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了挺长时间，就在秦朗要挂断的时候，小吴终于接了。

    “小吴，你在哪？”

    “秦副队，嘿嘿，小吴我不辱使命，人找到了！”

    小吴虽然在笑，但是嘶哑的嗓音还是让人立马想到了他一定很疲惫。

    “在哪？”

    小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在我车上呢！这老小子以前是个惯偷，这才出来没几年，又犯病了，偷了邻居家一辆电瓶车。人家有监控看到是他，上门要弄他，结果他连夜就跑了！那我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呀。所以，我连夜就追到他老家，给他堵家里了！”

    秦朗一听人跟小吴在一起，心放了下来，又问，“你现在在哪呢？”

    “百源县！这老小子老家在这。正往回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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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朗忍不住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百源县离A市三百多公里，小吴这肯定是一夜没合眼了。如果在连续开车，有可能出危险。

    “你给我消停点，不要命了是吧？我马上帮你联系当地公安局，睡一觉再回来！”

    “秦副队，我没事！真的！我早点回去，咱兴许就能早点破案！”小吴还想坚持。其实他昨晚有时间告诉秦朗情况，但是他就想好好表现给秦朗看，他吴小伟是好样的，是有资格做他徒弟的。

    秦朗此刻确实高看了小吴一眼，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新手能这么拼，确实和自己当初那股劲头有点像。但越是这样，就愈加放不下他连轴转着拼。现在他真切感受到了齐勇当初带他时那种感觉。既希望看到他努力上进，但是又时时想着不让他以身犯险，有了危险，宁愿自己冲出去。

    “服从命令！”秦朗沉声道。

    电话那端的小吴顿了一下，响亮道：“是！”

    刘黑塔见秦朗挂了电话，凑上来问：“小吴找到那个收废品的了？”

    “对，找到了！连夜跑百源抓到的！”

    “怎么？一个收废品的跑什么？”万进一脸不解，他是生怕再给牵出什么案子来，他已经够烦了。

    秦朗简要把刚才小吴所说的情况说了一遍，众人这才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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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黑塔晃着脑袋，“啧啧，小吴这小子可以呀！我说小李子，你看人家，你看你？”

    李谦都懵了，“不是，老塔，我怎么了？我没废寝忘食啊？我也很拼的好不好？”

    刘黑塔翻了个白眼，“你就在办公室敲敲电脑，还好意思说拼？”

    “刘黑塔，我跟你拼了！你看我这眼圈？啊，比国宝都不差啥了吧？你眼睛是日盲吗？”

    李谦张牙舞爪，引得众人一阵大笑。小吴带来的这个好消息，总算让大家轻松了一点。

    ……

    谢宇轩的卧室里还亮着朦胧的夜灯，穿着睡衣的他默默坐在吴莫语身边，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吴莫语轻抚儿子的脸，微笑道：“小轩，不早了，该睡觉了！要不然会影响长个子的呦！”

    “妈妈！”谢宇轩看向吴莫语，“你会没事的对吗？”

    自从秦朗上门之后，他越来越无法安静下来，似乎有一层阴影缓慢但不可阻挡地向他遮蔽过来，他感到窒息，却无力反抗。他担心，担心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爸爸，健康，尊严，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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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再失去妈妈，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吴莫语轻轻将他抱紧，轻轻贴着他微凉的脸颊，“放心吧小轩，妈妈不会有事的！相信妈妈！先睡觉，好不好？乖！”

    “嗯！”谢宇轩低头答应了一声，缓缓躺在床上，牵着妈妈的手却没有放开。

    “妈妈，你可以陪着我，直到我睡着吗？”

    “傻孩子，都多大了还撒娇？不羞！”吴莫语轻轻嗔怪了一句，抬手在儿子鼻尖上温柔地刮了一下。

    谢宇轩乖乖地将被子拉到了肩头，露出一抹浅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手却仍旧没有放开。

    吴莫语静静看着儿子的脸，微笑渐渐退去，嘴角渐渐垂落。连谢宇轩都感觉到了危险，她又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呢？

    她明白，秦朗不会善罢甘休，他绝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当他问起那个冰箱的时候，她也是吃了一惊的。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个线索。但是她处理冰箱之前反复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并不觉得他能发现什么。甚至，那台冰箱他能不能找到都另当别论。

    她重新回忆着所有的经过，仔细分析着每一个细节。再三确认之后，她重新放松了下来，抬头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儿子已经入睡一个小时了。那眼皮下微微颤动的眼球说明，他已经睡熟了。

    轻轻放开儿子的手，她缓缓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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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不要抓我妈妈！”谢宇轩忽然大喊出声，两只胳膊在空中飞快地抓挠起来。

    吴莫语连忙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儿子颤抖的身躯。

    谢宇轩睁开了眼睛，紧紧抱着妈妈，呜呜哭了起来。吴莫语的泪水也顺着腮边滑落进嘴角，满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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