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和小虎在家里吃完饭没有久待，刘保塞给刘大山点儿钱后就带着小虎来到了曹和的家里。

    到了房门口，小虎拍了几下房门喊道：“姥姥、姥爷，我和我爸来了。”

    “来了。”随着许阳的说话声，房门打开，曹和问道：“你们爷两个吃饭了吗？”

    刘保把东西放到地上说道：“我们在老家吃完饭过来的，您和我妈是不是午休呢？”

    许阳说道：“我和你爸以为你们得下午四五点才过来，我们刚要躺下休息会儿。”

    “我爸和我嫂子他们下午还要去场院看麦子，我和小虎吃完饭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就过来了。您和我爸去休息，我和小虎也去躺一会儿。”

    “我们不休息了，你们爷俩要是困就去躺会儿。”

    “我中午休不休息都没有事。”

    曹和倒了两杯茶水说道：“秋霞怎么又没有跟着你们回去，她真是忙得忘了家。”

    “爸，这几天市里正好有图书展销会，她要去见客户。”

    许阳说道：“客户比她的爹妈还重要，她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呢！”

    小虎笑了笑说道：“姥姥，我妈已经不那么忙了，这回不是情况特殊吗？”

    “你也向着你妈说话，我听你妈说你高考考了七百多分，我大外孙子真争气，我和你姥爷说好了，等你上学的时候我们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妈，您和我爸就不要给他钱了，你们以前已经给他不少钱了。”

    曹和说道：“我和你妈就小虎这么一个外孙子，钱不给他花给谁花，你就别管了。”

    小虎说道：“姥姥、姥爷，我只想让你们开心，你们给我的钱我不能要，如果你们老给我钱，我就不住你们家了。”

    许阳说道：“好，你开学还早着呢，我们先不谈这些。”

    刘保站起来说道：“爸、妈，小虎就在您这儿住几天，我先回去了。”

    许阳说道：“你吃完晚饭再回去，顺便也给秋霞带饭回去，你们两个晚上就不用做饭了。”

    “妈，我都不知道秋霞在不在家里吃饭呢，我还是早点儿回家，她如果回家吃饭，我们两个晚上做点儿就行，我真地不吃晚饭了。”

    曹和说道：“行吧，你愿意走就走吧，小虎住在我们这没事，他想家了我就跟你妈把送回去。”

    “爸，他这么大自己坐车回去就行，您和我妈就不用来回跑了。”

    许阳说道：“我和你爸不是也想看看秋霞吗，你们两个人工作都忙，我们可以在你们家住两天陪陪我大外孙子。”

    “那行，爸、妈，我走了。”刘保说完走出了门。

    到了楼下，小虎说道：“爸，您路上开车慢点儿，我如果想回家会先给您和我妈打电话的。”

    “你听你姥姥和姥爷的话。”

    “爸，我知道了。”

    刘保上了车说道：“爸、妈，你们回去吧！”他说完开车离开了小区。

    曹和、许阳和小虎看着刘保开车离去才转身回了家。

    刘保开车刚要上高速，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的停车带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呢？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能陪我聊聊天吗？”

    “王雪，你怎么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不方便打电话。”

    “那算了，你开车小心点儿，我们有时间再说。”

    刘保想了想说道：“现在还不到三点钟，你在家里吗？我去找你。”

    “你来找我？不用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我刚从小虎的姥姥家里出来，还没有上高速，我现在离你家不远，你如果在家里，我们可以见面聊聊。”

    “难怪我女儿喊着要出去找你儿子玩儿，原来你带着他来他姥姥家了。”

    “是，小虎填完志愿，我带着他来他姥姥家里住几天。你出不出来见我？你如果不出来我就开车走了。”

    “秋霞没有跟你一起吗？”

    “没有，她去图书展销会了，就算她在，我们就不可以见面吗？”

    “那倒不是，我不是怕她误会，而是有件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我觉得我已经对不起她了。”

    “你说了半天你到底见不见我？我可没有更多的时间和你闲聊。”

    “行吧，你开车到我们高中时候经常去过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就去那儿找你。”

    “我们高中时候经常去的地方？你说的是潮白河边儿吗？那里能开车过去吗？”

    “可以，那条土路已经修成了水泥路，开车很好走的，你到了那里等会儿我，我先挂了。”王雪说完挂断了电话。

    刘保放下电话开车从前面路口掉头朝二中方向开来。

    二中已经完全变了样，以前唯一的三层教学楼被一排排的红色楼房取代，学校的围墙也加高了，校园里树木成荫，一片片花团锦绣，学校操场的中间球场变成了草坪，塑胶跑道环绕着草坪球场。

    学校西大门门楼高筑，之前的那扇大铁门被电子道闸取代，小角门也换成了不锈钢门，时不时有人从小门进出，门卫仔细查看着进出学校的每一个人。

    由于是暑假期间，学校里很安静，看不到一个学生的影子。

    学校门口四周都是超市和小卖铺，买东西的人也不少，他们穿梭在每个店铺之间买着东西。

    刘保站在学校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后才开车离开，他发现以前通往潮白河的那条土路变成了水泥路面，路面宽度足可以让两辆车并行通过。

    路边田地里的玉米秧苗刚刚露出地面，地里的麦秸还是新的，空旷的田地还是那么的熟悉。

    刘保开车没有一会儿便来到了道路尽头，他把车停在树荫下从车上下来，几十年的那棵柳树依然屹立在河岸上，枝叶依旧繁茂，对岸是一片海棠树林。

    河里的水少了很多，浑浊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一只只野鸭子在水面上“嘎嘎”地叫着飞过。

    一辆白色轿车由远及近开来，刘保赶紧迎了过去，王雪停好车下来说道：“一晃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你来到这里感觉怎么样？”

    刘保看着王雪有些忧郁的样子说道：“一切都过去了，就像这河里的水流一样，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王雪笑了笑说道：“回到从前又如何，你还能变成其他样子吗？”

    “你经常来这里？”

    “我偶尔会来，大部分时间是过来跑步，我已经不再想以前的事了。”

    “我们都应该往前看，这里其实和二十几年的模样也不一样了。”

    “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在我家附近，你们还去看望罗老师和康老师他们吗？”

    “罗老师和康老师他们早就退休不再学校了，你不知道吗？”

    “也是啊，我爸都退休了，他们也应该退休了。”

    “罗老师一家人去了外地，我们偶尔打电话问候一下，康老师一家人也不在这里了，大家很难再有机会聚在一起了。”

    “我听我妈说，学校里没有几个以前的老师了。”

    “我看学校大了不少，环境全变了。”

    “是，学校就这几年变化大，学生都有几千人了，不像我们那时候才几百人。”

    “对了，你把我叫过来不只是来感伤以前的日子吧？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事？”

    “刘保，我感觉自己以前真地傻到家了，现在我后悔都来不及。”

    “你干嘛这么说？”

    “我把自己的青春都毁了，为了你我竟然一辈子要自己生活。”王雪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以前一直劝你别钻牛角尖，你就是不听，你现在后悔有什么用。王雪，我还是那句话，你要自己想开才行，生活还要继续。”

    “算了，我现在都这个年纪了，自己过也挺好。”

    “你怎么能说是自己一个人过呢，你还有女儿，还有你的父母，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王雪笑了笑说道：“我父母已经老了，女儿也大了，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庭，我不是一个人过还是几个人过？”

    “王雪，我听秋霞说你已经想开了，你今天着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刘保，你能不让你的儿子再联系我女儿行吗？”

    “两个孩子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往，他们可是同学，我们无权干涉孩子的自由。”

    王雪大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们两个绝对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你是怕我儿子像我当初对你一样对待你女儿。”

    “是，你说得没有错，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这个你大可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我儿子根本不喜欢你女儿。”

    “你胡说，你儿子不喜欢我女儿，他为什么总联系我女儿，还要和她一起出去玩儿。”

    “王雪，你想多了，我儿子一直把你女儿当成妹妹，他其实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这些都是我儿子亲口告诉我和秋霞的，我儿子之所以叫上你女儿一起出去玩儿，只不过让她做个陪伴而已。”

    王雪苦笑着说道：“你儿子倒是看得开，可晴晴却不这么想，她心里喜欢你儿子，你儿子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

    “王雪，孩子们之间的事我们就不要过多干涉了，你回去可以告诉你女儿我儿子只把她当做妹妹，你可以让她问我儿子。”

    “你这么说我到放心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也早点儿回去，我们有事以后再联系，我儿子和你女儿不会走我们的老路。”

    “刘保，我还是不放心，你和秋霞真地别让你儿子再联系我女儿了，我真地好害怕。”

    “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怕什么？莫名其妙，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对我还是那样，我就一点儿都不值得你尊重吗？秋霞确实比我幸运，我当初怎么就对你念念不忘呢，也许这都是命。”

    “王雪，你错了，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认不认命，我如果像你一样，我就不应该有现在的生活。”

    “你现在活得很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我呢，二十多年我孑身一人带着孩子生活有多难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你孑身一个人带着孩子？孩子的爸爸从来没有管过她吗？”

    “没有，她爸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上有她。”

    “你别闹了，王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雪坐到路边石阶上说道：“我本来要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的，我真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我现在……”她眼里闪动着泪光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保蹲下说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苦，你如果把我当作朋友就说出来，你的心里也好受点儿。”

    王雪看着刘保说道：“是，我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事，我快承受不住了。”她说完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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