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那日从茶楼回去后，一连几日，都老老实实待在屋中。

    连每日早晨的请安都被免了。

    听小杏来说，似是老夫人身体一直有些不适，听见声音都会头晕头疼，这才免了府里妇人和小辈的请安。

    满是薄雾的清晨，沈蛰寒的屋内充盈着淡淡粥香。

    微风吹过窗口，带进来几片未被融化的雪片，仍旧那般凉意满满。

    小杏轻声走过，弹了弹外面的雪，将窗户掩上。

    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大小姐为何总要开着窗户，若是想透透气，在院子里走走走也好，这么一开，屋里的炭盆都不暖了。

    沈蛰寒时不时看向窗外，无论这几日怎么看，外面仍旧只有那颗丑兮兮的槐树，不知怎的心中有丝失落。

    她胡乱想着，拿起水杯饮下一口，走神之时，一条水流从嘴角溢了出来。

    小杏见状，连忙用帕子给她擦了擦。

    “大小姐，您是怎么了？”

    沈蛰寒瞟了一眼窗外，淡淡道：“没事，被窗外的槐树丑到了。”小杏一愣，那槐树如今没了叶子，光秃秃的是不好看，倒也不至于丑到喝不进水去……吧？

    她想了想，还是走去将窗子关了上，到底还是别开了好。

    “大小姐！”

    月牙人未来声先到，忽然慌慌张张地推开木门。

    “大小姐，府里出事了！”

    月牙许是小跑着过来的，被风吹得红扑扑的脸上粘了几根凌乱的碎发，一只手叉着腰，微微喘着气耷眉道：“大小姐，老夫人病倒了，府里几位都过去了！”

    沈蛰寒闻言手上倒茶的动作一停滞，满脑袋的胡思乱想瞬间没了踪影，冷静地蹙眉问道：“祖母怎么了？不是说这几日都有大夫来府中看诊吗？”

    她一边问着情况，一边起身。

    可步子跨得大了一些，被裙角一绊踉跄几下，索性拽起裙摆大步往外走。

    一路穿过几个门洞，见到不少丫鬟都在匆忙往另一个方向赶。

    到了沈老夫人院时，正和袁姨娘以及各位小姐走了个前后脚。

    院子里，柳姨娘站在屋门口，面上焦急地往屋里张望着，她身旁的沈灵雁不知在想什么，仰着头神游中。

    来的路上，月牙就和沈蛰寒说了个大概：

    今早老夫人食欲不振，又回去多睡了会儿，谁知醒来后起身下床的时候，刚一起身，不知怎的忽然就身子一直，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要不是两边都有婆子和丫鬟扶着，怕是那一摔就……

    沈蛰寒想到最初回府见到祖母时，她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近些日子更是时不时身子闹不舒服，可是也没传出她风寒之类的消息。

    “柳姨娘，祖母怎样了？怎么大家都站在外面？”沈蛰寒出声询问道。

    她看了一圈，没有见到能管事的人，只好找了柳姨娘。

    勉强算是能主得了事的。

    柳姨娘今日素净的很，头上也没了往日的华丽金簪，只插了几个固定发髻用的紫檀木玉芙蓉簪。

    她之前被禁足两日，倒是安分了不少。

    连带着这府里的下人都老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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