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摆在莫小艾面前的路有两条。

    第一条，立刻采取行动，将m安全转移并彻底销毁。

    第二条，什么都不做，让自己和m的联系随着被强制毁坏的智能设备彻底断裂。

    如果莫小艾选择第一条，警方就可以跟着莫小艾找到m，然后将其当场扣下，再由徐淼对m进行分析，将莫小艾与案件相关联的线索找出来，给莫小艾定罪。

    第二条，也就是林青和钟子期笃定莫小艾一定会选择的一条。

    夏溪已经找到了m的所在，只是想要找出m的具体位置还需要一点时间。而莫小艾什么都不做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警方进行筛选，将m找出来，然后再对其进行分析等一系列的操作。

    事实上，从m藏匿的地点来看，莫小艾无法选择第一条，而且就算她冒险选择了，警方也将无法采取预期的行动，而要采取另一套行动。

    因为m被莫小艾藏到了华耀大厦的服务器房里。也就是说，莫小艾不可能亲自去将m取出来，而是要通过里面的内应。

    但她现在失去了和m的联系，也就无法以毫无痕迹的方式联系内应。这么做就像是在告诉内应，她已经处于危险当中，而内应则有机会独占m，或被警方找到被迫交出m以及和他联系的莫小艾。

    莫小艾绝对不会去冒这个险，所以她只会选择第二种。

    此时此刻，徐淼连同电话那头的夏溪，正在华耀大厦的服务器房里，努力在一排排的设备里找到m。

    一队的其余几人，正面对一堆线索进行梳理。孙锦炎乐得担起报告人的角色，一手拿激光笔，一手拿控制键，唾沫横飞地将近期的调查进展进行报告。

    “首先，我们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起源于5年前的药厂爆炸案，一共有14个受害者。”

    投影屏上出现了13个受害者的名字，第十四个莫采昕则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单独放在一侧居中的位置。孙锦炎又逐一点击那13个名字，这些名字的周边又出现与其相关的人名，或父母或兄弟姐妹或恋人，都用一条线进行连接。莫采昕也是一样的操作。

    “这个老贾我们是见过的，也是了解过情况的，现在人被单独请到了一间房里。”

    将老贾请过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他说是为了了解韩明宇坠楼案的相关事情，而是以警方想要了解华安科技的技术，考虑和华安科技合作为由，将人当做专家请了过来。

    之前林青和钟子期去华耀大厦要药厂5年前的监控记录的时候，曾嘱咐过宋毅，一定要将警方正在调查5年前的事情对安保部门的人保密。只要这一句话，宋毅就会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怀疑华安科技内部有内鬼，而保密就是为了防止风声走漏，让对方提前做好预防准备。

    毕竟没有找到m，就算是夏溪也很难还原被m动过手脚的“李德海是凶手”的监控内容。

    “只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对这个老贾进行过问话的工作，所以还不能断定是不是他把韩明宇送到了天台，但从目前的结果来看……”

    孙锦炎用激光笔在老贾和与他有关的那个受害者名字上画了圈圈。

    “应该就是老贾。也就是说，李德海真的是无辜的。好，我们再看坠楼案的另一个问题。”

    孙锦炎又按了一下控制键，13个受害者的名字瞬间缩小，整体向左上角移动，屏幕中间换了另一组名字，是3年前那起入校无差别杀人事件的遇难者名单，多数都是小孩子的名字。

    孙锦炎又逐一点击那些名字，他们的旁边也出现了一组相关联的人名，有5个名字被圈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了顾泽。

    “我们已经知道顾泽负责的工作是抛尸，这4个人，通过系统调查发现就是那4个神秘的殡葬师。”

    这4个人在孩子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收到了m发来的，那个犯人已经被惩戒的视频，以及4份报班收据单。

    m为4个人报了殡葬师培训课程的班，敦促着他们完成学业，取得资格证，还成功地拿到了相关工作。不过并不是在市殡仪馆，而是在一家私立医院的殡仪馆。几个人在那里磨炼技艺，终于“等来”了验证他们工作成果的那一天。

    只是他们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个人信息完全暴露，又被m严密监控，这两年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但m实际上也没有做什么危害到他们的事，而且还为他们解决了工作问题，所以他们还曾一度怀疑是不是那个杀人犯的家人为了弥补而做了这件事，又或者是哪个隐秘的慈善团体的善意。

    所以当他们被m的诡计调去做韩明宇的遗体美容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参与犯罪，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的名气响了，就被人高薪请过来了。

    而且“对方殡仪馆”（其实是m）的人说，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是外聘来的，以免让人怀疑华诚殡仪馆的专业性，就特意叫他们做了全副的武装，还告诉他们要尽量避开监控镜头，工作时间不必要就尽量不外出。

    虽然他们当时也有过一点点怀疑，但也没有多想。所以当警方找上来问话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神秘四人组的身份就是这样了。顺便再说一句，当时为张敏化妆的那两位大姐也不是普通人，我们按照林队你们给的思路去调查了一下，她们俩也是受害者家属。是亲属分割遗产不均，又遇上了房产证被转移拆迁拿不到补偿的问题，然后也是那个m给安排了复仇和工作。”

    孙锦炎兴致高昂的说到这里，又夸张地抱住双臂，皱起了眉头。显然他是在模仿林青对什么问题感到不满意的时候会做出来的动作。

    “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驾驶那辆安A51qS0的人，也就是将张敏绑架送到石云镇54号院的人是谁。”

    无论徐淼如何逆向追踪，始终都找不到是什么人上了那辆车。而陈钰通过监控拍下的一些模糊的照片，对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人进行分析，最多也只能还原那人的大致轮廓，从臂长推断出大致的身高。

    再根据身高和体型，与目前掌握到的人物进行对比分析，那个医生洛城的匹配率最高。但无论他们怎么询问，连支队长都亲自出马了，也没能问出肯定的答案。

    石云镇54号院的改装施工队，毫不意外地也是一组受害者家属团。他们也对自己做的事情完全不知情，只是本本分分地完成接到的工作任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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