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见她说不出什么，又冷冷道：

    “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喜女儿家的那些东西，怎就想不到我根本不在乎那所谓的亲事？就算这辈子都不嫁人，我也能活得自在。

    倒是你，这样容易落人手柄的性子，日后怎么在妃嫔众多的后宫，立稳脚跟？你既想选择这条路，那后宫就是战场，一丝的犹豫、漏洞，都能叫人抓住了把柄，进而累及大将军府。”

    沈蛰寒说得口干，却没个茶水喝，有些后悔刚刚没叫落花进来上杯茶水。

    她抿了抿嘴继续道:

    “况且，我若是想要做太子妃的位置，哪里还轮得到你？”

    沈馡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忽的被她这句话刺痛，叫道：“那我和太子哥哥的亲事，为何拖延不定？”

    “你还不知？朝堂之事，你也该找爹了解一下了。太子是被人告了状，为免官员议论，才将婚事延期。”

    这些事，还是沈蛰寒从姜予璘口中所知。

    好笑的是，仅仅是因为他们在上元节，太子买的那些高价首饰和胭脂，就被人抓了把柄，连同之前的一些旧事一起被告了状。

    那位太子，也是不好当啊。

    沈馡听了她所说，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终是哭了出来。

    她这么些日子，原来都在做无用功，白白心惊受怕了那么久。

    柳姨娘的丫鬟，明明说是因为大姐去找了爹爹闹，还拉拢了祖母，想要他们出面将婚事改回，自己也确实看到了这些情况……

    而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是这样议论的……

    沈蛰寒将曲奇从食盒拿出，云淡风轻地提醒道：“再说了，你以为，圣旨是那么好改的？爹去求了皇上，皇上就能答应？国事可不是儿戏。”

    她这话说得轻飘，却是如醍醐灌顶，浇醒了沈馡。

    身上微微一顿，沈馡面色浮现一丝无奈。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当真是昏了头，将爹爹教导的大道理全抛去了脑后。

    半晌，沈馡都低着头没说一句。

    沈蛰寒终于受不了，叫了落花拿进一壶茶水，咕咚咕咚喝下好几盏后，才见沈馡拭去眼泪。

    她命令一脸担心的落花出去候着，这才慢慢闭上眼睛，低头道：“大姐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

    沈蛰寒忙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那些悔过话。

    从她出手前，沈蛰寒已看出她的犹豫。

    若不然，她不会接连几日都要用镇静心神的熏香，当日也不会在寺庙中，紧张又犹豫得像个缩在壳里的小乌龟。

    要不是沈蛰寒激了她一巴掌，她或许都说不出那些蠢话。

    况且在后山上，她出手前冰凉浸汗的手，已经暴露了她不是那般坏心之人。

    凡事涉及感情二字，有些人总要失去理智，知错能改便是好的。

    沈蛰寒又倒出一盏茶水，淡淡道：“就算是一时糊涂，错已铸成，嘴上悔过毫无意义。”

    沈馡话被憋在一半，有些无措地微抬头。

    几息后，突然轻声问道：“那爹爹那边，大姐可不可以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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