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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搞错了

    ??

    飞琅眼前扫过一片阴影,高镜澄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动作。

    银簪又尖又细,整根没入了飞琅的眉心,只露出银簪镂空雕刻成竹叶的头。

    飞琅头顶的青气瞬间消失,猩红的双眼也回归正常。他身形摇晃了几下,就像抽了线的木偶,猛地朝后倒去。

    随着他的倒下,琴声也停了下来,一直停在半空中央的白网也不见了。

    陆轻心收了琴,跳下楼梯,缓缓走来。

    高镜澄抬手,嘴唇嗫嗫,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紫衣女子。

    从外观上根本判断不出她的实际年龄,而且她还戴了帷帽,掩盖了容貌。可从方才琴波形成的剑气来判断,她内力精深,应该不会太年轻……

    是以,高镜澄颔首道谢,干脆不称呼,免得不敬:“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陆轻心似乎没注意听他在讲什么,俯下身,看着地上的飞琅不说话。

    被刺中命门后,飞琅身上的离魂术也就此打破。此刻,飞琅的身体,不,应该说尸体,扭曲成一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萎缩。

    不一会儿,他就像被榨干过的干尸,体积缩减了一半,护卫的衣服显得大了很多很多。衣服外裸、露的皮肤又松又干,皱得跟抹布似的,松松垮垮依附在骨骼上,触目惊心。

    再看他的脸,高镜澄忍不住倒吸了两口冷气。

    这哪里是飞琅的脸,明明是一张耄耋老者才有的面庞!

    老年斑、褶子,花白的头发,这些老年人才具有的特征,出现在年纪不过二十的飞琅脸上。饶是高镜澄再镇定,也难免被吓住了。

    眼前的飞琅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他瞬间老相尽显,容貌特征与记忆里的大相径庭,让高镜澄第一次对巫术产生了惧意。

    离魂术难道能抽筋剥骨,在短暂时间内,吸取了飞琅体内的精气。才在蛊术破解后。现出了这样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么?

    他静静看着陆轻心的动作,将心底的疑惑强制压下。

    陆轻心解开了飞琅的衣服,手指停在胸口处。往下按了按。

    一直旁观的毛大胆走了过来,他涎着脸,神情怯怯,语气中带着三分忸怩。七分崇拜,跟先前那副满口脏话的毛大胆简直判若两人。

    他也试着蹲下。蹲在了陆轻心的对面,“这位武艺高强,又蒙住了脸的侠女,在下毛大胆。毛大胆的毛。毛大胆的大,毛大胆的胆。冒昧问一句,你是否是天心阁的人?抑或是陆……轻心?”

    太久没听到别人连名带姓的喊自己。陆轻心的动作顿了顿。

    高镜澄注意到了这个停顿。

    毛大胆有些语无伦次:“你别误会,我绝没有窥伺你*的意思。你救了我。我说谢谢还来不及,绝不是存心搭讪。可能是我认错了人了,或者我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你与她实在太像了,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幽幽琴声,都与她……”

    毛大胆忽地挤眉弄眼了好几下,好让邋遢的自己与过去多相近几分。

    “你再好好看看我这张脸,虽然相比15年前粗糙了不少,但我保养的不错,相貌应该没多大改变。15年前,云州,容国境内,相国寺旁,有个年轻人中了巫术就要死了……那天还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的……你记得吗?那个人就是我,是你用织梦术救了我……”

    毛大胆有些激动,断断续续阐述着只有他能听懂的陈年往事。

    “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陆轻心继续手里的动作——按压飞琅的胸口,然后回答了毛大胆。

    她的声音嘶哑低沉,像老妪。

    她从兜里取出一张白符斜斜放在飞琅的胸口处,又取出一只彩色虫子放在上面,手轻轻抚了抚彩虫,口中忽地念念有词。

    毛大胆一听,脸唰得白了几分,身子也踉跄了两下。

    他直直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恢复从先前那副无赖表情。

    “是啊,就算身形动作再怎么相像,你又怎么可能是她。她可是天心阁阁主的女儿,四大美人之一。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哪会是你……冒犯了,对不住。”

    他突兀的笑了三声,脸上却是凄惶:“她早就死了,是我不相信而已。不相信当初救我的美貌女子会那样死了,是我一直自己骗自己……”

    他大笑着站起,往楼下飞去。

    他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好似只是过来参与一场打架而已。

    这一变故,让高镜澄有些莫名。

    话说毛大胆不是来找寻仇的么?他就是他要找的仇人,毛大胆明明已有怀疑,怎么一提到陆轻心,就有些不正常,还不管不顾提前走了?

    衣袖里的鱼白探出了头,嗷嗷叫个不停,将高镜澄从疑惑中拉回来。

    他无奈地叩了叩鱼白的头,“那是虫子,不好吃的。”

    鱼白又嗷叫了一声,带着懊恼。意思是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主人你看那条虫子色彩艳丽,肥嘟嘟的,一看就很美味多汁呢!

    高镜澄又点了点它的头,告诫它,貂若吃了虫子会变丑,再也找不到好看的母貂后,鱼白大张着的嘴迅速合了起来。

    它发出一声娇弱的嗷叫,胖爪子轻轻挠着主人的手,似乎在狡辩,然后又恋恋不舍多看了梦蛊两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缩回了头。

    一直在帮主人引出飞琅体内离魂蛊的梦蛊,根本想不到,会有一只叫鱼白的白貂对自个儿这样一只蛊虫垂涎三尺。

    它随着主人口中念出的咒语,吐出了白丝,探入了已成尸体的飞琅体内,拉拽着挣扎不止的离魂蛊出来。

    高镜澄只觉眼前闪过一丝红光,一只通体发红的虫子就从飞琅体内钻出。又落入了紫衣女子事先准备好的竹笼里。

    “将他的尸体赶紧火化,我虽取出了离魂蛊,但离魂蛊含有剧毒。它在这副尸身上呆了太久,尸身浑身都带着毒。你们处理的时候小心点,千万别碰着了。”

    不待高镜澄回应,飞玏立刻应了一声是。

    在高镜澄和毛大胆围观紫衣女子处理飞琅时,飞玏收敛了死去的飞琥及飞琦的尸首。

    他脱下外衣罩住了缩成一团的飞琅。

    飞琅的尸体异常柔软。像没骨头似的。衣服一罩,就全包起来了。

    飞玏像收拾包裹那样打了个死结,又对高镜澄道:“你呆在这儿。继续保护公子,我去去就回。”

    他略略停顿,才继续说:“刚才谢谢你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恩情。特别是你的。”

    说完,他就纵身跳到了一楼。

    楼梯在陆轻心起身的刹那。就已坍塌,只有有轻功的人才能上下。

    打斗停止后,一直藏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见有人下来,一把拖住了飞玏的手。飞玏抓着掌柜的衣襟。叮嘱他不要将客栈里的事乱说出去,承诺会赔偿一切损失后,掌柜点头如蒜。不再有半句怨言。

    陆轻心握着装有离魂蛊的竹笼,朝高镜澄走去。

    她站住。不说话。

    高镜澄知道,她在打量自己。

    他也不吱声,任由她打量。

    陆轻心轻咳一声:“你是千国人?”

    高镜澄还未回答,第二个问题又追来了:“你可知道,施咒的人,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你?”

    高镜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面色却不变,声音平静:“愿闻其详。”

    陆轻心摊开手里的竹笼,指着里面的离魂蛊道:“方才那个人说对了一半,进屋躲避的小娘子确实也是攻击目标之一。但她之所以会受到攻击,应该是她用了或拿了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离魂蛊就是循着那样东西发出的气味,才以为小娘子是目标。中了离魂术的人才会招招朝她招呼,你也才能因此躲过一劫。

    离魂蛊是寄生蛊,一旦认主,就不能再改变。不过我手里这只,是随机下在那护卫身上的。离魂术其实就是摄魂术,中了离魂蛊的人,像被操控的傀儡,一言一行都必须听施蛊人的。攻击、打斗,杀人,都是施蛊人的意思,那护卫只是充当了打手罢了。”

    陆轻心的话点到为止,并没讲透。

    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不关心。

    萝瑕街的闹剧,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有曾茗出手相互,陆轻心并未现身。后面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所料,但阿素好歹顺利脱困。

    她之所以出现在这,完全是在转身想要追上阿素她们的瞬间,梦蛊有了异样。

    离魂蛊,又跟天心阁有关。

    陆轻心一而再再而三,碰到跟天心阁有关的东西,她权衡再三,决定循着离魂蛊的气味,看看是谁在捣鬼。

    天心阁在纭心池驯养的各种蛊虫,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各蛊虫之间是彼此联系,且能在百里之内闻到其他蛊虫的气味,也借此能判断出附近有同门出现。

    陆轻心的梦蛊是天心阁的两大神蛊之一,除却往生蛊外,就属它灵气最旺。是以她手里的梦蛊,可以嗅出比自己等级更低级蛊虫的味道,譬如附身于飞琅的离魂蛊。

    离魂蛊没有这个功能,因为它等级不及梦蛊。

    一路跟来,就看到了客栈内激烈厮杀的一幕。

    对护卫下蛊的人用了上百只离魂蛊,威力实在过于强大。拼死搏命的人眼看就要顶不住,陆轻心再不能坐视不管,骤然启动了织梦术,还配以天旋琴的琴声。

    这只离魂蛊,压根不是纭心池丢失的那批。

    毛大胆抛出的那句‘离魂术怎么能在死人身上奏效’就能说明问题症结,站在背后施咒的人对离魂蛊进行了改造,让只能附身在活人身上的离魂虫嫁接到死人身上,所以才会需要那么多离魂蛊。

    高镜澄已经明白了陆轻心的意思。

    下蛊的人要对付的,根本不是景蓉,而是他,高镜澄。

    景蓉是代罪羔羊,误打误撞让下蛊的人搞错了目标。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侧,马上明白了过来。

    就是因为那样东西,才有了方才李代桃僵的事情发生。

    他面色不变,再次朝陆轻心道谢:“多谢您的提醒,我知道是谁了。”

    陆轻心取出一张黄符,递给高镜澄:“把这张符放在那样东西旁边,能暂时隔绝那样东西发出的气味。施蛊的人用离魂术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你,还失败了,可能还会再找机会动手。若他还用离魂术,这张符纸可保你半个月无虞。”

    她边说边往外走,高镜澄往前两步,问道:“能告诉我,救我的原因么?我们根本不认识,以前也从未见过。”

    陆轻心转头,风吹动着她的帷帽。

    “我不是在救你。”

    扔下这句话后,她跃下了楼梯。

    高镜澄看着她走出客栈大门,往左拐,融进了人群。

    “公子,要我跟着么?”凝露从后面走过来。

    “不用。”

    高镜澄拒绝,“你也追不上。”

    凝露:“……”

    高镜澄往回走,脑海中回荡着‘我不是在救你’这句话。

    不是在救他,那是在救谁?

    他大步往前走,边走边问凝露:“公主情况如何了?”

    凝露:“公主受到了惊吓,此刻在床、上躺着。”

    “惊吓?”高镜澄停下脚步。

    “对,我劝不住她。她非要趴在房门前看您和飞琅相斗的情形,飞琅中簪倒下后,公主就受到了惊吓。我安慰了半天,她才愿意回床、上躺着的。”

    “我知道了。”

    “我跟公主有些话要说,你不必跟来了。”

    “你腿伤还没痊愈,休息去吧。”

    凝露听到第二句,神情有些失落,听到最后一句,眼里露出笑意。

    “是,公子!”

    高镜澄没注意到凝露的神情,他推开了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小橙子,你可来了。我难受,浑身都难受。”

    景蓉看到高镜澄的身影,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小跑着过来,像个受伤的幼兽,眼里噙着泪,拽住了他的衣袖。

    高镜澄目光向下,看向了景蓉的腰侧。

    那里闲闲挂着一块勾玉,缀着青色的穗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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