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对峙的两人互不相让,都没有小之以情,大之以理的意思,面对八张老的挑衅举措,古稀之年的林化南并没有斤斤计较,身为林家的家主,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八张老看着老人那一副高人风范,气就不打一出来,他向前奔出几个碎步,身体旋转一圈,一脚就朝着闭目凝神的林化南的腹部踹去,这凶狠一脚,气势远远超出先前用以躲避林化南那招双剑滑斩的一脚,可谓呼啸乘风,不远处的林希泉看到这一幕也是倒抽一口冷气,看似普普通通的一脚却将玄道,儒真,入神,天人,天圣五重境界的玄妙之处融入一炉,既有感应天地的天圣精髓,又有玄道境界的立足之本,可谓精彩绝艳。
他本想出声提醒一下,只不过静下心来一想,哪怕是同等境界对敌,爷爷的胜算都在五成以上,更别说一个天生境界的八张老,就算是五个,也占不到便宜。下一刻,张兰庭的脚在距离老人身前一尺距离处停了下来,就好像踢到了一堵墙壁之上一样,寸步不前。
林化南威威睁开眼,他看着似乎被定在空中的张兰庭,他双手持剑,朝着地面重重一推,长剑入地一寸,与此同时围绕在老人身侧的罡气瞬间炸出,预感到不妙的八张老连忙收脚后撤,可依旧被那威势不下于一道剑气的罡气撕破了他的长衫,在小腿之上割处几个血槽,好在伤势并不严重,张兰庭一跺脚,与此同时封住几处流血的巧穴,刚想再度前掠,不料当头一剑朝着自己劈了下来。
手握泸夙的林化南不给张兰庭丝毫的喘气机会,本就厌恶八张老的他痛打落水狗,双指并拢,以指作剑,一道璀璨剑罡朝着八张老的面门劈下,就好像是家中的老人闲暇之时,劈柴烧火一般。
张兰庭冷哼一声,右轻轻抬起,同样身处两指,夹住了那道绚烂的剑罡,虽然双指颤动,但剑罡依旧不曾落下分毫,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与此同时林化南凶狠一拳就朝着他的心口砸去。张兰庭没有丝毫犹豫,同样一拳轰出,两圈相撞,一声砰然巨响,随后就是一道气机镜面在两人拳间流出,扩散,威势之大,就连两人所处的地面都都被撕裂了一道长达四尺的沟壑。
林化南依旧眼神平淡的看向八张老,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更没有像八张老一样做出多余的动作,八张老心头巨震,凭借着天圣境界,感应到身后有一剑飞来,正是先前还在老人手中的泸夙,速度之快,似乎要直取自己性命。张兰庭原本双指夹住剑罡的动作高高一台,然后震开那锋利无比的剑罡,然后轻轻侧身,伸出一指,恰好就抵住了飞掠而来的名剑泸夙,又是一声金石撞击的声响。
林化南被张兰庭双指瞬间爆发出的气势推的一个踉跄,当他回过神来,竟然发现出拳的右手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他顿感不妙,竟是一不小心,让那些猩红的赤蛇攀岩到了手面之上。林化南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机正在被这些红色的长线剥离身躯,就连自己的皮肤都有一种被撕扯得感觉,他不由得皱紧眉头,当机立断,右脚后撤一步,身体也随之后退,正当他打算收拳之时,却发现那些纤细的红绳竟然像吸盘一样,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整个手掌。
林化南空闲左手一挥,剑气从老人五指中倾泻而出,隔断了链接拳头的红线,他飘散落地,看到八张老歪头斜眼瞥向自己,然后露出那一口瘆人的白牙,随后他抬起右手,这才发现,四根指头之上的皮肤被拨掉了一小块,整个手背之上血肉模糊,这让老人第一次感觉到情况不妙,他收回手,再次看向越来越神秘的八张老。
此时的八张老将甚至气机集中在一指之上,用来抵挡那柄并不锋利的泸夙,哪怕如此,依旧阻止不了他后滑的身形,泸夙剑也从一开始的气势如虹,再而衰,三而竭,始终无法突破的它哀鸣不知,长剑颤动,也表现出了此时的它力有不逮。
老人无视右手之上的伤势,他台起手臂,泸夙剑好似听到主人的召唤,一瞬间脱离了于八张老的对峙,飞回林化南的手中,老人斜斜的提起泸夙,然后伸出左手,拔出泸夙,亮出那青绿色的古剑的阵容。这也足以证明,林化南对于眼前八张老的忌惮。
果不其然,真正拔出泸夙剑的老人就连浑身精气神都变得凶悍几分,他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着长剑,然后剑气长达三四尺,主动朝着八张老奔去。
张兰庭大笑一声,说了一句 “ 来的正好!“‘ 也再一次迎面撞向手握泸夙的林化南。
十招之内,两人可算得上是互有来往,虽然八张老境界稍低,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战力,可十招之后,林家的家主便稳居上风,老人手中长剑,无论是竖劈还是横扫,都伴随着那一股肉眼可见的清色剑气,让八张老张兰庭应付的极为头疼,长此以往,他今日必败无疑,之是不知为何,明知会如此的张兰庭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攻势如风,或许是因为忌惮老人剑气的原因,仅以双手对敌,不在驾驭那细红的长丝。
八张老身体向后一斜看看躲过横抹向脖子的一剑,可如一次来。也露出了不小的破阵,两人心知肚明,这是一个陷阱,故意引诱林化南上钩。而老人明知是陷阱,但依旧不想放弃这可能决定胜负的机会,他果断一剑刺向前者的腹部,来一个开膛破肚!
正当他想要灌注一气,将眼前之人腹部洞穿然后又留下他的性命之时,八张老显然抓住了林化南的心思,就知道他会在递出杀招之时犹豫要不要留下自己的性命,他双手猛地抓住老人双手,双手那些赤蛇迅速攀岩而上,他嘴角露出狞笑。
林化南并未理会双手之上的猩红赤蛇,因为他心知肚明,只要杀了眼前此人,双手之上的红丝也就不攻自破,可当他转动全身气机之时,却发现体内气机似乎被隔离一般,任凭他如何呼喊驾驭,都爱莫能助,他这才恍然,原来是先前右手之上那些丝丝缕缕的红蛇,他们循着自己气机的流动轨迹,然后悄然等待,等待着他以为能一剑定胜负继而起杀心的那一刻,刹那之间,天地倒转!胜负异手!
一旦被红丝沾上,除非八张老主动放弃,否则任凭红丝抽丝剥离,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能剥下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这场比试,显然是阴狠毒辣的八张老略胜一筹。
林化南依旧屏气凝神,体内气机缓缓趋于巅峰,心境也圆满无暇,握剑接近六十年的老人其实极少动怒,无论是当年意气风发青衫仗剑走江湖,还是后来与墨真和当年的剑仙魏杨的比试,林化南从始至终都算的上心平气和,哪怕两次比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但林化南心里并没有多么的不甘,只是觉得自己招式尽出,两战皆是打的酣畅淋漓,没有丝毫的遗憾,所以之后返回宗门,潜心吾剑,老家主去世之后,顺势从老家主手中接过林家这副重担,四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事事以林家为重,老人这大半辈子可算得上平缓优合,从来没有经历过跌宕起伏的磕磕绊绊。
老家主曾言,物有不平则鸣,手中一剑递出,必平,不平事,如今再看,自己一辈子都平平淡淡,少年被称作天赋异禀,从小就被整座林家笼罩,握住的第一把剑,便是那名动天下的泸夙,第一次拿到的剑谱,也是江湖上的绝世剑术,第一次练就的内力,更是上乘秘术,就连教他练剑的老家主,也是当年剑道的执牛耳者,自己一辈子都走的一帆风顺,何来不平事呢?他没由的想到了那年春天,自己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可谓枝繁叶茂,那年的自己还没由如今这么老,尚未不惑之年的他站在院内,看着满地的桃花花瓣。有一个小孩,约莫一岁的样子,似乎是刚学会走路,走起路来双手高高举起,还不走直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始终都是似倒不倒的样子,让外人看着都不由得捏一把汗。老人则不以为意,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小孩,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疼爱,只是觉得成家立业,也不过是为了让香火延续,而志在剑林登顶的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儿女情长......
突然,小孩一脚没踩稳,一屁股跌坐在有一层桃花覆盖的地上,可能是因为摔疼了,孩子哇哇大哭,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眼中尽是冷漠之意,不一会的功夫,一位女子匆匆忙忙从屋里走来,抱起了地上哭泣的孩子,他一边说着 “ 伍山乖,不哭不哭,娘亲抱。” 然后女子温柔的擦拭去孩子满脸委屈的泪水,然后一边起身,朝屋内走去,与台阶之上的男子仅仅只是一个对视,然后她歉意一笑,哪怕站着的那位是她的丈夫,哪怕他是林家的一家之主,她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卑微......
林化南在心中威威叹息,自己的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自己彭崩离析,几乎不理不睬的啊?大概是那天他娘死的时候,身为林家的家主,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标露出任何的悲伤,可自己的儿子却把头深深地埋进土里,没人看见他的表情,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落泪。自从那天以后,林伍山就越发的不爱说话,更不怎么见人,那时的自己也只是觉得儿子因为丧母,一直从悲伤之中走不出来,并未过多的关心,直到后来林伍山成家立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的脸上也逐渐散发出笑意,之后更是荒废了自己的剑术,一直卡在天人境界,不上不下,不然,以他的天赋,绝不比当爹的林化南差多少,更不至于上一辈林家无人走出剑冢。
如今看来,自己之所以疼爱几个孙子,不正是因为知晓了当年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当爹的责任吗?从小就没有给予足够多的关心和照顾,就想着弥补到孙子的身上。这一刻,老人的心头尽然泛起一丝丝的愧疚,又带着一丝丝的忏悔,他古井无波的心境先是如同镜面一样支离破碎,然后又重新汇聚。
这一刻,老人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看见长子林伍山递出的那一剑,似乎取名叫落剑天圆,当年自己满脸不屑的撇了撇嘴,说了一句 “ 杂而不精,乱而不聚,如何就天地圆满了?” 可此时此刻,老人却又想起了当年与自己的儿子闲暇之时下棋,林伍山落下的第一颗子,好像叫.......
落剑天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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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落剑天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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