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的石雕镂空窗户外，袁氏和沈蛰寒将这些话全听在了耳中。

    “是妾管教不好，让大小姐污了耳朵。”袁氏有些愧疚地躬了躬身，转身走过院墙，扫了一眼因见到她而惊慌的一群丫鬟，“刚刚是谁在议论？”

    闻言，几人皆是低着头怯怯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她们一直以为袁姨娘是个没脾气的软温主儿，也不会对下人发作，顶多叫管事安排一下。

    可现在，虽说听到了她们说的难听话，没想到竟是会怒成这样。

    “奴婢见过袁姨娘……”

    几个小丫鬟见一贯温柔的她浑身透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吓得齐齐跪了下去，方才说话说得难听的三人惊了片刻，才有几分不情愿道：“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乱说。”

    语气中难掩淡淡的不满之情。

    袁氏好歹也是官家子女，入府这么些年安安生生在桂花园里待着，也不常与府里人接触，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以及学习的管理之道却一样不少，只是一直没用出来罢了。

    她没有理会三个丫鬟的讨饶，柳眉蹙起，“妄议主子，又不服管教，既然如此，来人，把这些人都卖给人牙子去。”

    这一番处理，直叫三个丫鬟脸色大变，终于起了害怕之心，嘴角止不住颤抖了几下，纷纷求饶道：“求二夫人饶了奴婢这次吧。是奴婢嘴贱，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把我们发卖出去……”

    袁氏不为所动，沉声道：“你们在前院干事就偷奸耍滑，去了浣洗院仍旧不知悔改，你们不是说我新官上任三把火吗？那我就烧个彻底。”

    她说着，对被喊来的小厮和护卫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另外的丫鬟、婆子道：“以后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若是再叫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胡说八道，同她们一样处置。当然，若是你们事情做的好了，日后自然也会得到提拔，要是行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几个丫鬟婆子齐齐低头应声道：“奴婢遵命。”

    三个丫鬟还想挣扎，尖叫声刚冒出一个音节，就被人塞了布条，强硬往府门处拖了过去。

    袁氏看着他们走远，面色渐渐缓和下去，挥退了园中剩下几位丫鬟，轻叹了口气。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哪怕是下人，在这府中就也要讲几分薄面，因此她刚拿到掌家权之时，已给了这些丫鬟改过的机会，她们不惜得用，自己又何必再留着她们污了将军府的风气。

    若是仍旧如柳氏那般管理，别说老爷看不下去，她自己先要自罚谢罪了。

    沈蛰寒仍旧站在拐角处的墙边，见她走了回来，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袁姨娘真是雷厉风行，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袁氏想不到会被她夸赞，柔柔笑着垂头道：“妾还有许多要学的，也不知会不会太过严厉了些。”

    她曾经从家母口中学的，以及言传身教的都是这些管理之法，在此之前也未真正实施过，若不是老爷应允，她怕是也一时硬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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