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点心已都送到了。”

    回来的小杏喊了一声，将空食盒拎了进来。

    她见沈蛰寒有些愣神地看着门外，旁边的食盒仍旧没有动过的样子，试探问道：“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还是奴婢替您给二小姐送糕点去吧？”

    沈蛰寒叹了口气，悻悻地拿起食篮道：“不必。你将剩下的切成小块，放到一处去吧，明早我再吃。”

    伏雪院与青玉院相邻，沈蛰寒几步路已到了沈馡屋门口。

    天色已暗，烛火的醺光透过窗纸散出，照映在了沈蛰寒轻松带笑的娇脸上。

    屋内传出阵阵琴音，时而如水般缓缓流动，时而如窃窃私语，恬静神秘。

    在门口守着的落花见沈蛰寒站在门前，有些为难地倒腾两下脚丫，还是上前拦道：“大小姐，您有什么事可以和奴婢交代，二小姐她现在正在练琴，不便打扰……”

    她声音有意提高了几分，叫屋内的人儿听得清清。

    琴声骤顿，屋内死一般的安静。

    沈蛰寒轻笑一声，拨开落花的身子说道：“瞧你说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吵到妹妹练琴了。小时我哪次过来，不都是直接进的，二妹她不会怪我的。”

    说着已是推门而入。

    一进屋，正对上沈馡有些慌乱的眼神。

    沈馡的屋内和她的伏雪院里一般无二。

    只是地上铺着的大毯子似是宫中送来，崭新一张上，各色绒毛凑成纷杂花瓣和水浪似的形状，甚是华丽。

    沈蛰寒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定在了那坐在琴前，像个偷了奶酪的小老鼠一样的沈馡身上。

    “我刚做好的点心，拿来给妹妹尝尝。还想着听一听你的琴声呢，却被落花扰了兴致，该罚。”

    她调笑着，将食篮放在了方桌上。

    沈馡听她语气似是没有责备之意，暗暗松了口气，和落花对视一眼：“还不下去？”

    “是……”落花躬身，看了看两人，有些委屈地退出，却仍旧守在门口。

    沈馡轻轻起身，从桌边的匣子里取出香末，倒入白玉香炉中点燃，一边用手扇着闻味儿，一边笑道：“此事倒也不怪落花，她不过是提醒一声。姐姐若是想听，我再弹一遍便是。”

    世家大门出身的女子，除了沈蛰寒这般特殊的，从小就要请先生教导琴棋书画，学得好了，将来嫁得也好。

    若能如沈馡这般，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能通五经、贯六艺，运气好了，日后嫁入皇家也是不成问题。

    沈蛰寒淡淡瞥了不远处的古琴一眼，却并不动弹，懒声道：“那倒不必，无心之音最是真实，刻意弹了，反倒是虚伪做作。”

    她这般话里有话，直叫沈馡身子一僵。

    袅袅升起的细弱白烟后，是一双有些悔意的杏眼。

    “二妹怎么今日不点先前那个熏香了？我记得上次你手炉里的香味，和这个可是不一样的。”沈蛰寒意有所指道。

    两日前，沈馡是从寺庙先回去，可她在山上给自己的手炉没带走，还留在寺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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