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手串是沈老夫人虔诚求来的佛珠制成，又托高僧开过光，乃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她平日里最爱是爱拿着拨弄。

    若是檀木手串碎了，寓意自然不言而喻。

    “月牙，这种话怎么能乱说。檀木手串怎会碎掉？”小杏责怪道。

    “我没乱说。今儿下午还是燕飞姐姐告知的其他人。我路过后院时听到的，不止我一人知道呢。”

    沈蛰寒蹙眉，挥手制止了小杏的斥责，问道：“你就听到这些？”

    “奴婢只是路过，听得不多。”

    尽管如此，月牙还是微歪着脖子想了想，忽的说道：

    “好像还说，是老夫人惹到了什么东西的。那佛檀珠是老夫人去寺中求来的，每年都要再拿去寺中拜一拜，开开光，今年才刚去过，就在这节骨眼儿坏了，指不定是因为镇不住府中的坏东西什么的。”

    沈蛰寒一听是这些鬼神之说，顿时没了兴趣，便示意她们先退下。

    这种事情她从来不信。

    小时自己母亲就是整日吃斋念佛，比老夫人还要疯狂，求了一屋子所谓的开光之物，还逼着自己每日清晨喝下香灰水驱灾。

    到最后，家中钱财散尽，灾也一个没少，只留下自己一人在那世上，被组织捡回。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信这些虚无之事。

    像沈老夫人这些虔诚又过度痴迷之人，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心理慰藉。

    于人而言，活着有一份盼头，总比什么也没有的要好，哪怕这盼头虚无缥缈。

    然而，她不信，却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信。

    入夜许久，整个大将军府笼罩在漆黑如墨的黑夜中，天色阴沉，一丝月光也不见。

    沈向武一直忙到深夜，才从老夫人身边离开，回到自己卧房。

    匆匆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后，换了一身白色薄棉中衣，准备就寝。

    “老爷，柳姨娘来了。”

    沈向武微怔。

    今日因着沈灵雁做的蠢事，他对柳姨娘有了意见，此时正是厌烦之时，闻言神色不悦道：“这么晚，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柳姨娘说是有要事找您。”

    她一个妇人家，能有什么要事？

    沈向武困乏地摆手道：“明日再说吧。”顺手掀起了被子。

    他回来得晚，此时炕褥子已被烧得暖烘，被子一掀，一股淡淡的热浪升起。

    屋门口附耳细听的柳姨娘有些着急，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爷叫她进去，索性一撮帕子，凑到门缝轻喊了一声：“老爷，是关于老夫人的事。妾身想早些和您商量，也好早做安排。”

    “啧。”

    沈向武摸着暖呼呼的被褥，不耐地发出一声，下巴微动，示意丫鬟让她进来。

    柳姨娘衣冠齐整干净，听见里面动静，忙理了理衣领，故意扯开了几分。

    下一刻，来开门的竟是个俏丽丫鬟。

    柳氏忍不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迈着莲步进了屋。

    老爷院中什么时候来了个丫鬟伺候？难道是找了机会在老爷面前晃悠，躲过自己的眼皮子，直接进了老爷的院里？

    哼，定是个贱蹄子！

    柳氏心中打着盘算，进了屋一抬眼，发现沈向武正坐在床上，盘起双腿盖着被子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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