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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克制着发抖的指尖:“我明白了,你放心。”
白沭北笑不出来,换作面前的是别人,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协助自己完成工作,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完成客户交下来的事情,付出一些代价是必须的,可是当眼前这个人换成林晚秋时,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或许是太清楚自己有多讨厌林晚秋,所以才会这般怀疑自己。
“以前我也老给吴大爷家送东西,没事的。”林晚秋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白沭北,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走到冰箱前拿了几盒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速食。
白沭北和林晚秋一起上的楼,藏匿好之后对她做了个手势。
林晚秋心跳得厉害,手心都是汗涔涔的,抬起手僵硬地敲了敲门板:“吴大爷,在家吗?”
屋里很安静,林晚秋挺直脊背站立着,她甚至能感觉到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脊背往下滑,也许下一秒门被打开,对着自己的会是一支冷冰冰的手枪。
门板毫无预兆地被拉开了,林晚秋在那一刻隐约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漏掉一拍,错愕的表情都来不及收敛。
“小林啊。”吴大爷温和的表情出现在眼前,林晚秋松了口气,面对他时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最自然。
吴大爷苍老的面容有些疲惫之色,眼圈下有浓浓的乌青,看得林晚秋心里发酸,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吴大爷:“您是不是又没去买菜啊,这是我昨儿买的,特意多给您带了两盒。”
说话间,眼神飞快地扫了眼屋子,里边很平静,平静得她胸口发慌。在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面容冷淡凶戾,光是看过来的眼神就让她心生寒意。
“又麻烦你了。”吴大爷笑着,但是那眼底的惊慌还是被林晚秋看出来了,她悄悄在衣角擦了擦手心上的冷汗,支吾着问:“家里来客人了啊。”
吴大爷一双浅色的瞳眸死死盯着她,林晚秋能读懂他眼底的含义,吴大爷讪笑着应承:“是老大的三个朋友。”
三个……
林晚秋又极快地打量了一眼屋子,留意到吴大爷的女儿和孙子都不在客厅,而且屋子里太安静了,电视没开,也没有小家伙的哭声。
林晚秋深深吸了口气,对吴大爷挥了挥手:“那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吴大爷有些失望地看着她,可是门后的人一直用刀尖抵在他侧腰处,他没法开口,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嘴唇嚅动着,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好—”
林晚秋转身的瞬间,脚都沉得有些提不起来,身后火辣辣的视线似乎能将她灼穿,她不敢回头,更不敢表现出任何异样,甚至故作欢快地哼了句歌词。
白沭北紧贴着墙根站立,果然林晚秋刚下楼就有个高大的男人出门查看周围的情况,好在他藏的位置隐秘专业。
林晚秋直到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双手还在发抖,大热的天,却抱着一杯热水不放。白沭北推门进来,脸上是略微放松的神色。
林晚秋猜想他早就有了计划。
白沭北走到一旁和人通电话,说了不少专业术语,林晚秋听不懂,也没心思细听,她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白沭北忙完自己的事儿,这才走到她跟前,看着她不断瑟瑟地发着抖,在她身旁坐下:“你表现得很好,不过你本来就在娱乐公司工作,成天和那些明星打交道,演技不错。”
林晚秋不知道白沭北这话有几层意思,潜意识里不想懂,只低垂着眉眼小口喝水。
白沭北已经查到了自己要的信息,起身想走,可是看了眼还缩在沙发里的林晚秋,忽然沉默了几秒,说:“你先和我一起离开吧,马上这栋楼就会被包围,待会儿会很混乱。”
林晚秋抬起头,素净的小脸苍白无血色,显然是被吓到了,白沭北刚想说点什么不擅长的安慰话,却听她异常清晰地说:“林知夏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得和他待在一起。”
白沭北眸色骤冷,扔下一句“随你”就大步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自己的胸口还在剧烈跳动着,林晚秋看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这一切好像又做了场梦。
之前吴大爷一家是他的小女儿通过拨打急救电话向警方求助的,可是当时警方并不清楚屋里的情形,现在基本情况都确定了,白沭北和刘思明确定了周密的营救计划,顺利救出了人质。
林晚秋从阳台看到了院子里聚集着很多人,也看到了白沭北,他此刻一身帅气硬朗的迷彩服,整个人看起来阳刚英气。
过了没一会儿,她便看到楼里有个人被众多特警护送着走下来,只看了一眼林晚秋就怔住了,这不是中科大的顾教授?他一直在为国家做研究,什么时候住进这残破的旧楼的?
之所以她这种小人物也会知道顾教授,是因为他的女儿是顾安宁,难怪白沭北会这么尽心尽力,林晚秋下意识地去看白沭北的方向,他似乎也正抬起头来,她吓得缩回脖子再也不敢往外看,只是抱着膝盖蹲在阳台,没一会儿,眼泪又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地板上。
白沭北见到顾伯平从楼里出来,主动迎上去握手,刘思明也是这时候才看到顾伯平的,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难怪上边会把白沭北调过来,只是顾伯平什么时候住进这旧楼里边的?怪不得上边这么重视。
顾伯平和他俩握手,肃穆的面容,口气微微沉重:“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真是捡回一条命。”
刘思明淡笑着:“还是白先生机灵。”
顾伯平回头看白沭北,眼里满是赞许:“六年不见,变了。”
白沭北难得露出几丝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哪里变了,还是老样子,倒是顾叔你越来越精神了。”
顾伯平爽朗大笑,继而叹了口气,手掌用力拍了拍白沭北的肩膀:“晚上一起喝酒,咱爷儿俩叙叙旧。”
白沭北不置可否,等顾伯平上了车,回头看了眼林晚秋家的方向,似乎应该和她道声谢谢,可是思忖再三,他实在不想再见这个女人。
他和上面通了个电话,然后回商务楼拿自己的东西,一进门就看到手下那几个皮小子拿着高倍望远镜朝对面看着什么,白沭北厉声呵斥:“收队!一个个都皮痒了。”
平日里最八卦的小秦回头冲他直嚷:“老大,快来看,这女的真可怜,快被打死了!咱是不是得过去英雄救美啊!”
小秦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沭北。
白沭北这个人,面冷心也冷,听到这种事情只冷淡颔首:“谁想救,可以,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马上回公司。”
其他队员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纷纷对小秦做出活该的手势。小秦是新来的,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敢怒不敢言,只委屈地小声嘟囔一句:“这还是今天帮咱们那一家呢,那女孩儿看着怪可怜的。”
白沭北本来已经准备出门了,听到这话微微滞了脚步,说实话,他真的不想管和林晚秋有关的事情,可是听到她挨打,心脏莫名一紧。
沉吟几秒,他又转身走向了高倍望远镜,掉转镜头,果然一眼就看到了林晚秋蜷缩在地板上的单薄身影,背对着阳台而站的男人正肆无忌惮地朝她脊背上狠踹着。
这种力道别说是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没有几个扛得住的。
男人偶尔会停下,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他微微偏转过头,白沭北一眼便认出了他—居然是林知夏!
林知夏不是很喜欢她吗?!
白沭北浓眉微蹙,这望远镜看得异常清楚,连林知夏凶狠的表情都一寸不离尽收眼底。通过他青筋暴起的狰狞模样可以推测出他的力道有多重。
林晚秋缩成小小一团,随着他的踢打剧烈震颤着,双臂将脑袋护得很紧,以至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脑子里却偏偏浮现出她双眼发红隐忍不发的模样。
“老大,那男的跟疯了似的,不会出人命吧?”小秦一脸担忧地在边儿上附和。
白沭北沉默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秦知道他向来阴晴不定,也不敢再多嘴,只是心里有些着急,再这么下去,这女的非得被折腾死不可。
白沭北直起身,忽然大步朝门口走去,接着队员们看到他迈开长腿大步跑向电梯,高大挺拔的身影转瞬消失。
“老大不是说不管吗?”
“机器人也有感情了,啧。”
“大概是觉得人家今天帮了我们吧,老大这事儿不是做得也不地道吗?让一小姑娘去敲门……”
“这才是他的作风啊,他什么时候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啊。”
剩下几人一边嘟囔着,一边开始收拾装备,只有小秦傻乎乎地挠头,心想:真是可惜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好机会。
白沭北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内壁上自己的身影发怔。
他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想去帮林晚秋?在最初看到她被施暴的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或许真的是太讨厌她了,对她的偏见让自己总会在第一时间怀疑她的动机和初衷。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潜意识里认定她在伪装。可是这一刻,他没法再乱想了。
白沭北闭了闭眼,拳头攥得死紧,就当是对她今天帮忙的答谢,他不想欠这女人的,欠着她,总有一天要加倍偿还的。
林晚秋在某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尖锐的刺痛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脑子里除了疼痛的认知再没有其他。她不知道林知夏究竟怎么了,明明已经在做心理治疗,而且在一天天好转,可是今天回家之后就好像疯了一样。
“知夏……你冷静一点。”林晚秋艰涩地从牙关挤出几个字,露出漆黑的眼睛,怯怯地注视着他,“我是晚秋啊。”
林知夏脸上凶态毕现,紧咬着牙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你又骗我,为什么总是骗我!明明和那个白沭北还有来往,我今天在楼下看到他了!”
林晚秋一怔,随即恍然,只能无力辩解道:“他是……来救人的,知夏,我好疼。”
断断续续的话,林知夏却完全听不进耳朵里,只是一脚比一脚用力:“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贱啊?他都那么对你了,把你跟垃圾一样赶出门,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林晚秋的眼泪汹涌地流出眼眶,身体上备受摧残,心里最不堪的那道疤痕也被他生生划开了。
“知夏,别说了—”
林晚秋咬紧嘴唇,脑子晕眩得厉害,铁实的拳脚落在身上,混乱中脑门上也挨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花得厉害,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以前她害怕死亡,可是现在,忽然觉得死或许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她太累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在她昏过去的前一刻,大门砰一声被踢开了,林晚秋微微仰起头,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看到个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包裹在迷彩服下,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让她顷刻间有些怔忪。
似乎是……他?
怎么会是他呢?他恨不能她死了偿命,哪里还会来救她。
林晚秋疲惫地闭上眼,脑海中最后的影像只停留在那如青松挺立的身形上,就让自己以为是他吧。
林知夏看到突然出现的白沭北,本来赤红的双眼更加凶残了,没有任何理智地就朝他扑过去:“你还敢来!”
白沭北的目光从地板上蜷缩的小巧身形收回,曲臂挡住了他迎面挥来的拳头,随即旋腿一踢将他撂倒在地:“林知夏,你疯了!”
眼前这个双眼浑浊、头发凌乱的男人,真的是当初他见到的那个清俊儒雅的林知夏?白沭北想走过去查看林晚秋的情况,没走两步就被林知夏突如其来的反扑给拦住了。
心理有问题的人,在病发时最忌惮被人戳中痛处,林知夏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拿了桌上的水果刀就朝他刺过去:“我杀了你,看你以后还怎么糟蹋她,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白沭北拳头一紧,毫不留情地朝他脸上打了好几拳,顺势反抓住他的手腕。林知夏自幼身体不好,当然不是白沭北的对手,手里的水果刀应声落地,五官都扭曲起来。
白沭北将他踢到一旁,硬声喝道:“你是不是真想林晚秋死?”
林知夏脑子还是有些混乱,迷茫地扭头看林晚秋。
白沭北不和他废话,直接拽了沙发扶手上的衬布将他双手绑住。林知夏奋力挣扎着:“你不许碰她!你既然不爱她就该离她远远的,白沭北,你个王八蛋!”
白沭北任由他骂,将他双手双脚都捆住,然后直接将人扔进了卧室。
林知夏还在里面不断砸门,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白沭北置若罔闻,伸手抱起地板上的女人,将她翻转过来小心查看。她脸上的伤口比较少,但是嘴角有很重的淤青,下唇也被咬得发肿涨红,隐隐还有血丝,想来都是强忍的结果。
白沭北忽然记起上次在医院遇到她,自己竟然还对她冷嘲热讽,眼神微沉,有些懊恼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将人轻轻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林晚秋。”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再伸手探她的鼻息。
林晚秋一直没什么反应,呼吸也很轻。白沭北掐她人中,随即又往她口中渡气,可是这女人始终都眉眼紧闭,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凉。
“妈的。”白沭北低咒一声,既然救了就不能再放任她不管,只好重新将她抱起,这女人也着实轻,抱在怀里一点儿也不费力。
林晚秋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两点了,瞪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发白的屋顶,还有那盏水晶灯……她眼眶有些发胀,许久都恍惚不过来自己究竟是做梦还是真的。
这里她太熟悉了,之前有一整年都是住在这里的,可是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又出现在这呢?她撑着床垫坐起身,脑袋还是晕眩得厉害,此刻屋子里很安静,不太像是做梦,她笨拙地伸出指尖掐了下胳膊,很疼。
她是真的回到了这间公寓……回到了白沭北将她赶出去的地方。
林晚秋慢慢看着这间屋子,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想必这些年也根本没人住过才是。那一年他也只出现过那一次,之后,恐怕就更不屑来这地方了。
林晚秋不敢再往下想,那些记忆每想一次都是伤筋动骨般刺痛,拿了自己的手机看时间,手机上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一切都平静得她隐隐有些担忧。
看眼下这情形是白沭北救了她,不知道他把林知夏怎么样了。
林晚秋缓了好一会儿劲,脑子才稍微清醒一些。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了,想到自己昏迷时的窘状,她脸颊忽地烧了起来。
她扶着墙壁一路走出来,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他。
白沭北一直在低头看什么东西,余光瞥见她出来,这才合了文件夹,眼眸微微抬起:“醒了?”
林晚秋局促地点点头:“谢谢您,白先生。”
“不用。”白沭北淡淡应道,复又垂眼不再看她,“算是答谢你之前帮了我。”
林晚秋便站在几步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和她预期的差不多,她没敢奢望白沭北会是出于别的原因帮她。
白沭北静了片刻又抬起头,斟酌道:“林知夏出什么事了?我记得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林晚秋有些惊讶他会主动和自己聊天,眼神静静落在他身上,夜晚的气氛格外安静宁和,还有淡淡的清香浮动在彼此之间,她小声回道:“他就是压力太大了,所以—”
“林晚秋。”白沭北撑着下颌,忽然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林知夏可以无条件包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却那么绝情。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
林晚秋不会真以为白沭北说的“感兴趣”是字面儿上的意思,他脸上的似笑非笑写满了揶揄,看她的眼神依旧是冰冷的。
她静了静,才回道:“萌萌的事,我到底哪里错了?我不过是按顾小姐的吩咐做事。”
这话多少带了点负气的成分,即使她心里没这么想,也鬼使神差地回了这么一句。
说到底,白沭北讨厌她还是因为顾安宁。
白沭北没料到她会反驳自己,或者这么长时间以来习惯了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的模样,被她这么尖锐地还击一句,反而有些睖睁。
林晚秋抬眸平静地回视他:“白先生,我对萌萌的感情不会比你少。”
白沭北的脸色更加沉郁,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手里还捏着那份文件。林晚秋注意到他的手背因为用力而经脉毕现,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拿顾安宁来反驳他了。
他那么在意的顾安宁……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可是心里却开始害怕。
白沭北走得极沉稳,那步调好像落在了她心坎上,在她身前站定时微垂了眼眸,眼底黑沉难辨。
两人对视着,几乎鼻息相闻。
白沭北不说话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沉沉睨着她,林晚秋险些在他这漠然压人的气势里率先败下阵来。孰料他微微抬起手臂,依旧是阴郁地瞪着她,却将手里那个文件夹扔到了她怀里:“看看。”
他做完这些动作就转身坐回了沙发里,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而林晚秋也从他脸上窥伺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以为他会怒火冲天,甚至想要掐死她的。
林晚秋僵硬地低下头,翻看几页,这才发现是知夏的病历,而且后面还有另一家榕城非常出名的心理诊所给出的建议和方案。
她倏然抬起头,说不清那一刻的感受:“你—”
“你真觉得自己是为林知夏好吗?”白沭北脸上始终神色淡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外泄,“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家庭暴力存在吗?就是因为很多女人选择了纵容,男人在第一次施暴之后轻易得到了宽恕和原谅,所以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怎么这么蠢?”
林晚秋咬了咬嘴唇,很久后才小声嗫嚅:“知夏没有伤害别人,他在单位也很正常,而且他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直到—”她蓦然抬头,撞进他深沉严肃的眸底,剩下的话都戛然而止。
她该怎么对白沭北说,林知夏每次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会变得偏执易怒,如果不是那次萌萌生病,如果不是白沭北再次闯进她的生活……这么告诉白沭北,他会觉得可笑吧?
白沭北从来都不知道她悄悄爱了他这么多年,这个在白沭北不知道的事实,却在所有人面前都不是秘密。
白沭北看她又莫名其妙停下来,皱了皱眉头:“我已经给他联系了疗养院,就算他现在没有攻击其他人的意识,也难保将来有天会彻底发疯。我不在的时候萌萌会去找你,我不希望她发生任何危险。”
林晚秋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白沭北一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对她而言难如登天,那家疗养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收的,而且费用高昂,她大概奋斗一辈子也支付不起那么多的医药费和治疗费。
“谢谢。”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她不过是又一次看清了自己和白沭北之间的鸿沟,她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
白沭北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又回到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刚才那一瞬的忤逆果然是他的错觉,原来只要用钱和手段就能让她听话,还是和六年前一样。
白沭北鄙夷地闭上眼,不想多看她一秒:“去睡觉。”
林晚秋看了看他:“那你呢?”
白沭北闭目不语,显然是不屑答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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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初的余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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