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一边拉着家常,还不时擦拭着眼泪。
没多久,有人从外边走进了院子。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毛他舅舅来了,这一路上受累了。”
金花往外看了一眼,“哥,俺公公跟俺婆婆来了。”
兄妹二人都站了起来,柳扎根慌忙走到屋外。
“表叔、表婶子,你俩过来了,您二老的身体都好吧?”
“都好,都好。你家老人的身体也好吧?”老汉朗声说道。
“俺奶奶的身体也中。”
说话间,他们来到屋里,柳扎根看到这对老夫妻的年龄都有五十岁上下,老汉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小的孩子,老婆儿手里掂着一只鸡,那只鸡还不停地咯咯叫着。
金花的公公笑着说:“表侄你来了,走了这么远的路,累不累啊?”
“表叔,我不累。”
说完,柳扎根掏出一根纸烟递给金花的公公。
老汉摆了摆手,“我不会吸烟。”然后他又对金花说:“小毛他娘,你跟你娘去做饭吧,你哥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该饿了。”
柳扎根说:“不用做了,我不饿。”
老汉笑着说:“都到这个时候了,咋会不饿啊?”
柳扎根拿起了布袋,“金花,你嫂子知道你喜欢吃炒的花生,特意炒了一锅让我给你带来了。”说完,就把布袋递给金花。
金花高兴地把布袋接在手里。
柳扎根又说:“下面还有几斤绿豆,你们打稀饭的时候放一些。”
金花的婆婆笑道:“走这么远的路,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柳扎根又把那壶油递给金花的婆婆,“表婶子,尝尝俺那个地方的小磨香油。”
金花的婆婆说:“好,我以前吃过,芝麻油就是香。”
婆媳二人去灶屋里忙活,那个小女孩也和母亲一起去灶屋了。柳扎根和金花的公公就坐在堂屋闲聊。
不大一会儿,婆媳就把四盘菜端到了堂屋里。
柳扎根说:“哎,表婶子,你做这么多菜干嘛啊,我又不是到别人家了,咱都是一家人,给我打一碗稀饭就中了。”
金花的公公乐呵呵地说:“表侄,你大老远地来了,这都是应该的,你下一趟不知道啥时候再来哩?”
柳扎根说:“这一次是来认认家门儿,这次也知道路是咋走的啦,以后说来就来了。”
金花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只小馍篓,里面放着几块油馍。金花把馍篓放到饭桌上,拿出一块油馍递给哥哥,“哥,趁热吃块馍吧。都饿到这个时候了。”
柳扎根说:“表叔,你也吃点呀。”
“俺都吃过饭了,你赶紧吃吧!”金花的公公笑着说。
柳扎根正吃着油馍,一位二十六七岁右的汉子走了进来。那个汉子一进门就说:“哥,你来了。”
柳扎根连忙站了起来,柳扎根一看眼前这个人中等个,浓眉大眼,显得十分精神。不用问,他就是金花的丈夫孙保柱。
柳扎根笑着说:“保柱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
孙保柱手里拎着两条大鲤鱼,他兴奋地对柳扎根说:“哥,你来得正好,今儿晚上逮了两条鱼,一会让金花炖鱼汤。”
说完,他把鱼送到灶屋,洗洗手,进到堂屋坐了下来。
他父亲问:“你大伯哩,他咋没有过来啊?回家了吗?”
保柱笑着说:“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他知道谁家来了客人,不用喊他,他就去了。你想想他今儿黑会走?我让他去村西头打两壶酒。”
柳扎根笑道:“这个大伯真有意思,还会算卦,我来的时候正好跟他坐一艘船。”
金花的公公说道:“他是我的一位堂哥,他叫孙海,我叫孙河,他比我大八岁。他家里原来还有几亩地。他小的时候读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字。他爹娘给他成了亲之后就死了,他地也种不好,后来就把几亩地给卖了。他家里日子过不上来,就靠出去算卦挣几个钱,成天也不回家。后来,他老婆就带着独生女儿走了,他也不去找她们。他每年就去庙院里给人算卦,你们那儿的太昊陵他年年都去。在外边时间长了,他也会回来看看,一回来就会来我家,给保柱兄弟俩捎些好玩的东西。人也不错,就是不会操心。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喜欢喝两口。”
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他们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又说我喜欢喝两口了,今儿黑要不是我,这酒谁也喝不成!”
保柱笑了,“大伯,你快点吧!就等着你开席哩。”
很快,孙海老汉拎着三壶酒走了进来。
孙河说:“海哥,你坐里边,正位还给你留着哩!”
孙海也没有谦虚,去里面坐了正座。
孙保柱给每个人都斟了酒,柳扎根笑着说:“我喝酒不中,你们几个慢慢喝吧!”
孙海老汉嚷道:“那不行,表侄,这酒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要不喝的话,叫俺几个咋喝啊?你少喝一点,暖暖身子。”
孙保柱父子俩也劝他,柳扎根只得喝了一点。
在席间,孙海和孙河询问起柳家的情况,柳扎根就跟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下。
柳扎根对孙海说:“大伯,今儿个你在船上给我看手相,看的准得很哪!你是跟谁学的啊?”
孙海自豪地说:“这个还用跟着谁学啊?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书上都记着哩!”
孙河笑着对扎根说:“表侄,你大伯给你看得那么准,还不给他敬俩酒?”
柳扎根一听,立刻站了起来,先喝了两盅酒,然后说:“今儿个跟两位长辈还有保柱都是头一回见面,我给大伯、表叔每人敬六个酒,以后你们都六六大顺。”
孙海高兴地说:“表侄这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就是喝醉也得喝。”
柳扎根先给孙海敬了六盅酒,然后又给孙河敬了酒,老哥俩都是很快就喝完了。
柳扎根对保柱说:“兄弟,我不给你倒了,你自己喝两个吧!”
保柱就给自己倒了两个酒,立即喝了。
孙河对儿子说:“保柱,你哥是头一回到咱家来,你得给你哥敬几个酒啊。”
保柱站了起来,也喝了两个酒,他对柳扎根说:“哥,咱弟兄俩头一回坐到一块,我也给你敬六个酒。”
柳扎根连忙站了起来,“兄弟,这可不中啊!你就是敬酒,也得从长辈那儿开始啊!”
孙河点了点头,“就听你哥的吧。”
保柱给孙海倒了六个酒,孙海老汉又笑眯眯地把酒喝了。
孙河对儿子说:“人家都说父子不同席,要不是今儿个是你哥来,我就不能坐在这儿。来吧,你给我倒两盅。”
孙海老汉不干了,他摆着手说:“那不行,你是他爹,还得多喝几个哩!”
孙河也喝了六盅酒。
孙海老汉说:“酒等一会再喝,咱吃菜吧,再不吃就凉了。”
几个人正在吃菜,金花在灶屋喊:“哥,你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柳扎根就起身去了灶屋。他一进灶屋,就见金花正冲着他笑,金花的婆婆说:“鱼汤炖好了,你趁热喝点吧,别喝那么多的酒。”
柳扎根也会意地笑了。
金花为他盛了一碗鱼汤,“哥,你喝汤吧。”
金花的婆婆指着怀里抱着的孩子说:“孩子也睡了,我去前院,把他放床上。”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她走到院子里,朝堂屋里喊:“保柱,别喝了。明儿早上你还得去卖鱼哩。”
孙保柱也从堂屋走了出来,他娘对他说:“你抱着孩子,跟我一块儿把他送前院去。”
孙保柱和母亲一起把二儿子送到前院,母亲安排了他几句,他就又回到了自己家。
孙保柱走进灶屋,喊柳扎根到堂屋去喝酒。金花说:“别让咱哥再喝了,妞妞瞌睡了,你把她抱到床上去吧!”
保柱就把女儿抱走了。
扎根和金花兄妹俩就聊起了家常。柳扎根这才知道金花家的情况:保柱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出嫁了,保柱的弟弟还没有成亲。他们和保柱的爹娘几年前就分开过了,保柱的爹娘和小儿子住在前面的老院。
不过家分开和不分开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家干活都是在一起干,金花的两个儿子一直都跟着奶奶睡。晚上,保柱和弟弟一起在前面的小河里下几张网,能够捉上来十几斤的小鱼小虾,保柱每天早上就去集市上卖鱼。每年保柱的爹会买来一些芦苇,金花和婆婆就在家里编席,城里有人会来收,也不用自己去卖。保柱的爹以前给财主家打短工,土改以后才算有了十几亩地。
柳扎根说:“咱家里人就是放心不下你,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咱奶跟咱娘都少不了提起来你,一家人就哭起来了。我今儿个这一来,我看保柱家的人对你是真中啊。我回去跟咱奶、还有你嫂子说说,以后咱家的人就放心了。”
这时,孙海老汉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冲着灶屋喊:“来,表侄,咱爷俩再喝几个。”
金花就对哥哥说:“哥,你就过去再喝几盅吧!”
柳扎根从灶屋出去,和孙海老汉一起去了堂屋。孙海老汉对柳扎根说:“表侄,我刚才跟保柱说了,他家也没有闲床,今儿个晚上你就睡我家,咱爷俩打老通,明儿早上咱还一块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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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兄妹话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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