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你们这么说，有个小小的疑问。”

    林白见几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眼前自顾自地思考就打破了沉默。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个李德海自导自演吗？不是好多厉害的黑客都洗白上岸转去当白客了吗？这手艺应该生不了，做这些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更何况这受到攻击的还都是他自己设计的东西？”

    “不可能。”

    夏溪否定得很肯定。

    “手法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种习惯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不是有意识的回避就能避开的。做这种事，想要做得干净只有使用最熟悉的手法才行，不然容易出错。而且华曜的防火墙系统我也看过，和那个人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夏溪的说法没人能反驳，毕竟他是最了解这些内容的。听过夏溪的解释后，林青走到一边给钟子期打电话。

    明明林青才是一队的队长，偏偏他又是个做事小心谨慎的，加上夏溪毕竟与他的关系不一般，有关夏溪的事情，他不方便独自决定和处理。

    听了林青的花，钟子期答应自己会私下里和局长父亲说一说，叫林青自己和支队长报告一下，两下里一说，这件事就比较好翻篇了。毕竟按照处罚规定，夏溪是不应该再利用电脑做一些违法的勾当的。不过只要事主不起诉，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只眼也没什么不行，更何况事主还很可能是一个杀人犯。

    钟子期那一边，在两个钟点工人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徐淼没能在那个家政公司老板的电脑里追踪到下单人的ip，陈钊也没能在那两个人的工具包里找到更多的细节。虽然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抱过太大的希望，但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还要劝服张敏的父母尽快把人接回去好好地送走。毕竟这地下四层的单间并不是舒服的地方。张敏经受的已经够多了，也该让她安心的闭上眼睛了。可是她真的能安心吗？李德海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杀她的真凶是谁还没找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回去火化了，她真的能安心吗？

    可是尸体身上能查的都查了，那个石云镇54号院能查的也都查了，陈钊更是恨不得多找到那么一丁点的灰尘，只要有就不怕查不到东西，可问题是真的没有。

    周明辉的家他也是三番五次地去了，里面是的确没有张敏去过的痕迹，也没有李德海去过的痕迹。但周明辉和韩明宇的痕迹却是到处都是，根本不像是做过打扫的。当然，如果不是警方在发现他们私自拆走玻璃墙后强烈要求，可能周震鸣都把房子打扫干净挂牌出售了。

    韩明宇的家也是调查过的，除了发现韩明宇患有疾病以外，就再也没什么新的线索。韩家没请外人来帮忙，都是韩明宇的妈妈苏思娅一个人在一点一点的整理，但看她那个样子很有自己搬过去住的意思。或许失子的母亲，想用这唯一的方法感受残存在房子里的属于儿子的气息吧。

    李德海的家呢？他的家是最容易出入的，房东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真的是天花板上的蜘蛛网，下水道里的水垢，都仔仔细细的查过了，再没有更多有用的线索了。

    刚刚他去支队长办公室报告案件调查进展的时候，支队长就明确说了，手里的案子那么多，都是要查的，碎尸案更是恶劣至极的，既然十多天了0405案再没有什么新的进展，ip追踪，资料破解又是需要时间和精力去做的，就只能慢着来。

    只要李德海不抗诉，不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就算警方想放人也是不可能的，只能先留着。支队长还听出钟子期话里有话，就叫他直接跟局长报告。

    但钟子期知道就算对局长说，也是一样的结果。不过至少他这么对支队长和局长挨个提上一嘴，到时候林青再说的时候，这两位也都有了准备，脑子冷静下来了，不至于会太为难林青。

    他这个副队长当的，真的是比队长难多了。难上加难的是，他还要想想这件事要怎么对队员说，尤其是孙锦炎和蓝馨悦。两个人都是刚到一队不久的新人，刚来就碰上两个大案，两个大案还都是没办法及时破获的，难免会扫了他们的积极性。

    更难的是林青，天知道他又会给自己什么压力，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估计到时候案子破了，他的半条命也没了。

    钟子期想了想，还是决定找个人分担一下这个重担。

    晚上9点，一队的人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向小吃店。

    本来这个时间小吃店应该早就关门了，钟子期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走进店里开口求老板娘，还没使出他预备的一二三，老板娘一听是他们要来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老板正坐在店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着烟，老板娘坐在旁边剥蒜。看到这几个人走过来，老板娘双手搓了搓，把黏在手上的蒜皮搓掉，然后一巴掌拍在旁边老伴的肩膀上，催着人家赶紧回去准备工作。

    其实这家店都快赶上局里的食堂了，想换换口味的同事准会到这里来吃点重口的东西解解馋，物美价廉味道也是没得挑。只是今天晚上，一队的人可不是欢欢喜喜地来聚餐的，每个人都耷拉个脑袋，呆呆地盯着桌子，也没点什么菜，就是一人一个主食。

    林青点的是他最常吃的青椒肉炒饭，钟子期最近沉迷汤面就要了一份鲜笋鸡汤面，郭立铭也是老样子点的是酱牛肉炒饭，孙锦炎必点一份三鲜炒面，徐淼也是一份鲜笋鸡汤面，蓝馨悦跟着林青点了一样的青椒肉炒饭。

    点完单，几个人还是不说话，徐淼依旧是取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桌子。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点餐，厨房里就开始往外端，就好像算准了他们要来的时间，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样。不过端上来的却不是他们点的，而是清透的鸡汤，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老板娘把砂锅放在正中央，不等他们反应就拿出小碗，一碗碗的盛给每一个人。

    “先暖暖胃，剩下的马上就好。”

    第二道菜也是很快就上来了，蒜蓉空心菜，还配了一小碗特制的香醋和辣油。第三道是清蒸皮皮虾，侧线都剪掉了，掀开背壳就能吃到里面鲜美的虾肉。第四道是酸甜的茄汁鱼，最后一道是肥而不腻的把子肉。

    除了第一道青菜和最后一道肉菜，费事的海鲜料理可不是这家以快餐、家常为卖点的小吃店的菜品。

    林青一看就明白了过来，对上钟子期那双湾湾的眉眼也忍不住松了嘴角。

    “婶儿，麻烦你传个话，叫她忙完了就过来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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