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都买了什么回来？”

    林青走到莫小艾的床边，取出一碗豆浆，一小包油条（里面有两根）放在她的用餐桌上，然后走回沙发上坐下，又取出了五碗东西，一包油条，还有一包茶叶蛋。

    “我看到这竟然有卖麻辣豆花的，就给你带了一碗。”

    钟子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又皱起了眉头，要抢过林青手里的碗。林青长臂向外一抻，任凭钟子期怎么抓都抓不到。

    “先吃豆浆油条，等你胃里有点东西在吃这个刺激的。”

    钟子期不满地瞥了一下嘴，然后乖乖地揭开豆浆的碗盖。

    林青又在口袋里掏了掏，取出四包榨菜。他拿起一包榨菜，一颗茶叶蛋送到莫小艾的桌上。

    钟子期趁机打开林青那份早餐检查了一遍，发现他那碗是红糖小米粥，一碗豆浆，又看了眼林青走过去送东西，都不忘拎着的麻辣豆花，只好取出一根油条用力地扎进豆浆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林青走了回来，刚一坐下就开始剥茶叶蛋，剥好了就放到揭开的盖子里，又撕了两袋摘菜倒进另一个碗盖里，这才端起碗吸溜了一口粥。

    莫小艾看着那两人再也不说一句话，认认真真地吃着早餐，这才吃起自己的那一份。

    警方已经查到了莫采昕，也弄清楚了莫采昕和水芷珊的关系，还查到水芷珊身体里的各个部位的去向。也正是因为这样，警方就怀疑上了自己，所以这才会跑去公司找她。

    但莫小艾没有想到3月份见报的那包尸块，竟然是水芷珊的。按照原定计划，水芷珊应该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就算她的家人发现问题，也无法找到任何线索才对。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莫小艾想到了一个人，唯一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因子，张微忱。

    发现他的存在，自然是因为那场爆炸案，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张微忱竟然是哈迪斯的创始人，而且他还大方地公开了哈迪斯研发的AI的源代码，供所有发烧友下载。

    复仇的计划是在听说哥哥出了事故的那天就开始酝酿了。但只要哥哥还活着，她就不能对水芷珊下手，因为她是哥哥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而且自从水芷珊知道哥哥遭遇了事故，就开始频繁地和哥哥接触，对他的关心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这让哥哥又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重拾自信，又开始认真工作起来。

    但水芷珊始终不肯离婚，不肯和哥哥正式在一起。

    那个时候莫小艾还不知道，毒气泄露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但哥哥的身体却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她不知道哥哥还能活多久，医生说如果接受手术，幸运的话就能痊愈，最差也能活5~20年，只要术后多加小心，就能避免复发或转移。

    但哥哥没有答应接受手术，只要水芷珊不离婚和他在一起，他就坚决不做手术。但他从来没有对水芷珊说过这些话，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会对莫小艾哭诉这些事情。醒过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莫小艾再一次意识到，如果哥哥不在这世上，那水芷珊也不可以继续活着。为了赎罪，她应该去那边陪伴哥哥。

    所以计划一定要做好。

    从那以后，莫小艾开始频繁地登入论坛，努力学习计算机相关知识。

    说来也是奇怪。过去她想努力学习这方面的内容，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理解那些东西。但自从她决定为哥哥努力后，那些原本像是域外文明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能理解了，能看懂了。她还轻易地黑进一家水产公司的监控。

    她开始看更专业的内容，学习更专业的知识。起初她也只能理解一小部分，可后来就像是触发了大脑学习这方面知识的开关一样，她能读懂每一个专业书籍，也渐渐地能够调教起AI来，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m。

    更神奇的是，当她调教了2年后，m慢慢地都不需要她去做什么，会诚实地按照指令自主学习公开的专业知识，还会简单地进行黑客攻击，学习更高端的内容。

    又过了半年，m已经达到了更高的水平，后台的字符串已经多到莫小艾完全看不完，也看不懂。但m能够清楚地理解她的需求，并很好地完成她委托的任务。

    哥哥的病情逐渐恶化，水芷珊虽然还是会去看他，但依旧不肯给他任何承诺。但每次见过水芷珊后，哥哥的精神状态就能好一些。

    只是这样自欺欺人式的好转并没有持续下去，去年年底，哥哥还是彻底离开了人世。

    莫小艾的复仇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而上天真的是眷顾她的，机会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吗？”

    有什么声音打断了莫小艾的思考，她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茫然地寻找声音的源头，这才发现是林青在和她说话。

    “那些够吃吗？要不要再吃碗甜豆花？”

    “不用了，谢谢。”

    “那这碗，我们就不客气地吃掉了？”

    莫小艾点了点头。心想，明明都是他买来的，还跟自己虚情假意地说这些做什么？

    两个大男人，你一勺我一勺，很快就将一碗豆花吃干净了。钟子期取出纸巾递给林青，两个人擦了擦嘴。

    林青看向莫小艾。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周震鸣抓的吗？”

    果然，周震鸣没有配合调查，警方的调查进展缓慢，只能来向自己寻求帮助。

    “我只记得不到1点的时候，我上了一辆网约车，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人就被绑在一个工厂里了。”

    这部分不能说谎，警方一定能通过监控找到这部分的内容，不然他们也不会顺藤摸瓜找到周明辉的家。

    而且就在她上车的时候，m就告诉她有人利用她的手段黑进网约车的系统，抢走了她的订单。

    “工厂？知道是什么工厂吗？”

    莫小艾摇了摇头。

    “里面挺空的，有很多设备，但是没有人开工，周边也很安静，从窗户往外看，也只能看到树。”

    林青拿起平板点了点，将屏幕调转过来拿给莫小艾看。里面正是北郊桃源农场的骨肥加工厂的照片。能找到这些，很简单。

    莫小艾配合地点了点头。

    “看着是有点像。”

    “然后呢？他们问了你什么，为什么把你带去了华宇大厦？”

    莫小艾又重复了一遍对钟子期说过的话。

    “我看着那些机器感觉很害怕，我觉得只要继续在那待着，他们一定会把我杀了，所以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跟他们说，不把我带到案发现场，就是周明辉的家，我就什么都不肯说。”

    这也是事实。毕竟她就是这么托人处理了水芷珊的遗骨，在骨肥加工厂待下去，根本等不到林青来救人。而且有些事情只能等到去了华宇大厦才能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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