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蛰寒挑了挑眉，一努嘴，对着小柳道：“那就去找找有没有银子在。”

    小杏听到这个脸色一白，眼瞧着小柳出了门强压下拦住她的冲动，默默走到门外跪了下来。

    她是没想到，大小姐竟会注意到这一点，银子他是找了燕飞偷偷换了，只是到手的比以前还要少，加上留下的月例也没超过二两银……

    对于她一个一等大丫鬟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些。

    “疾风，替我去找找月牙去了哪。”沈蛰寒脸上满是阴沉，低声吩咐了一句。

    她已经看出小杏的不对劲，心里怒极，看着小杏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打出院外去。

    早知道当初大师来府摁手印之事过后，就应该将她打发给袁姨娘，在院里安排个其他位置去做就好了，现在倒好，竟然把月牙也给牵扯进去。

    她不信好端端的，月牙跟着小杏一起办事，会自己跑失踪了去。

    不多时，小柳拿了一包铜银跑了回来，摊开大眼一瞧也就不到三两的数目。

    “我记得你两个月的月例就是一两了，除去日常用度，这么些年来最少最少二十两总是有吧？”沈蛰寒将钱袋子扔到小杏脚边厉声道。

    “奴婢……”

    “可别说什么拿去补贴家用，你弟弟我听说在舅母家有吃有住，条件也还不错，从来没有开口向你要过一两银，能用得掉那么多？就算你心里担心他想要送去银两，这么多年几乎未出府的你，又是怎么送出去的？托谁送的？”

    沈蛰寒连珠炮似的问话，直叫小杏跪在地上垂着头，脸色惨白，索性不吭声了。

    她零零总总算下来，的确得了不少月银，是她以前从未敢想过的数目，然而空有一袋银子有什么用？

    她这么多年跟着大小姐，虽说是在下人中人人羡慕的贴身大丫鬟，却处处不被大小姐重用，倒是月牙一个没轻没重，不懂规矩的时常受各种奖赏夸赞，她辛苦了多年，除了月例高一些，在大小姐心里哪还有一席之地可得？

    近些年，在院里的其他小丫鬟口中，她更是成了低月牙一等的存在。

    就连新进院里的一个小丫鬟，都知道有事没事去找月牙讨好而尽力避开她，她在这里倒像是个多余的了。

    这些年来，为了弟弟在舅母身边能好过些，她提心吊胆地给柳姨娘递东西，只因当初大小姐说她事情多，让月牙帮忙出去找信差送还找错了地方，至今也不知东西送没送到，反倒是柳姨娘拿回来一封弟弟的亲笔书信，让她顿时心倾到了那边。

    此次若是事成，弟弟便能有个更好的去处，读书识字考科举，就会有个大好的前途。

    而伏雪院里没了月牙，她就是唯一的大丫鬟了。

    即便是有个万一事情败露，柳姨娘也说了有法子堵住小厮的嘴，只要她咬牙忍下逼问，以大小姐的性子定是不会将她处死，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她有着柳姨娘的许诺，最坏的情况下出了府也可以去找弟弟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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