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不知是谁，在镇子上还神情凌厉地掐上自己脖子，那模样要多骇人又有多骇人，若沈蛰寒只是寻常女子，怕是要被吓得交代在他的大掌下了。

    可如今，面前这位小心又恭敬的样子，却跟个小鸡仔似的。

    沈蛰寒偏过头去，没好气地嘟囔道：“念在你认错态度尚可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剩下的一块你自己拿着吃吧。”

    她自己都觉得，真是有点太纵容这护卫了。

    可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殊不知，她自己的脸上也起了薄薄一层可疑的淡红。

    两人气氛微妙，如上一次在街上一起撑伞回府时一般，一直也没怎么说上话。

    姜予璘吃完蛋糕，又喝了好几盏茶水，肚子都快撑了，也不愿离去。

    直到月牙回来，姜予璘才又从窗上翻出。

    沈蛰寒望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地推乱了桌上茶盏，往床榻走去。

    伏雪院的旁边，便是沈馡所在的青玉院。

    此时，两扇院门正敞着一扇，往里看去，正有个丫鬟出来倒炭灰。

    屋中两个少女甚是安静，茶桌上的小巧白玉香炉正往外散逸着丝袅青烟，似有似无。

    同在茶桌上的，还有一盘子和白玉香炉一样白润的蛋糕，正在冒着几要看不清的热气。

    乍一看去，像两个香炉摆在一起似的。

    两个少女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白玉蛋糕有些出神。

    “二姐姐，刚刚丫鬟说这个叫什么？”沈灵雁先开口问道。

    她上午在祖母那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一会儿听着祖母咳如拉风箱，一会儿又要看到她口水流一下巴，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

    若不是现在是大白天，沈灵雁的小心脏都要砰砰跳碎了。

    终于在祖母要被服侍净身之时，她有了理由出来。

    想着离午膳还有段时间，便来了沈馡这里，一起安静绣花，可是比在祖母那安生多了，顺道还能学学技巧。

    谁知没过多久，隔壁的丫鬟送来个糕点，还说是大小姐刚刚亲手做好的。

    还冒着热气呢，奶香奶香的。

    沈馡收回目光，精致典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白玉蛋糕。妹妹想吃就拿去吧。”

    她院中又不缺这些。

    “妹妹哪敢拿去，只是有些奇怪。”沈灵雁皮笑肉不笑，仰直身子离远了一些，省得自己犯馋。

    “大姐她和咱们一样在这府中，何时会做糕点了？难不成是有婆子做的，被她拿来……”

    沈馡长睫缓动，打断道：“三妹莫要胡说。大姐不会做那等事。许是她在南方那些日子，得了什么机缘。”

    沈灵雁暗暗翻了个白眼。

    还机缘呢，大姐出走那么些日子，学个啥不好，学做这种下人才去做的糕点。

    “尽管如此，她从没做过厨艺的人，怎么突然就能做得这么好？你看这点心看着就软乎乎的，跟厚厚的雪片似的。”

    沈灵雁顿了顿，咽下口水，试探道：“二姐姐，要不你尝尝看嘛。”

    沈灵雁倒是挺想吃的，可她是要来和二姐搞好关系的，哪能刚来就吃人家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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