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杏躬了躬身，拿过桌上的空碗，便出了门去盛粥。

    月牙心中疑惑，不是说怕大小姐积食才只做了这么淡的粥吗，怎么现在又怕吃不饱了。

    “月牙，你去给大小姐拿些腌菜来，就这么喝清粥怎么行。”

    “可是小姐刚刚喝得挺好呀。”月牙嘀咕道。

    柳姨娘眉头蹙起，不耐道：“让你去就去，再多嘴小心大小姐罚你跪。”

    她这话说的，像是沈蛰寒对待丫鬟多凶似的。

    “是……”月牙有些委屈的看了眼沈蛰寒，也退了出去。

    小杏和月牙都出了屋，房门轻掩。

    ……啪。

    屋中炭火发出一声轻响。

    沈蛰寒随意靠在椅子上，扯了扯袖口。

    昨晚睡觉也没换衣服，就这么睡一晚，里衣都走了位，有些不舒服。

    可整理半天，还是觉得身上皱巴巴的，索性往后靠在椅子。

    沈蛰寒看向柳姨娘的一双细目，随意问道：“柳姨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柳姨娘眼神闪了闪，捋起几根鬓间碎发，这才笑道：

    “瞧大小姐说的，姨娘是刚得了信儿，担心丫鬟们伺候不到位，才来看看，也好帮一帮。”

    柳姨娘扯了扯闲话，见她仍旧看着自己，不自在地搓着帕子，绕着话说起了正题：

    “咱府里自打你走后，上上下下，都都一副苦脸。老爷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就盼着能早些把你找回来。你当初要是想出去玩，怎么也不和姨娘说一声？就算不好说，好歹知会丫鬟们一句？”

    柳姨娘开了口，话也就顺当了，一说就是一大串。

    沈蛰寒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手支着头，若有所思，长嗯了一声。

    她观察着对面刚刚步入中年的女子，那涂满香粉的脸下，眼圈隐有黑痕。

    自己刚刚醒来，柳姨娘就匆匆跑来这里，还故意支开两个丫鬟，原来就是隐晦地要问自己怎么跑出的将军府？

    柳姨娘被她看得心中不快，忍不住皱了皱眉，扯起嘴角笑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不愿听我念叨这些？”

    沈蛰寒回过神来，摇摇头才道：

    “没事。我几个月前在山边受了伤，有些事情记不清了。我倒也想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的。”

    柳姨娘暗暗观察着沈蛰寒的神情，听她这么说，不似作伪，一颗心稍稍松缓了些。

    她昨日从沈向武那知道沈蛰寒受了伤的事情。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这丫头竟然伤了脑袋不记事，正好省得她以后提心吊胆了。

    柳姨娘放了心，身子瞬间放松下来，拿过桌上的茶杯给沈蛰寒倒了一杯茶水，柔柔道:“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人没事就好。大小姐可是咱府里的千金，日后可不能这般任性了。”

    似是想起什么，她抚上茶杯，摇头叹气起来。

    耳环上的两个小珍珠被晃动起来，互相碰撞发出轻响。

    “姨娘只是替你可惜啊。你这次一失踪，连带着原本该给你的婚事都换了人。”

    “嗯？什么婚事？”

    沈蛰寒疑惑，她好像不记得有什么婚事啊？

    “就在你失踪前那几日，皇上已下旨给你和太子赐了婚。可你一走就这好几个月也没音讯，府里宫里都急，年前老夫人只好把这婚事改成了二小姐。不过你也不必伤心，老爷那么疼你，定会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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