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胯下一匹青鬃宝马,手持一把五尺多长的披风刀,马上有个皮囊,里面不知道装着,外面只露出一个皮质把手。他拦在出西城门的必经之路上,就等着范遥等人突围至此,好完成在暗影中最后一个任务。
“哒哒哒”,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从东面而来,石宝握紧了长刀,严阵以待。然而来人却并非是他要等的范遥,而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英武男子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拿着一个长笛,一阵悠扬的长笛声传来,显得格外动听,让原本紧张的气氛中多了一分自在。那人马上挂着一杆长枪,腰间还悬着一口宝剑。
石宝遥遥的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又要去何处?”
那人收起长笛,笑道:“在下韩伯龙,想和兄台做笔买卖。不知是否能赏在下这个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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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焕看着七人的战团一时难分胜负,己方已经折了吴秉彝与荆忠两人,陈翥也受了箭伤难以再战,他并未出手相助,而是等着后面的人出来,他料定后面还有人在暗处,伺机劫囚车营救林冲。于是王焕高声喝道:“有贼人劫囚,危急时刻,可以在此处先处决囚犯!”于是他差遣一名校尉去囚车将林冲提出来就地正法。那名校尉到了囚车近前,将锁链打开,从里面拉出了头上戴着黑色布套的林冲,然后几名禁军将林冲按倒在地上,那名校尉将腰刀抽出,高高举起,此刻正午的阳光在刀锋上闪耀着,索命刀眼看就要落下。
这时从草丛中窜出一名黑布遮面的大汉,他手中拿着一根六尺多长的镔铁棍,几步就到了囚车旁边,众人大惊,王焕微微一笑,心道:“你终于出来了。”然后他手中杏黄旗一晃,百名禁军上前将那大汉困在其中。那大汉豪爽的仰天一笑,然后如同饿虎扑羊一般冲向一侧的禁军,当头的十几个兵士被他气势所摄,手中长枪都被那大汉铁棍打飞出去,他竟然一下就突破了包围圈到了危在旦夕的林冲近前,长棍打翻了那名校尉,然后伸手就去提林冲。谁知这时候突生变故,那地上的‘林冲’突然用手中的铁链一下缠住那大汉的脖子,双臂一用力,就要绞杀于他。那大汉大吃一惊,左手一下拽掉那人的黑布头套,露出了真容,这哪里是林冲?!就这个功夫那人也揪下了大汉的裹头布,一下露出一个硕大的光头来。原来此人正是埋伏在这里就等最后营救林冲的鲁智深。鲁智深又惊又怒,一运气血,脖子上青筋蹦起,那人锁链竟无法绞杀下去,鲁智深蒲扇般的大手一下抓住那人的脖颈,大喝一声,手掌用力只把那人掐的眼珠崩凸,口鼻流血,当场毙命。鲁达与林冲关系素来要好,今日有人假冒林冲害他性命,他盛怒之下又犯下杀戒。鲁达扯下缠在脖子上的锁链,然后双手提棍又要朝那些禁军冲杀过去。
这些事情转瞬之间发生,王焕没料到这光头大汉如此勇武,心中再次感慨这范遥身边都是些武艺高强的人物。见鲁达又要冲杀禁军,他手中杏黄旗再次一晃,又有一百禁军上前,两百名禁军就将鲁达困在阵中,鲁达虽然勇武,但是面对排好大阵的精锐禁军一时也无可奈何。这些禁军有长枪,有短刃,外面还有几十名弓弩手压阵,鲁达铁棍飞舞,不时有禁军被他打翻。随着时间的继续鲁达身上也开始逐渐挂彩,他心道不妙,就在寻找时机突出重围,也抢下一匹战马。
范遥与梅展四人斗在一处,他抽空瞥见鲁智深身陷重围,心道高俅、童贯果然狡诈,不单在此处设下埋伏等他们上钩,甚至连林冲都不在此处,他们现在深陷其中,营救林冲之事只能靠外面的杨志、陈达与李信三人了,如今还需再拖住这些人一些时间,给杨志等人留下救人空间。想到此处,范遥抖擞精神,手中平世枪招数越加紧急,只压得梅展四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忽然范遥见韩天麟枪法有些散乱,范遥大喝之声,手中墨绿色的长枪上闪烁出三团蓝色的光芒,“耀目”、“疾速”、“破甲”,韩天麟就觉得眼前突然一片白光,然后双目就不能视物,然后他就觉得心口一凉,接着一阵剧痛传到脑中,眼前一黑他就栽倒在马下。范遥将长枪从他心口拔出,最后一滴鲜血从枪尖上低落,梅展三人一惊,然后各舞武器刺向范遥。
经常使用阳符枪后,范遥也发现了其中一些限制,目前他无论如何催动,即使是借助平世枪和魔龙弓两件符兵也最多能同时激发三种符箓,并且其中‘飓风’、‘耀目’、‘幻化’‘炙烤’‘寒冰’这五道符箓,激发后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再次使用,而最后一道‘雷电’他至今仍未掌握其中诀窍。其次就是催发符箓需要一定时间,需要在恰当的时机使用才能收到奇效。若非如此,他就化身魔法师了,漫天符箓岂非万军无敌。
一枪得手后,范遥拍马与梅展三人周旋片刻,然后符枪之上蓝光一闪,铁枪扬起一阵‘飓风’,这怪风吹起地上的尘土沙石,一下阻拦住了梅展三人,范遥则正好绕到韩天麟的马前,他一手持枪,另一手牵住那战马的缰绳,然后朝着包围鲁达的两百禁军冲去。眨眼间他便到了阵外,他铁枪挥舞,刺翻几名外围的弓弩手,大阵一阵骚乱,范遥趁机杀出一条血路,冲入阵中,到了鲁智深近前。鲁智深正在苦战,突然阵外一阵骚乱,就见范遥带着一匹战马杀入了阵中。鲁达哈哈一笑,翻身上了战马,他仿佛又回到了陷阵营中的时光,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各催战马在这两百禁军中不断冲杀,罕有一合之敌,只杀的这些禁军胆战心惊。大宋京禁军原本都乃是精锐部队,但是澶渊之盟后,北宋百年无战事,于是与许多官宦子弟也都进了京禁军之中混日子,加上各层官吏吃空闲,使得其战力远不如之前。这次抽调的五百禁军还都是王焕从京禁军中抽到的精锐,但是在范遥与鲁智深这两员久经沙场战阵的大将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懦弱了一些。甚至其中一些兵士逡巡不前左右奔跑,唯恐被范遥两人打杀。
此时梅展与李明、王义三人也拍马赶到,但是混乱的禁军反而让他们三人无法缠住范遥与鲁达。王焕见了,眉头紧皱,这些禁军战力如此堪忧,就这些人还都是自己从中挑出来的精锐,如果其他人来岂不是更家不堪大用。王焕连忙下达各种命令,派出五十人的弓弩手督战队,有畏敌不前的可当场射杀。经过一番整顿之后,被范遥与鲁达杀伤大半的禁军才草草再次结成军阵,王焕此时又派出一百禁军前去助阵,然而死伤在地上的禁军尸体却成为了他们的障碍物,使得阵型始终不能成型。范遥与鲁达抓住这短暂的破绽,朝着一处薄弱处冲杀,平世枪下血光四射,鲁达铁棍之下也都是伤筋断骨,两人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圈外,使得王焕的合围计划再次落空。
王义与韩天麟关系最好,他追击在最前面,范遥看准时机,挂好长枪,弯弓搭箭,弓上淡蓝色的光芒闪烁,一只铁箭飞出,王义躲闪不及,被射中左肩,那箭上突然冒出一阵火光,一下将其左臂给炸了下来,王义摔落马下,失血过多而死。这一下让众人也不敢贸然追击,范遥哈哈一笑,只震慑的众人不敢上前分毫。
鲁达这是也拍马到了史进与王文德战圈近前,王文德见又来了一人,心中一惊,史进大刀斜肩铲背砍下,王文德大枪一横,在空中挡住史进的一刀,可这是鲁达一棍朝其胸口砸去,王文德夹开史进的大刀,一枪朝着鲁达咽喉刺去,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鲁达棍式未老,忙用棍格挡开王文德这一枪,谁知这一枪竟是虚招,王文德大枪收回,突然朝着鲁达的战马刺去,鲁达来不及驱马躲开,这一枪正中鲁达坐骑的腹部。王文德大枪一抖,竟一下将战马的腹部划开,这战马内脏瞬间流了一地,鲁达坐下的战马一下摔倒在地,鲁达用铁棍撑地,一下跳了出去。王文德大喜,正要追击,这时史进趁机大刀朝其马蹄砍去,王文德只能放弃追击鲁达,回枪挡住史进的这一刀。鲁达趁机铁棍横扫,一棍将王文德的马腿打折,王文德见战马歪斜,也一跃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范遥看到之后,不禁赞叹,不愧为在《水浒传》中与梁山五虎将董平斗个旗鼓相当的节度使。
王焕见禁军无用,便让他们再次组成军阵将范遥等人合围起来,而梅展、李明两人再次拍马上前去助王文德。王焕见此刻局面已落下风,便也拍马舞枪朝着范遥杀来。范遥不敢大意,上前接住王焕与李明,而梅展与王文德战住史进与鲁达。他们斗了约莫一刻钟,也难分出上下,这是军阵外面一阵混乱,就见四人骑马各舞兵刃,从北面杀了出来,正是杨志、陈达、李信、林冲四人,范遥见了大喜,知道大势已定,于是他抖擞精神,猛攻王焕,王焕见范遥枪势凶猛,不敢大意,李明见状想趁机偷袭范遥,他瞅准时机,一枪朝范遥后心刺去,然而范遥却似乎并没有躲避的意思,李明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范遥倒在了他的枪下,然后他得到童贯赏赐的场景。然而这时有一骑飞驰而至,正是杨志,只听得杨志大喝一声,惊得他胆颤心寒,杨志把那口刀从顶门上劈将下来。李明一闪,那刀正剁着马的后胯。那马吃痛,向后一翻,把李明闪下马来。李明弃了手中枪,正要逃走。杨志手疾眼快,随复一刀,将李明人头砍飞。
王焕大怒,舞动手中枪就要去拿杨志,范遥那肯容他,手中铁枪上蓝光一闪,王焕眼前一阵刺痛,顿时不能见物,然后王焕武艺高强,还是听到了范遥的枪带起的风声,他铁枪往上一撩,挡开了范遥这一枪,慌忙拨马而走,范遥也没有趁势追赶,他知道这王焕乃是一名忠义之士,不忍伤他性命。
范遥等人就上前驱走了梅展与王文德,然后几人夺下几匹战马,朝着西面扬长而去。这时王焕的视力才恢复过来,他看着已经走远的范遥等人,还有一地的尸体,这一战先后死了吴秉彝、荆忠、韩天麟、王义、李明,伤了陈翥,只剩下了自己和王文德、梅展三人。他叹息一声,心道有这样的逆反悍将不是大宋之福。他收拾了兵马,点检后发现这一战足足死伤了两百余禁军,这次回去恐怕难以交代,想到这里,王焕安排梅展、王文德和陈翥善后,自己则骑马朝着范遥等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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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东京之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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