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和钟子期又一次来到谢薇租住的小区。

    事隔近半年，谢薇早已经搬出去，而且两个人也从谢薇的房东那里了解到，谢薇不续租到退房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见过一面，连钥匙都是通过同城快递寄过去的。但她去验房的时候，房子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私人物品。

    谢薇租住的房间位于3楼，一个楼层有3个住户，隔壁和对面的人家也都是租住在这里的外地人，这个时间都在工作。

    一楼左侧101室的住户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妻，是本地人。林青敲响了房门，老奶奶开门见到是两个年轻人，就警惕地不肯让门，直到他们将证件拿给奶奶确认，这才把两个人请进了家。

    老爷爷正在阳台侍弄花花草草，看到老伴带进来俩年轻人，赶紧放下手里的剪子走到老伴的身边。

    “他们是谁啊？”

    “警察。”

    “你不会又——”

    老奶奶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赶紧打住了老爷爷的话，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也请林青和钟子期快点坐下。

    “你们说想问3月份的事？可是我连昨天做了什么都记不太清，半年前的事……我恐怕帮不上你们的忙。”

    林青顺着老奶奶的接了下去。

    “是啊，过去这么久，别说您了，有些事情我也想不起来。不过，您还记得3月初的时候咱们这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吧？”

    老奶奶右手拖着腮想了想，老爷爷反倒是有些忍不住的样子，林青又看向了老爷爷。

    “您是不是记得什么啊？”

    “记得！记得！那段时间下大雨，我这些花好些天没看到太阳了，而且这屋子潮哄哄，我那两棵树还长了白絮。”

    “这屋子里潮会影响树吗？”

    “当然了！我刚给它们浇完水第二天就开始下，还下个没完。而且那段时间咱们这小区门口跟黄河流过似的，门都出不去，后来还是等雨小了点，物业过来把下水道那井盖揭开，掏了烂树叶子才把水排下去呢。”

    “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就咱们楼上原来住着的那个小姑娘，那么大个雨还要出去上班，我看她在门口下不去脚劝她给公司打个电话请个假，她还不肯。我本来想把我以前买的雨靴借给她穿，结果一拿出来都碎了。”

    “楼上的小姑娘，是二楼吗？”

    “不是，是三楼叫薇薇。那薇薇人可好了，每天上班前见着我都跟我打招呼，还帮我在网上买东西。”

    老爷爷也跟着点点头，还指了指阳台的花架子。

    “那就是她帮我买的。这网上买东西可真方便，那么重的东西直接给我送到家门口。可惜啊，小姑娘搬走了。我就说让她教我怎么在网上买东西，她偏不肯，这下好了，买什么都不方便了。”

    “那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学会了就乱买东西？我跟你们说，别看薇薇人年纪小，可会过日子了。每次帮我买个米啊，面啊什么的，她都会计算好久，总能挑到最便宜的。她还劝我别赶那些打折啊促销什么的就买一堆，其实都是在浪费钱。你猜怎么着，去年一年，我们俩生活费真省了不少，过年给孙子孙女包了个大红包呢。”

    “您还记得薇薇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吗？”

    “记得啊，就是3月份。”

    老奶奶这次倒是很快就答上来了。

    “是她自己来搬的吗？”

    “对啊，她还来跟我打招呼，送了我好些东西呢。”

    “您还记得大概是3月的什么时候吗？”

    “3月……3月……”

    老奶奶看看老伴，老伴拿出手机翻了翻。

    “3月19号。我那天刚给树浇水。薇薇是20号一早就走的，那天早上她去买了三碗馄沌，两屉小笼包过来跟我们夫妻俩一块吃的，就当是送别宴了。”

    谢薇的房东和祁俊逸都说，谢薇是3月20号这一天通知说不续租的，看来她早在19号的时候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钟子期将这些都一一记录下来，林青又继续问道。

    “薇薇上下班的时间，你们了解吗？”

    “每天早上8点半左右出门，晚上回来的时间可不固定。”

    “那3月份大雨过后她都按时上班去了吗？”

    “嗯……说起来，好像突然有一天就再也没看到她出门了。”

    “一直到19号前都没见到，还是中间还是见过几次？”

    两位老人转头看着彼此，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老奶奶才有些迟疑地说道。

    “好像是一直到19号都没见着。那时候我还担心她是不是病了去敲过门，但是没人应。我们老两口有时候包个饺子什么的，都会给她送去点。我都是早上趁她没出门的时候去的。那天我也是端了一盘饺子去给她送，但人没在家。”

    “您还记得大概是什么时候吗？”

    “不记得了。”

    “那在她没出现的这些天，或者说在3月10号那天晚上，两位有没有听到或者是看到什么？”

    “3月10号？”

    林青点了点头，两个老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是薇薇出了什么事吗？所以19号她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吗？”

    “她的脸色难看？”

    “是啊。薇薇几乎不化妆，那天她那脸色特别不好，好像刚生过一场大病似的。人也瘦了不少。她……薇薇是出了什么事吗？你们是因为她出事了才来的吗？”

    两位老人都紧张了起来，紧望着两个年轻的刑警。

    林青弯了弯眼角，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没有，您放心，她现在在国外学习，过得很好。”

    “真的？原来她去学习了啊，怎么之前没听她说过有这个计划呢？她之前还跟我们说她负责的什么作品马上就要出来了，说忙过这一阵总算会有结果了。她的作品已经出来了吗？你们见过吗？”

    两个刑警摇了摇头。

    “奇怪，薇薇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啊，作品还没出来，她怎么就突然去国外学习了呢？对了，你们在查什么案子？跟薇薇有什么关系？”

    “您见过薇薇带朋友回来吗？”

    林青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她有个男朋友，我见过，小伙子不错。也有个女孩偶尔会过来玩，每次都会带束花给她。那小姑娘人长得可漂亮了，人也挺有礼貌的。不过……”

    老奶奶看了看身边的老伴，老伴摇了摇头，老奶奶却又点了点头。

    “不过感觉她们俩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成为朋友的人。那个小姑娘每次来都穿得特别漂亮，妆画得也特别漂亮，就是那种电视上会出现的明星，那种感觉。薇薇呢……她也挺漂亮的，但是从来不好好打扮自己。我也问过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她说她不会，还说有那个功夫不如多睡会觉。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子期取出两张照片递给两位老人。谢薇的照片是他们从谢薇之前工作的那家公司要来的，是在公司随便拍的用来办社保的照片。水芷珊的那张照片，是上一次他们去陈恒家的时候，水芷珊的妈妈车阿姨发给他们的。

    两位老人看了看。

    “对，就是这个姑娘。不过薇薇这张……薇薇本人可比这照片漂亮多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薇薇的那个男朋友3月份的时候还来找过我们，问我们见没见过薇薇，知不知道薇薇是什么时候搬走的，搬去了哪？我看那小伙子急得哦，我都有点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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