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隔着兽皮带揉了揉眉心，不但没有缓解还因此想起更让他烦躁的事。太阳穴那里突突的跳动着，他甚至可以听到血液流动时的声音。

    “我头疼。”单手支撑住额头，尘顺势靠着矮小的木桌趴俯下来。

    乔乔伸爪搭脉不断观察着尘的脸色，从身体来看没有异常，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他再次面对曾经的族人激起了他的恨意。

    等到尘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童年后，乔乔轻叹一声，略微迟疑了会儿还是低下头去拱尘放在桌上的手。

    她不擅长安慰别人，但这时候要是让他摸摸猫头应该可以缓解负面情绪。

    被毛绒的脑袋蹭了几下后，尘看出乔乔的用意，将掌心轻轻盖在她的头顶感受着传递来的热量。身体前倾，把头埋在乔乔柔软的背毛。

    “小团体里如果出现一个欺凌弱小的，其他幼崽就很容易跟着模仿，用这样的方式释放心里的恶。有些幼崽就算知道这是错的不想做，也会因为不合群受到同样的欺凌。与其自己受到欺凌，他们就会选择随大流一起孤立。”

    感觉尘的情绪平复之后，乔乔才又缓缓开口说道。

    “有些长大懂事后会反省自己的过错，也有的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如果他没有足够的实力走到高处，他总有一天会被更强大的人踩进泥里。”

    尘没有回应，但他已经明白乔乔话里的意思，那就是找机会给勇他们下套。有时候报仇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尤其是像勇这样的废物。

    “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带这个正大光明的看着你？”

    将覆在眼上的兽皮带扯下，尘垂眼看向斜躺桌面的乔乔。金色的眼眸中横向暗色瞳孔透着点点红光，不过尘本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等你完全控制情绪和力量，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时候，你就不需要戴这个了。”

    乔乔眯了眯眼，对尘时不时来这一出已经习以为常。根据她研究过的资料，魔神要改变外观或是欺骗他人的视觉都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只要他能顺利完成传承，改个眼睛的形状根本就不是问题。要让一个视力正常的人装瞎子谁不憋屈？尘能忍受这么久已经远远超出乔乔的预期。

    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让尘慢慢冷静下来，也让他在接下来几天都时不时陷入沉思。

    找勇报仇的事被尘抛在脑后，乔乔却不会忘记有人得罪过自己。现在尘是自己罩着的，得罪了他们俩怎么可能就此揭过。

    夜里摸黑出发，天亮前赶回来除了尘没有任何人发现乔乔的踪迹。

    “我以为你会直接割了他们的舌头。”野生系统本以为可以看出好戏，最后也只不过把辉和那几个跟班毒哑了一段时间。

    “你的思想很危险，你真的只是炮灰关爱系统？”乔乔看似吐槽实则也在试探野生系统。

    “嘤嘤嘤，人家只是一心只为宿主考虑的小萌新而已。。。”野生系统企图蒙混过关。

    “滴——乔。。。怎么。。。哪里？”

    乔乔和野生系统同时沉默，乔乔在分析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是哪里来的，而野生系统却感觉马上要编不下去了。

    来到这个小世界也有段时间，小系统似乎快要完成重启，所以主空间那里有人在呼唤乔乔。从断断续续的声音来判断，像是那个叫老六的。

    自己是继续编下去还是坦白，野生系统陷入两难，他本意也只想撮合大佬和乔乔，现在这进展才刚有一点点起色，乔乔要是又变回之前的任务狂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乔乔没有去问野生系统，她只是觉得这聒噪的声音很耳熟。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为了向豪展示冶铁的全过程，北带着族人们在熊族搭建了冶铁所需要的环境场地。等到全部流程走完，再到最后锻造出铁器又过去了许多天。

    尘偶尔会独自出门去找风，也拜访过一次老祭司。尘没有从老祭司那里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在乔乔那里受到启发后，他开始怀疑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可能是这一切的源头。

    只可惜他的母亲前两年已经生病死了，不然他还能再从她那里得到些线索。

    现在线索都断了，他又该从哪里找起呢？迫切想要挖掘出真相的强烈情绪得到了回应，耳边再次响起久违的声音。

    “魔神一族血脉传承，这片土地终将燃起深渊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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