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之前两年间的种种事情，沈老夫人虽没有确凿证据那些事情是柳氏出的手，但每一件都与她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沈老夫人先前还念着她曾经为沈向武献出的银两，现如今过去十几年，早已淡忘了许多。

    若事情被证实，万万不能再继续纵容下去了。

    她朝着一旁微微动了动眼珠，还没走的李婆子心领神会，出院门安排了丫鬟将柳氏带回去。

    另一边，伏雪院中的小杏满身狼狈，神情纳纳地趴在地上，双手被竹节打得肿了一圈。

    沈蛰寒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她在门口顿了片刻，侧身对着小柳耳语了几句，才抬脚走了进去，居高临下地站在小杏头前。

    小杏面前忽然来了人，身子不禁抖了一下，愣了愣才缓缓转动眼珠朝上看去。

    见是沈蛰寒来了，想必她是已经知道了库房那边发生的事情。

    算算时间，月牙现在应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小厮赤身交歓着被拽出来吧。

    她低下头去，面上狰狞一闪而过。

    沈蛰寒弯身下腰，玉指勾起她的下颌，杏眸微垂在她肿胀的两颊看了一遍，语调隐隐透着怪异的温柔：“疼吗？”

    “不、疼。”小杏难得看到她对自己如此温柔，上一次……或许还是她小的时候吧。

    沈蛰寒语气冷了几分，“到底是不，疼，还是不疼？”

    “不、不疼了。”小杏脸肿着有些说不利索，赶忙咬牙支起身子，朝门口方向看了看，似是很悲怆的样子：“大小姐，您找到月牙了吗？”

    沈蛰寒未语，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难过失魂的模样。

    小杏心中暗喜，又朝着周围看了看，没见月牙的身影，再次肯定了心中猜想，泪水哗地一下就落了出来，语气中满是委屈：“奴婢知错，是奴婢没能将月牙看好，才让她……”

    “让她什么？”沈蛰寒眸子微眯，凉幽幽的盯着小杏。

    小杏微微皱眉，莫名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哽咽道：“……让她受了委屈。若是今日奴婢能等着她一起回伏雪院，或许就不会出那等事情，大小姐也不会对奴婢生了怨气。”

    沈蛰寒闻言，在她低头用手臂拭泪的时候，眼中冷意迸发。

    她还什么都没说，小杏就已经知道了月牙会发生什么事情？刚刚还说月牙失踪之事与她无关，真当自己是傻子吗？

    “你可怨我责罚了你？”沈蛰寒收起情绪，微微一笑道。

    声音极其悦耳，甚至有一丝懊恼。

    小杏忙摇了摇头，“奴婢不怨，奴婢是您的人，您想要怎么处置奴婢也毫无怨言，只求您能善待月牙，她还小难免不懂事些，若是被赶出府，凭她自己如何能活下去？”

    沈蛰寒撇了撇嘴，叹气道：“刚刚祖母都去了，她已开口，我又能说什么？顶多留下月牙的一条命罢了，你们只是一同服侍我而已，倒是真担心她。”

    小杏沾了血的嘴微扬起一瞬，“我们处事这么多年，已如姐妹般。奴婢不忍她如此堕落，还糊涂地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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