的音符自会倾泻而出,即使是一首忧伤的曲子,它也还是会不停的弹奏着,弹奏着,直到麻木为止。

    “清儿姐姐,院子外面有个怪老头要向你拜师。”

    拜师?小狸的叫唤喊醒了亭子里的两个人,叶慕爵单手撑着桌面要起身,水清浅一按他的肩膀,让他再次坐下,口中吩咐小狸:

    “带他进来。”不用费什么脑筋就知道那要拜师的怪老头定是昨晚见到的那位老御医。

    果然,老御医跟在小狸身后亦步亦趋的走过来,那表情虔诚地如同要去庙里进香的善男信女。

    “太子妃娘……咳,”老御医这“娘娘”两字就要脱口而出,眼神一瞄,发现人家脸色不对,急忙改口,“在下诚心想向太子妃讨教几招针灸之法,还望太子妃不吝赐教。”

    “这里有个病人,你先替他把完脉再说。”水清浅神色未动,只将纤手一指一旁的叶慕爵。

    “病人?”老御医呆呆的重复了一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看到一旁脸色极差的太子殿下,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咦,殿下也在啊?”

    医痴啊医痴,真不愧是医痴!眼里有了医术就真的心无旁骛,这么大个活人在那边呼吸,他硬是现在才发现。

    “殿下怎么了?”被小狸拉去做苦力的耐和,刚劈完柴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却也奇怪着,这清儿小姐本身的医术就极其高明,为什么还要老御医给主子看诊?后一想,也许是她要乘机试试老御医有没有当她徒弟的资格吧?

    而他的这种想法还有个同盟军——老御医。

    小狸自是知道的,清儿姐姐才不会随随便便出手,而且这太子殿下又不是病入膏肓,亲自给他看诊不是破了她三不医的规矩吗?

    叶慕爵只是因她的细心感到一丝暖意,没有考虑到她自身医术高明却不给他把脉这件事。

    水清浅则在说出这句话后,心里多了一丝诧异,她是不是对叶慕爵太过关注了?

    老御医把了脉后只说是大病初愈需要休养,没什么大碍,叶慕爵想着自己也在此地耽搁够久,遂叫上耐和回自己的院落了。

    老御医得了一张人体脉络图后就喜滋滋的回去钻研了。冷院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清,水清浅又开始侍弄起那些“可爱”的小虫子。小狸则拖着下巴发呆,顺便想了想什么时候再去外面听些八卦回来。

    午后的阳光安适娴静,细细地打在院落的地面上,空气里升腾的小细尘在如此温暖的光线中跳起独属于它们的舞蹈。

    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一觉醒来的叶慕爵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推开房门,正好看到耐和手里提了个礼盒过来。

    “主子现在觉得怎么样?”耐和关心地问。

    “还不错,只是我有些奇怪,刚才运功的时候总感觉内力似乎变得充盈了。”叶慕爵反剪双手,背光而立,那修长的体魄,俊逸的容颜,没有什么刻意的动作,只是这样,就足以让见到他的人明白什么叫做月神在世。

    “可能是清儿小姐给主子服下的凝香丸的功效。”

    凝香丸?这么说来,那夜让他立刻脱离苦海的仙丹是凝香丸?她的身边居然还有凝香丸?这位傲月国大家闺秀的典范让他吃的惊也太多了吧?

    “上次你说她不喜欢你称呼她娘娘,后来,你在小狸的要求下,就称呼她清儿小姐。我记得,第一次去冷院的时候,她说她不叫水兮若,叫水清浅,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属下听小狸说,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总是会变的,改变名字也是一种改变心态的方法,所以,清儿小姐就换了个名字。”

    改变名字也是一种改变心态的方法?叶慕爵沉思,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萌生了改变名字的想法,难道是被贬进冷院这件事?

    “小狸还说了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清儿小姐的名字就是出自这句诗。”

    疏影横斜水清浅?恩,很有意境,这丞相府大小姐是才女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对了,主子,属下觉得,您在清儿小姐面前似乎都没有伪装自己,如果……”耐和提出自己的担心。

    “你觉得以她的才智会看不出我的伪装?”叶慕爵解答他的疑惑,“况且,以她昨晚救了我的行径,就算她真有什么阴谋,也不会是针对我,至少和那个妖妃不是一伙的。”任凭他中了尸蛊,受人操纵,沦为傀儡,不是更能达成她们的愿望?况且,就他看来,以她的冷淡性子也不会为别人所用。

    她的秘密应该是与水丞相有关,他没忘记当她说到“有些父母还容不下儿女的存在”时,露出的那样破碎忧伤的神情。

    而另外一点,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有她在身边时,他总是感到莫名的安心。

    “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闲谈了一番,叶慕爵才想起耐和手上还拿着礼盒。

    “这是小王爷送来的,用以恭贺主上的生辰。”耐和忙将礼盒送上。

    看着主子一脸欣喜是表情,耐和压抑住阵阵心酸。小王爷虽然被放逐宫外,不再属于皇室一员,可每到主子生辰的时候都会提前送上贺礼。只是外面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主子和小王爷这兄弟俩也许多年没见了。

    “也不知慕炀这些年过得究竟怎么样?”叶慕爵无奈地叹了一声,接着正色道,“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又能做回他的小王爷,而我们,也能团聚了。”

    是啊,韬光养晦多年,只为这即将到来的一刻,他一定会赢,也一定要赢。

    只不过,在此之前,那些藏头露尾的奸细,叛徒,是该肃清了。

    为什么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水清浅疑惑着。

    一身白衣仙般的人儿懒散地坐在躺椅上,手指则有节奏地在一侧扶手上上敲击。

    之前的试探让她肯定了叶慕爵在扮演着双面人的角色,可他为什么要伪装呢?若说他是为了皇位,可他已是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又极高,继承王位只不过是迟早而已。这样隐藏自己的实力,扮演一个碌碌无为的庸才角色,不是在给自己添堵吗?而且他又不是晓晓那个怪女人,天生喜欢扮演双面人的角色。

    难道说,是月城有什么人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行为是在韬光养晦?可究竟是谁对他而言有这么大的威胁?难道……难道是他的父皇?

    那个嫉妒自己女儿的男人是个特例,这位傲月国的皇帝不会是另一个特例吧?

    可就她所知,现任的叶王陛下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即位后也没做出什么贡献,后宫的女人倒是添了一大堆,他沉迷美色的事可谓“远近驰名”,尤其是他宠溺玉夫人的“壮举”,简直称得上是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样一个可谓之昏君的人,又怎么会因天才相嫉而憎恶自己的儿子?

    昏君?沉迷美色?难道说是因为……

    想到近几年这位玉夫人的儿子在傲月国的声望不断的提升,一个念头在心里渐渐浮起,水清浅忍不住嗤笑一声,看来这叶慕爵和她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至于为什么叶慕爵在她面前没有伪装,她压根就没有细想,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她只顾着理清思绪,甚至忘记了今天应该去铺子里巡视。可怜那位最年轻的自愿当苦力的长老还以为自家的阁主出了什么事,急得是茶不思饭不想!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


同类推荐: 枪手弱势?我只能一枪破天超级神医在都市不如当身自簪缨苏瑶的成长农门小夫妻绝地反扑女扮男装后成功被偏执大佬饲养了穿书流放:储君冷脸做娇夫澧朝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