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小雨,风萧萧,雨沥沥,滴滴答答淋在泥泞的土地上。
这场雨来的太突然,明明刚刚还是朝阳初生,霞光万丈。不留意间,却已天色昏沉,飘起雨来。
炭治郎他们已经被【隐】们送回了蝴蝶居修养,山田冈正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而是来到了那片小树林,来到了他妹妹战死的地方。
桥下池木的尸体被运回了老师山本耐岩的后山安葬,鎹鸦将消息带回去的时候,山本耐岩沉默着,一拳在自家小屋的墙壁上砸出了脑袋大的窟窿。
然而他的妹妹,却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鹤井落雨樱的大刀笔直的插在地上,那是山田冈正为她立的碑,是她曾经存在于世的痕迹。
山田冈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任由雨点打在身上,像是一尊雕塑。
路过的隐们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他。
任谁都能看出此时的熔柱大人心情极差。作为鬼杀队战力顶点的【柱】们,在深受大家尊重与爱戴的同时,也同样会让大家敬畏且害怕。
雨渐渐大了起来,一丝丝,一滴滴,一颗颗,噼里啪啦,砸的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你是傻子吗?这种天气不知道撑伞的?”一柄油纸伞在山田冈正头顶撑开,将他从那雨的世界里剥离出来。
“叶枝?你不是回去了吗?”
熟悉的声音令山田冈正一愣,来人正是因为生气早就离开了的蝴蝶叶枝。
“别误会了……我可还没有原谅你呢。”叶枝这么说着,却还是静静地伫立在山田冈正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地看着那柄大剑。
回忆在山田冈正脑海中来回播放,妹妹咿呀学步的样子,妹妹身穿洋装的样子,妹妹咬着嘴训练的样子,妹妹第一次穿剑士服的样子,妹妹藤袭山毕业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又回想起那年冬天,屋外大雪二尺深,他们师徒四人窝在山本耐岩老师的小屋里,一起吃着火锅的温馨画面。
谁又能知道,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四人就去了其二呢?
回忆是把刀,越是想念越是疼。
但是,有人悲伤自然便有人欢喜。
远在京都的鬼舞辻无惨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出现了……克服阳光的鬼,终于出现了!”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
“没想到随手插下的种子,真的结了果~干得漂亮…半天狗,玉壶!”鬼舞辻无惨兴奋地拟态都懒得维持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必要再苦苦寻找蓝色彼岸花了!太漫长了……千年之中,为了这个目的,我逼着自己一个又一个地制造同类……
连十二鬼月之中都未曾出过的稀有体质!只要吃了它,我也将彻底克服阳光的威胁!”
“俊国,妈妈给你做了花糕哦,快来尝尝吧~”
走廊里不适时地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鬼舞辻无惨烦躁挥了挥手,下一刻,巨大的血手“嘭”地一声砸穿墙壁,将正在和侍女有说有笑的夫人怕成一滩烂泥。
“夫……夫夫人?”侍女呆呆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脑子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大手横扫而过,让侍女也步入了妇人的后尘。
数日后,炭治郎还在蝴蝶居里疗伤,忽地鼻子一动,他嗅到了非常熟悉的味道。
“珠世小姐?”
“山田先生,接下来测试的是血鬼术,您现在还可以使用血鬼术吗?”温柔而知性的女声自地下响起,珠世身穿常服,手拿纸笔,正在一项一项地勾选着。
“我试试看。”山田冈正说着,心念一动,整个人便似水做的般“摔”了下去。
肆意变形,分裂重组,无有阻滞。
“可以使用血鬼术。”珠世记录到,“下一项,试试能否杀得死鬼。”
珠世话音刚落,一只被厚重的镣铐锁住了四肢的初生之鬼便被人从暗室里牵了出来。
那鬼正要凶狠地说上几句,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就像是独自一鬼被丢进了数万米的深海里,恐怖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一脸懵逼,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分毫。
山田冈正接过备用的日轮刀,随手一刀,便将那鬼的脖子斩了下来。
那鬼恍然未觉,直到山田冈正一脚踢在他身上,他那脑袋才咕噜咕噜地从身上滚了下来。
“痛……痛痛痛痛!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啊!”
那鬼痛的满地打滚,惨叫声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回荡。
众人等了半刻钟时间,那鬼都嚎的没有力气了,也不见它消散。
“杀不死鬼。”珠世在本子上写到,“这样的话,那基本就可以得出结论了。”珠世轻咬着笔头,眉头微皱,“你并没有变回人,你只是克服了阳光而已。”
“行叭……”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不会被阳光所杀死,却也不好受。
阳光带给他的,不只有温暖和明亮,还有针蛰一样的刺痛与酥麻。
忍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可是砍不死还晒不死,不死之身啊,你才是鬼王吧?鬼舞辻无惨知道了怕不是得嫉妒的原地去世吧。”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珠世语出惊人,“我的药剂虽然帮助山田先生拜托了无惨的控制,但是他应该能够隐约感觉得到……能够克服阳光的鬼,已经出现了。”
“战争就要开始了,各位。”珠世抬起了头,表情肃穆。
“战争就要开始了,诸位。”
柱合会议上,产屋敷耀哉坐在轮椅上,作出了与珠世相同的判断。
他的声音极轻极轻,似风中的蒲公英。
“为了让自己能够克服阳光的威胁,鬼舞辻无惨必然会发了疯似的想要得到你,山田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产屋敷耀哉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但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杀死它的机会!”
众人面色严肃,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萦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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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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