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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再计较这些,既然来了这里,墨君尘,我是肯定要治的,凑近他,蹲在墨君尘身旁,冷不防手腕被他紧紧扣住,这个男子,就连抓住我也不愿放开手中的短笛。
未待他进一步的动作,我两指并拢在他黑甜穴上一点,墨君尘闭上眼眸昏睡过去。
伸出右手,取浮、中、沉三部为他把脉,见他阴虚于下、阳亢于上、心神被扰、神明逆乱,松开他的手,凝神细细观察他的瞳仁,可他仍旧抓住我不放。
以墨君尘紊乱的脉象来看,确实是癫狂之症不假,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他走火入魔的呢?斜眼望向他握在手中的短笛,心中已然猜出了大概。
用力捭开他的手,短笛亦被我顺势拿出,若不是因为他喝了药,想必没那么容易拿出,那笛子握在手中略有些沉,翠绿的质地,不知道是何种玉做成的。
将短笛放置一旁,我开始在他,人中穴、隐白穴、大陵穴……等十几个穴道下针,动作轻而柔,将他的上衣解开,才发现断臂之处已经愈合,留下一大块血肉模糊的疤痕。
心中悚然一惊,我是在同情他吗?抿嘴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顺便给他敷点去腐生肌的药膏吧……
墨君尘没有半点抗拒,很自然的接受我的治疗,一个睡着的人,就是此刻杀了他,应该也不会反抗。
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杀人?我似乎从来没有做过,顶多就是将他们刺伤,让他们没有攻击能力罢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步至桌前,迅速写好一张药方:“墨管家!”朝着石门处轻唤了一声。
“轰……”的一声,石门打开,墨离弓身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主子,又望了望我。
见墨君尘身上扎满了银针,可是还未曾醒来,他不免有些担心,连忙唤人将墨君尘抬到床塌之上。
“不碍事,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的。”我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他:“照个方子拿药,熬好以后得马上送来。”
墨离不敢耽误,接过药方马上奔门外而去。
他果真是很放心我,出去的时候将一干随从皆带了出去,自嘲地笑笑,难道我就这么“无害”吗?
黑暗的地下室让我猜不准时辰,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等墨离再次端药进来时,我已将墨君尘身上的针拔下,药微有些烫,我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姑娘心地太过善良,小心遭人算计。”墨离站在我身后,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口气中带着惋惜也又似在劝告。
“墨管家何出此言?”虽然很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终究不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我好心来救他家主子?
侧目望了一眼仍睡在床塌上的墨君尘,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
“墨老先生擅作主张,也别忘了答应梦菱的事。”我有意提醒墨离,此次前来并不是单单如他说的好心而已。
“姑娘,好心会有好报的。”听懂我话里的意思,墨离弯腰作揖。
似乎有些不解,我朝着他欲离去的背影道:“像墨老先生这样的人,想必不多了。”
一声轻笑,似有些无奈,墨离并未转过身,只是黯然道:“姑娘指的是像我这般‘忠心’于主上的人吗?若真是忠心,就应该将姑娘绑了来,关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眼前这苍老的背影凄凉无比,墨离说完迈开步子走出了密室。
低头看着床塌之上的墨君尘,紧闭的眸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略张开了一条缝,吐出一口浑浊之气,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吃力地将他扶起,真的好沉,我暗自在心里抱怨,笑想,他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恐怕我不会有此种抱怨吧,我果然不是一个好医生。
兴许是恢复了些神智,在他张开幽深眸子的一刹那,眼底流露出的吃惊,皆在我意料之中。
“什么也别说,先将药喝了吧。”平淡的语气,我一手端起药碗,另一只手拾起勺轻轻搅动了一下。
果真很听话,墨君尘什么也没说,眼里的疑惑让他不知所措,直到我将一勺药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才怔了怔缓缓将嘴张开了些。
一勺、两勺……他似乎很享受,一点没有感觉到药苦,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呆滞,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看得我颇有些不自在。
一碗药喝完,我站起身,想将空碗放至旁边的桌子上。
突然,像是害怕失去,墨君尘沙哑地唤出声:“不要走,陪我说会话好吗?”语气里充满了哀求。
脚步略微迟疑了一会,我将药碗放好后又走了回来,见他在床上胡乱地翻找着,我将藏在衣袖里那支翠绿色的短笛拿了出来。
“你,是不是找个?”举起短笛的手有些颤抖,正是因为这支笛子,我刺伤了最爱的男子,也正是因为这支笛子,害得他自己失去了右手。
“不、不是……”他有些吞吐,最后在枕头底下摸索出一支玉簪,单纯地笑着递向我,苍白的脸上竟有些兴奋:“你看看,是不与那画上的一样?”
举起短笛的手徒然一紧,缓慢地放下,伸出纤指接过他递来的玉簪,凝脂般的白玉中透着丝丝绿痕,另一端镂空雕刻着扇形花纹,好精巧的玉簪。
忍不住拿去与画上的做对比,果真是一模一样的。
“过来……”墨君尘无力地对我唤道,语气中尽是温柔。
我蓦然转过头去,疑惑地望着他。
只见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摄人的微笑,原来男子笑起来也可以这般魅惑。
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直觉告诉我此时他不会伤害我,可下一刻呢?我不敢保证。
墨君尘伸出手示意我将玉簪还给他,不明所以地松怔,我还是选择静观其变,思忖片刻我便复将玉簪递还给他。
“来,我给你插上……”温柔地仿佛像换了一个人,见我有些犹豫,他索性支撑起身子吃力地半坐起来,仍在发抖的手挣扎着想将玉簪替我插在发鬓上。
终究是狠不下心,我略低下头,感觉到他轻柔地将发簪斜插入我发髻后,身子猛然向后靠去:“咳、咳……”身体重重地倒在枕头上,他勉强坐正喘了口气。
许是天寒睡在地上着了凉:“药方我已经开好了,你只需按时服用就会好起来的。”我对靠在床上的墨君尘淡然道。
“你今天看起来好美。”贸然的一句话,墨君尘只是微笑,笑声中的那抹邪魅看起来有些许凄楚,声音也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吗?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将短笛托在掌中,等着他伸手去拿,这短笛真是害人不浅,因为它不知生出多少是非来。
不,或许没有这短笛,是非也会不断,只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
没有接过我手里的短笛,他黯然开口道:“你可知道,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你静静地坐在我身旁,我替你将这支发簪插上,你就是我的梦……”并不回答我的话,又似将我的话听了进去,墨君尘苦笑一声,将眸子闭上,是在忏悔还是在憧憬?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淡淡的开口,话语中不带有任何情绪,握着短笛的手有微些细汗渗出,眼前的男子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何癫狂之后他会变成这样子?
“可是,我知道,现在悔悟还来得急……”墨君尘抬眸望向我,眼神中满是柔情,强忍着想去呵护的冲动,他低下头怆然若失道:“可惜,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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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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