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但凡要进寺的人，都会被小僧拦下，花一串铜板买上一颗祛尘枣。

    所谓祛尘，就是代表祛除凡尘孽想，诚心入寺。

    沈蛰寒驻足看了片刻，期间只有另外的两个布衣人买枣而入，几乎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唰唰——”

    小僧再次扫起台阶来，眼睛偷瞄着马车这边。

    见又来了一辆雕花帷幔马车，和先前的是一个样式，缓缓停在了沈蛰寒身后。

    他眼中一亮，才将扫帚靠在墙边，一手竖在胸前迎了上来道：

    “施主可是要前来烧香？”

    沈蛰寒先上前去，看了看门里也是空荡荡的，疑惑道：“今日是吉日，怎么你这来的人这般少？”

    小和尚讪笑着，躬了躬身：“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天气还冷，来此山寺多有不便。待到春暖花开的日子，来我们这里的人，自然也会多起来。”

    柳姨娘听到他们的谈论，下了马车，款款走来，柔声道：“大小姐，咱们是来替老夫人祈福的，和香客多少有什么关系？”

    小和尚闻言，终于是看到个领头的，看打扮素朴却透着华贵，似乎是个大府夫人，直接开口道：

    “阿弥陀佛，这位夫人说得是，来我们这里，只要心诚则必定灵验。夫人既是来祈福，买了祛尘枣，跟着小僧即可入寺。”

    柳姨娘听了他的话，心情颇好，理了理翠绿色的袖口，变戏法似的捻了一粒碎银道：“我们人多，一两银子够不够?”

    小和尚往她身后数了数，笑道：“阿弥陀佛，足够了，施主请进。”

    他抓了一大把红枣，挨个发到几人手中，一手仍旧树在胸前，躬身示意后，往门里走去。

    柳姨娘面上带笑，扫了一眼沈蛰寒：“大小姐，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说罢，已迈起莲步跟着小和尚进去。

    她这一走，沈灵雁也跟了过去。

    沈蛰寒摸索着手中干枣，枣皮像癞皮狗的脸一般，还带着黄色的皱疤。

    扔进嘴中嚼嚼，枣核很大，影响口感，不过味道倒是挺甜的，像在吃橡皮糖。

    月牙看她竟然把祛尘枣吃了，想要开口阻拦，为时已晚，只好作无事状，趁四下无人，轻放了一串铜板，又从篮子里拿了一颗小枣。

    这枣是要在寺中随身带着，出门的时候，还要上交的……

    “阿…弥陀佛，我也是为了大小姐，不要怪罪……”月牙心中暗暗祈祷着。

    袁姨娘母女身披素袄，下了马车就没怎么往前去。

    见里面小僧已走远，沈蛰寒还在门口，轻声问道：“大小姐，咱们也过去吧。”

    沈蛰寒扭头，意外地对上了她们母女生得及像的丹凤眼。

    以前她们总是低头垂眸的，自带一股子幽怯、与世无争的气息。

    如今竟是能直视而话了。

    沈蛰寒粲然一笑，点头示意她们一起走，轻声询问道：“锦诗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嗯。”沈锦诗声音中有了几分朝气，“多谢姐姐，郎中说我吃药及时，又暖烘烘地躺了好几日，早已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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