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谭先生将那狐妖的头颅掷向猿妖,剑指狼妖。
“你入万兽林时,我是大小姐的护卫队长。”狼妖冷笑着回道。
谭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青冥剑微微垂下,轻声问道:“小六她还好吗?”
狼妖惊愕,旋即狂放的哈哈大笑,笑的那般凄凉,笑的那般失望。
“你不知道这村里的猎户从那林子里带回一张六尾妖狐的毛皮吗?”狼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发泄了好一阵,昂起头问。
谭青山沉默,这村里的人虽说善良淳朴,平日里对他这位先生也颇多照顾,但是猎人队进山猎得什么猎物这种事情,一般只会有村长和猎人队里的猎人们知道,这些事不用说他这个外人,即便是村里的普通村民也不能完全知晓。
“既然你谭青山自己在这里,好,我便将这大仇交给你自己来报吧。”狼妖挥手招呼身旁的虎妖和猿妖,退出了这方院落。随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圆形物体,灌注一丝妖力之后全力掷向高空。
卯时,狼妖小队召唤鹰族,离开了人族区域。
谭青山站在学堂的小院里,目光呆滞的站了很久,直到一丝天光透过那古老的森林再度照耀进人族的土地。
谭青山缓过神来,展开了自己的神识细细的探查着这村里的情况。
鲜血和昨日欢笑着的熟悉的人们早已失去了温度,各家各户的仓库里还存着似乎的昨夜刚刚发下来的过冬的物资。
谭青山认真的算了下,大约是信了那狼妖的话,神识便探向路德家。
路德和他的儿子路远已经冰冷的倒在那里,谭青山微微皱眉,不见路天?随即动身去往路德家。
一路上都是冰冷的尸体,暗红色的血。
谭青山心里愤怒,却又顾不得为村里的人收尸,他一路走,一路细细的探寻,希望哪怕能活下来一个孩子也好。
失望的情绪一步一步蔓延开来,直到路德家门外。
谭青山抬步走进虚掩的门,依旧是浓浓的血腥气。
“叮。”屋子里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响起。
谭青山匆匆进入房屋内,只见路远的左手微微张开,一枚储物戒指从那本来攥的紧紧的掌心跌落了下来。
谭青山将那戒指捡起,一丝元力灌注其中。
“嘭。”一张鼓鼓囊囊的毛皮砸在地上,谭青山笑了,储物戒指本身是不能装活物或者活人的,那戒指里本就是一块有边界的虚空,一丝空气都没有,活物直接收进储物戒指,恐怕会活生生憋死。而他却探知,眼前这巨大的毛皮里正昏迷着一少年人。正是他探查整个村落都未曾探查到的路天。
“唉!”谭青山深深叹息,青冥剑将那万兽林里猎得的结实的妖兽毛皮斩破,雪白的棉花四散飞舞,旋即将内部又一层兽皮斩破,露出了那昏迷中的少年人。
九天郡,军司。
定山和左道林从这里刚走,谭岳便赶来了,轻轻皱皱眉头,抬手重新启动了大阵,也是转瞬间便到了那安平县军司的传送大殿。
“谭岳?”定山还未曾出了那大殿,一脸疑惑的看向谭岳。
谭岳从储物戒中取出那金色的小小城池法宝,“我这边收到消息,昨天差遣去截断横江铁索桥回收十字固的小队,有一队已经全部身死,而那小队的目标正是路家村外不远处的那条铁索桥。”
“我们去赋司喊那程大人,之后一道去路家村。”左道林眉头皱皱,急迫的说。
定山点点头,四人快速离开传送大殿,奔向安平县赋司。
老程何等精明的人,早早的起来,打扮的规规整整的,进那赋司点了个卯便晃晃悠悠的去往那传送大殿的方向。
半途,他便与急匆匆的四人相遇了。
“莫要废言,速速带路。”左道林看他还打算行礼问好之类,匆匆挥手打断了他。
程大人不解,但也不多说,带着那四人匆匆的奔向路家村。
辰时,一行五人风尘仆仆的终于赶到了路家村。
“停!”谭岳猛的抬手握拳。
“血腥味!”定山皱眉,汹涌的神识四散开去。
一刹那,四人便看定山的脸色铁青,眉宇间怒意升腾。
五人走进早已失去生机的路家村,一路已经快要干涸的暗红色的血竟这般刺眼。
“尸体呢?”左道林忍不住问。
“跟我来吧。”定山收回神识,满眼忧伤的说。
五人往东多走了一段,便看见一青衣书生模样的青年人提着一柄长剑在路边挖着坑。
“青山!”谭岳轻声喊道。
那青年不曾理会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元力肆意爆发,凶猛的剑意斩在那枯败的荒土上。一剑既是一座坟。
“皇帝叫我来封侯,却不想晚了一步。”定山皱眉,神识探寻到的那个少年人哪里去了。
“等青山缓过劲来,我们再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谭岳神色冷冽的说。
五人沉默不语,静静等着谭青山埋葬路家村的村民。
约莫着快到午时的时候,谭青山终于将所有村民尽皆安葬,只见他从地上立起一座小小石碑,用那锋利无匹的青冥剑在石碑上刻写:
“路家村六百九十九口。”
“逝于妖族之手。”
“我当斩尽天下妖族。”
“谭青山。”
一壶酒翻手之间被他掷在那石碑前,清澈的酒水顺着壶口流出,带着醉人的香气渗透了大地。像是要渗进这帮逝者冤屈的魂魄里。
这般过了许久,太阳星光芒渐渐的暗淡下来的时候,谭青山终于将目光从那石碑上移开,缓缓转过身看着站在那坟茔另一边的几人。
“父亲。”谭青山看着谭岳,没来由的有些委屈。
“我看到了。”谭岳看着颓废的儿子,心下略微担忧,他常年指挥御兽关战事,每年都要亲自签发数不尽的阵亡通知书。倒是不至于为这等事情有多动容。但是谭青山极重感情,前年从那万兽林里历练归来之后便匆匆离家,跑到这遥远偏僻的村落里来当了个教书先生,若非走时带走了青冥剑,谭岳怕是要追过来了。
“青山,这是怎么回事?”左道林无奈的看了看那数百座坟茔,硬着头皮询问。
“妖族一十人小队进犯,大概是因为这村中猎手路德,猎杀了万兽林中身份极高的一位大妖所致。”谭青山其实也不怎么清楚,等那妖族杀到学堂的时候,村里已经被屠戮殆尽了。
“我只寻得被保护在一枚储物戒指中的路天,其余共六百六十九口人,尽皆葬在这里了。”谭青山悲伤的说道。
“我问你,那路天是谁家孩子?”定山思索了一阵,突然发问。
“嗯?”谭青山冷冷的看着定山,他并不认识定山,只是对这无礼的人带着点反感。
“青山,这是天羽城来的定山公。”左道林解释道:“定山公带着皇令而来,来路家村册封那猎得六尾毛皮的猎人路德,但照你所说,那路德已死,但皇令已下,那侯爵爵位世袭罔替,只有路德的直系后人才能承受。所以定公有此一问。”
“他父亲叫路远,他爷爷叫路德。”谭青山挥手将那隐藏在青冥剑里的少年人带出来,轻声说道。
“这孩子,路家村六百六十九条人命今后的无尽岁月里都压在他身上了。”左道林暗自叹息,本还以为那路德乃是大气运加身,未曾想到竟然这般薄命。
“看来气运一说也不能全信。”左道林看着身旁的定山,心里思量着,“我等到底该如何冲击那不朽之位,若是不得其法,便只能等着大限到来,身死道消。”
“这孩子,伤心过度,此时他并非是在睡觉,而是心神受损,自己慢慢的在恢复。我等几人没有这么多时间在此等他自己醒来了,你等退开些,我来助他恢复。”定山皱着眉头,略微不忍的说道。
“确实,定公昨日便到了我九天,如此算来,我等能在外办差的时间只怕都不足一天了。”谭岳倒也算计的清楚,那通天彻地大阵的最终调整本就出自他手,大约明日此时,整个九天郡便再也不是如今的模样了。
“嗯,先行封侯大礼,之后这孩子的去留,我等回九天郡城再行商议。”左道林亦点头称是。
谭青山抱起路天,一行人回到那路家村的学堂。
路天安安静静的躺在谭青山平日里休息的木床上,定山站在床边,强大的神识细细的扫过这孩子的识海。
“你等先退去。”定山挥手,茫茫大力将谭青山几人推出了这间屋子,顺带关闭了房门。
凡人肉眼几乎能见的淡淡的金色神识射入路天的识海,在几乎封闭的识海上空开始缓慢的勾勒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那识海中已被勾勒出一身背六翼,头顶双角的伟岸人形生灵,这生灵脚下踏着云雾,双手各持一长梭兵器,霸道的站在那云雾上,神色愤怒的望着上空。
神识凝聚之法,羽族元祖凝神图。
那识海中的伟岸人形缓缓的凝实,随着定山将自己的神识抽离出去,路天弱小的神识便与那图影建立了联系,那图影失去了强大神识的支撑,渐渐变得暗淡了,但又有路天的神识之力一直孕养着,虽然暗淡,但却并未曾消失。
木床上的少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都进来吧。”定山挥手打开房门,这般神识凝聚之法乃是羽族不传之秘,有资格习得此法的,最差便是路天这样的世袭罔替侯爵。
几人进入屋内,看着转醒过来的少年都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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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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