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徐永感受到了秋风的凉意。

    “燕京四中这么有钱，为啥不盖个篮球馆？”徐永向远处望了望，忽然有点走神。

    “我们的高度不够，要跟他们肉搏、把那些家伙赶出篮下！”暴军大喊。

    “注意回防收缩，有人挡有人抢，不能再丢篮板！”张海的声音嘶哑。

    ……

    “小黑，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陈政的声音，有疑惑也有好奇。篮球打到这程度，还有心思想别的？天才的世界普通人果然不懂。

    “我在想，燕京四中为啥不盖个篮球馆。”徐永没有多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早就想盖了，上面不批。”陈政的消息很灵通，说出了一个让徐永意外的答案。

    有宁真在，谁敢不批燕京四中建篮球馆？

    “就是宁真妈妈不同意，说要锻炼孩子们的体魄……”暂停结束，一边往场上走，陈政一边低声在徐永耳边说道，“我看就是避嫌，盖一座篮球馆，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扯淡！真特码的虚伪！”徐永情绪来得很突然，格外愤怒。

    “这就是大人们的规矩，你……我们还小，慢慢学吧。”陈政拍了拍徐永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燕京四中干趴下，把冠军奖杯带回学校！”

    “咱们那位副校长大人，还有场上的裁判，心里都有那些狗屁规矩吧？”对于这种事，尽管徐永见过很多，依然无法接受。

    “好好打球，还有最后八分钟！”扔下这句话，陈政跑到后场接球，然后快速推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徐永这次没有在底线落位，也没有通过跑动拉开空间，而是站在中线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徐永心里，似乎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充满了岁月沧桑痕迹。那是一块能让刀子变锋利的磨刀石，一次次磨刀的同时，也让自己受了伤。

    “个大有个屁用，老子把球都投进去，让你们没得抢！”徐永看了看宁真，觉得这家伙一点不像刀子，而是像一枚核桃，正等着自己狠狠砸破他的皮。

    “小静，小永咋了？为啥有点奇怪？”孙桂英拉着徐静的手，担心地问道。

    “没事，他正攒劲儿呢，妈，您看，陈政给他传球了！”徐静指向球场，大叫起来。

    篮球场上，站在三分线外两步的徐永接到了球，队友们正在跑位抢位，宁真则飞扑过来，防守没有一丝一毫地放松。

    “太远了，赶紧传球！”张海忍不住大声提醒。

    传球？徐永把球举到头顶，摆出一副投篮的架势。

    “没板儿！别投！”张海嗓子沙哑，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宁真高高跃起，手几乎摁在篮球上，在球手即将接触的瞬间，忽然发现徐永猛地收了球。

    假动作？宁真飞出去的同时，不忘大叫着提醒队友：“抢篮板！”

    点飞宁真，徐永高高跃起，直接出手投篮，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只有篮筐，根本没有在篮下纠缠抢位的人。

    很多人都觉得徐永出手仓促，其中不包括他的妈妈和姐姐。

    “投得好！”徐静的尖叫声中，篮球离开了徐永的指尖，带着强烈的旋转飞入篮筐，足足涮了三圈，然后掉进网窝。

    这都能进？真特码狗屎运！宁真狠狠跺脚，然后转身看向徐永：“你可真能蒙！”

    “这是我的真实水平，不服你也蒙一个！”徐永立刻反击。

    无论是不是蒙的，这个三分球让燕京四中立刻叫了暂停。回到替补席，迎接徐永的依然是冰凉梆硬的椅面，以及张海紧皱的眉头。

    “这球虽然进了，但很不合理，投得太冒失，我们现在领先，打得耐心一些！”张海看向徐永，然后发现，这家伙又走神了！

    “徐永，你在想什么？”张海恨不得扒开徐永的脑袋，看清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在想，如果这场比赛输了，宁真会不会去渔阳二中上学。”徐永微微一笑。

    从燕京四中到渔阳二中上学？怎么可能？

    宁真虽然面临中考，却没有人会猜他要考到其他学校。无论从学校排名、教学质量、地理位置、校园环境哪个方面来讲，燕京四中都是顶尖的。反观宁真，学习成绩优异，篮球水平超群，再加上恐怖的背景，绝对有资格上全华夏最好的高中，他怎么会去渔阳二中？

    “打不过就加入，那些天才早晚都会走这条路，哈哈！”徐永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围的人都不懂这个梗，没办法，他们不是从后世穿越回来的。

    一只手伸过来，拍在徐永的额头上：“你是不是发烧了？宁真怎么可能回渔阳上学？”说话的正是杨渊，她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给徐永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走着瞧，先赢了他们再说！”徐永喝了一口姐姐递来的水，温暖甘甜，令他精神一振。

    “小黑，咱们如果输了，你高中会去燕京四中吗？”返回篮球场时，曹明低声问道。

    “不会的，上大学前，我不会离开渔阳。”徐永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反问起来：“你呢，曹哥，万一输了，你会不会去燕京四中？”

    “燕京四中？我当然想去，可惜人家不要我！”曹明的回答很让人泄气，却也很真实。

    “把他们打疼，然后他们就同意了！”落位防守前，徐永给了曹明一个建议。

    “算了吧，渔阳二中很好，我过得很舒服！”说话间，曹明忽然加速前冲，猛扑到卢奇身旁。看到张牙舞爪的对手，正在运球的卢奇有点心虚，一下把球运到了脚上。

    曹明得理不饶人，一个鱼跃扑向篮球，“砰”的一声，篮球被他死死抓住。

    “渔阳二中暂停！”徐永离曹明最近，立刻叫了暂停，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篮球咋就易主了？

    曹明狠狠地拍着篮球怒吼，仿佛已经把冠军奖杯抓到了手里。嚣张、霸道的气势令燕京四中的老师学生很不爽，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球员叫什么名字？我们就需要这样的拼命三郎！”主席台上，燕京四中的领导指着曹明发问，声音很大，传到了篮球场上。

    “什么狗屁领导！”宁真呸了一口，几步跑到卢奇身旁，“没事，我马上把球断回来！”

    “干得好！这次抢断是我们获胜的关键！”暴军拍打着曹明的肩膀，疼得后者龇牙咧嘴，“护好球，不要失误！”

    暂停结束，曹明发后场球，燕京四中忽然变换了防守策略，改成了全场紧逼。上下左右寻找机会，却始终没找到防守漏洞，曹明有点心急，在五秒即将到时前，把球甩向了徐永。

    一道身影飞快掠过，直接把球抢走，正是宁真。以速度越过徐永，再运球两步突破陈政，面对飞奔过来防守的曹明，宁真轻轻一抛，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曹明收势不住，一头撞倒宁真，哨声响起，裁判的判罚清晰坚定：两分有效，加罚一次。

    宁真扫了一眼徐永：“请问，你们如果输了，你来不来燕京四中？”

    这家伙耳朵真长！竟然听到了自己的话，徐永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们输不了，你等着回渔阳上学吧！”

    “可以考虑，陈政如果走了，我正好接替他当队长！”宁真轻松罚篮命中，顺便抛一句垃圾话给徐永。

    “你才走了，你全家都走了！”徐永反唇相讥，丝毫不让。

    主席台上，领导们纷纷皱眉，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宁家老老少少几十人，宁琳、宁强、宁岚、宁霜，这些人哪个都不简单，却被徐永一句话都骂了进去。这小子叫徐永？果然是个没轻没重的愣头青！

    比赛继续进行，徐永似乎开了挂，再次超远三分命中。时间越来越少，宁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此时他已确认，徐永没有受伤，之前的表现都是装的。

    “好了，别玩了，没有时间了。”宁真持球推进，目光扫过所有队友。场边爆发出热切的叫好声，对于宁真，燕京四中的老师学生们充满了信心。

    果然，宁真运球刚过半场，在上线一个简单挡拆，前突一步，然后快速回拉，高高跃起三分出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篮球直接入网。

    张海急忙喊了暂停，让徐永、陈政、曹明三人包夹宁真，看他的架势，如果三人防不下来，大有可能采用“盒子”战术，四人去按住这位燕京四中的后场核心。

    “别紧张，宁真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初三小屁孩而已！”徐永扯着嗓子大喊，引来一片激烈的骂声。

    “小子，你才初一，你才是小屁孩！”

    “小屁孩，滚回家里吃奶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

    “打球就打球，他们为啥骂人？”孙桂英很生气，阴沉着脸问徐静。

    “那是因为他们斗不过小永，没有办法，只能动动嘴！”徐静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冲着场上大喊，“小永，别怂，那个奖杯不错，赢下来送给我喂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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