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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可以从这个与萧月霖有关系的女人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但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因为那个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震耳欲聋的惨叫已经吸引来了不少人，这反应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简直就是癫狂。

    “万象，快点变回来。”

    我催促着万象。让萧月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或许她会老实一点吧。不过，事情向着更糟的地步发展了。

    万象戴回项链恢复成正常形态，那个女人停止了尖叫，呆呆的站在那里。看到她情绪稍微稳定，我立刻上前询问。可谁成想那女人竟冲我扑来，头狠狠地撞在我肚子上，我竟被一个女人顶翻在地，这笑话闹大了。

    我躺在地上，恶心感油然而生，但无奈仰躺在地的我是怎么都吐不出来的。由于那层白色薄膜的保护，我只是感到略微发麻。不过仔细想想那女人的力气大的出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肾上腺的奇迹’吗？

    我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正打算强行制住那个女人时，有一队人马赶在我前面。他们人手多，个个身材矫健。他们装备强，一个麻药针下去那女人立刻软倒在地。那群人熟练的将那女人固定好，开着车，扬长而去。

    没错，那群人是精神病院的，而那个女子八成就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小兄弟，你没事吧？”从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看似领导的中年男子向我询问道。

    “您是？”

    “我是刚刚那个患者的父亲，也是这个县精神病院的院长。”

    “先生，没事徇私给你女儿开假条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很危险的。”我装模做样的咳嗽两声，示意我其实伤得很重。

    “真是万分抱歉，您的医疗费我出。”说着中年男子就要掏钱包。

    “先生，萧月霖这个人你认识吧。”

    我话刚出口，那个中年男子向外拿钱包的手一顿，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种反应分明就是认识了。

    那个中年男子愣了好是一会，终于吞吞吐吐的回答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塞到我怀里，便神情恍惚的离去了。

    “切，说谎也不说的像一点。”我看着那中年男子的背影嘟囔着。

    “好人，我们接下来去哪？”

    我抬头仰视13层1室的窗口，显然现在是没法子进去。那么，就得从另一方面入手了。我和万象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当我说到要去精神病院时，开车的小伙看我的眼光立刻就变得奇怪起来。也难怪他这样，谁没事往那地方跑呢？

    大约开了15分钟，我们到了精神病院门前。我潇洒的甩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等着司机找钱，总共找回95元。

    我看着手里的19张五元，心里想着萧月霖6月8日那天是不是去了这里。

    “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一回头，精神病院的保安室值班人员已经来到我身侧。那个保安是个50岁左右的大爷，干巴的脸上挂着青黑色的黑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这样的人能当保安？我很难想象干瘦的犹如枯树枝的手臂能打得过谁？所以对那群精神病来说，越狱这种事轻而易举。

    “我是报社的记者，想采访你们的医生，要知道为精神病人服务可是很了不的。”说着我将那厚厚一沓的5元钱揣进了老大爷的兜里，随后他便心领神会的放行了。话说钱可真是好东西。

    如所有电视剧小说描写的一样，精神病院四处散发着诡异的气味。现在正直中午，应该是精神病院的放风时间，一动不动坐在墙角当蘑菇的家伙，这一路我就碰上了好几个。

    既然那个女人是院长的女儿，那么她就不会和普通病人住在一起，所以在这一大堆精神病人中间打转是毫无意义的。

    “那边的那个，你是谁？”

    朝我这面走来的是一个大约40岁左右的女人，看打扮应该是大夫。我立刻答道：“你好我是报社的记者，我想采访……”

    我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眼前的这位女医生正以看耍猴的那种戏谑眼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可没见过有穿着中山装，领着小孩子的报社记者，而且你好歹敬业一点拿个本子什么的装一下也好吧。”女医生笑着说道。

    被拆穿了，我也懒得掩饰，直奔主题。

    “您认识萧月霖这个人吗？”

    “认识哦。”女医生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简直就像是等着别人来问她一般。原本以为这个女医生会和院长一样闪烁其词，不过这位女医生还真是喜欢打直球。她此般举动却让我不晓得如何应对。

    “小伙子，你是萧月霖的什么人？”

    “我是他男朋友。”

    “哈哈哈…”女医生又笑了，又被她看出来是假的了？

    笑够了的女医生停了下来接着说道：“那孩子说她不喜欢人类，所以男朋友什么的也是假的吧。”见我没有否认，女医生指了指身后的办公楼说道：“方便的话我们上去边喝茶边聊怎么样？”

    我接受了她的邀请同她前往她的办公室。至于万象，它拿着它的人类观察日记和坐在墙角的一群蘑菇攀谈了起来。话说与精神病对话的经验还是很难得的，我也没阻止它，由它去了。

    女医生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最深处，阳光无法触及到的角落。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出我所料墙角上竟长着一层深绿色的苔。

    “你们精神病院不会也这么抠门吧？”我很难想象她是如何在这个破地方待下去的。

    “他们阔气得很。我之所以在这，你就理解为自作自受吧。”

    女医生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什么叫自作自受？她做过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我对自己承诺不治好她，我就永远呆在这。”

    “她是？”

    “今天早上逃走的那个精神病，我们的大小姐。你应该是追着她来的吧？”

    “是的，她…”

    “别说话，我猜猜她去哪了。”女医生自顾自地说道，“她一定是去了那孩子的公寓吧？”

    看到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窘样，女医生拿起茶杯，说道：“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如果我再这样说下去，你是不是有一种即将发疯的感觉，小伙子。”

    “她得的什么病？”

    “妄想症。”

    很常见的病症，那么这有和萧月霖有什么关系？

    “她的妄想症很严重啊。一天24小时都在妄想的你见过吗？”见我不说话，女医生接着说道：“想象一下吧，她看到出生的婴儿就会联想到婴儿何时会死？怎么死的？这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那些细小的琐事，与之相关的，与之无关的都塞在她的大脑中。而且，她每天都会勾勒关于自己的出上千种死法。而且睡觉都要靠强效的安眠药。”

    哑口无言，这个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状态。妄想到这种地步，说句过分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么她和萧月霖是什么关系？”

    “朋友？也许算不上。在我看来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互相利用？”

    女医生给我倒了一杯茶，看来她似乎要说好久。

    “萧月霖那孩子是个怪物。”

    “为…”

    “别打断我。”女医生端起茶杯灌了我满满一口茶水，被施以暴行的我只得老实闭嘴听她讲完。

    女医生回忆道：“那是去年4月份左右的事，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是精神病的高发期，我们很忙。然而4月的某一天一个女孩出现了，她居然请求在这里住下。”想到这里女医生笑了出来，“你猜她说什么？她说这里的才是她的同类。”

    “我为她做了检查，从精神上这孩子正常得很。所以造成她这样的原因只能说是她的性格太过恶劣了。我不知道她的童年是怎样的，但我可以断言她的家庭绝对不正常。”

    “啊，当然我们也没拒绝她，索性就将她和大小姐放在一个病房做伴。”

    “结果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小姐的病情好转了。”

    这难道是萧月霖的功劳？那么萧月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萧月霖的小说写得很好，她每天都给大小姐讲着她的创意构想。被她的故事吸引了的大小姐当然不会去乱想什么，那一个月来她每天都睡的很好。”

    “那么6月9号，发生在萧月霖博客的骂战请问你知道吗？”

    “小伙子，你的进度也太快了吧。我们有的是时间。”她缓缓说道：“关于那场骂战，参与骂人的正是精神病院全体医护人员，当然这是在大小姐的‘英明领导’下进行的。”

    英明领导这个词，女医生加重了语气。不是说她那时候病情有好转吗？难道旧病复发？

    “是症状的变化。”

    “为什么？”

    “因为做了手术。”

    “什么时候？”

    “五月末，由于萧月霖的努力，大小姐的精神终于趋于稳定。以前脆弱紧绷的神经可经不起手术的折腾。就这样在大小姐术后昏迷的半个月，萧月霖搬了出去，用院长奖赏的钱买了一套房子，就是大小姐今天跑去的地方。”

    “她几时醒的？是6月8日吗？萧月霖来看她了？发生了什么？”

    对我如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女医生冲我一笑，并夸赞我知道的东西可真多。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将疑问尽数抛出，女医生也是兴致勃勃的为我解答。喝了不知多少杯茶，看了看手表已经时至下午2点，我起身告辞。女医生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问道：“对于6月8日以后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起因很荒谬，很难分清谁对谁错，简直就像是两个争抢布娃娃的小鬼。”

    正如我所说的，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么荒谬。6月8日，她醒了，萧月霖去看她。但迎接萧月霖的并不是知心好友的寒暄，而是劈头盖脸的谩骂。起因就是因为萧月霖连载的小说。

    在她病重期间，不断为她灌注小说构想的萧月霖在6月1日终于将小说写了出来，并发布在网上，好评如潮。

    6月8日清晨清醒的她，在浏览萧月霖博客的时候看到了那篇文章。于是，不可思议的神发展就来了。我们始终不该忘记她是一名妄想症患者，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每天接受小说构想的她，大脑中渐渐地会形成这本小说就是自己的这种想法。

    我觉得这件事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女医生告诉我认真你就输了。你一辈子也理解不了精神病患者在想什么。

    于是被无端谩骂的萧月霖夺门而去。6月9日，萧月霖迎来了神志不清的她所领导的骂战。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6月10日清晨，萧月霖居然又来到了精神病院，这次她留下了一样东西，小说的存稿。每天一章的话可以发9天。然后萧月霖就失踪了。

    说到这里时，女医生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她说萧月霖可真是恶毒的女孩，留下原稿的行为就是她的报复。

    一开始我不是很理解，但后来的发展让我茅塞顿开。

    存稿只够9天，那就意味着9天之后的文章就必须得她本人编写。一开始她兴奋的发着稿子，一日一章。与此同时，萧月霖的博客也发着相同的内容，只不过比她要晚上那么几个小时。在这九天里，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本作品是萧月霖抄袭而来。但是9天之后呢？她还写得出来吗？

    果不其然，9天过去了，存稿耗尽，当她热血沸腾的想继续写下去时，她才发现她与这本小说的交集已经没有了。

    主角要去干什么？她不知道。

    情节的伏笔埋在了哪里？她找不出来。

    华丽的文笔？她根本写不出来这种文字。

    她的大脑中一定有个声音再告诉她，不是你写的，不是你写的……

    正如女医生所言，萧月霖的报复来了。她崩溃了。

    她又恢复了那种胡思乱想的状态，女医生也想用萧月霖用过的方法吸引她的注意，不过，很遗憾，她的大脑固执的只接受萧月霖那本小说的信息。可以说她的胡思乱想已经进化成了一种相当恐怖的执念。

    有这种书迷，萧月霖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而后我又得知，她向院长要了萧月霖的电话，调查了有关于萧月霖所有的通信方式。女医生表示不知道她具体要做什么，只是听到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不够，太少了，还要，更多，更多……

    听到这里我想我已经猜萧月霖变为都市传说的原因是什么了，一定是源自于大小姐连续不断的催更。可以说萧月霖的报复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是她自己造就了今天这个日更十万的作家。

    这件事没法判定谁对谁错，这就是命运，变化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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