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市长说道：“既然来了，你就说吧，不然这个午饭也吃不下。”

    黄秘书说道：“那我就斗胆了。不管对与错，这只是我的私人意见。”

    诸葛若兰略有些嗔怪地说道：”我诸葛若兰是那样小气的人吗？你尽管畅所欲言。”

    黄秘书似乎得到了鼓励，他说道：“我痴长矜宥几岁？也许我与他并不存在什么代沟。”说到这里，黄秘书长略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欧阳市长与诸葛若兰的表情，随即他继续说道：“矜宥搞的民营企业，还是颇有些成就的，他能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数十万，救助这个电子产品厂，就很能证明他的能力与高尚的品德。”

    欧阳市长哼了一声，说道：“电子产品厂，不还是倒闭了。”

    “那不是矜宥的错，这是体制的问题。”黄秘书为小黑虎辩解道。

    诸葛若兰听着黄秘书的话，很入耳，不停地点头。

    “你是怀疑国家的政策罗？”欧阳市长冷着脸反问道。

    “国 家 领导 人不是也说了，改革势在必行，而且是要摸着石头过河嘛。”黄秘书继续发表着个人的观点：“从目前的总体局势而言，国营企业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电子产品厂只是首当其冲罢了。如何抓住这个切入点，搞好改革试点，才是当务之急。”黄秘书说道。

    “你谈的是私事吗？”欧阳市长不满地问道。

    诸葛若兰插话了：“你何不听黄秘书说完，再下结论呢？”

    黄秘书有诸葛若兰帮场，继续说道：“电子产品厂的倒闭，我们都很痛心。正因为此厂是本市第一家面临倒闭的国营企业，而且规模不太大，所以市政府才下了这个决心，进行改革试点。如果就因为国有股权份额的问题，谈判破裂。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可是很伤脑筋的。数百人的安置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将带来社会的动 乱；既然是倒闭了，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为国有资产彻底成为沉没成本，清零的问题，这还不包含倒闭后一系列的债务清偿的问题，又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动 乱因素。假如，我们这次不坚持国有股份占有51%，多多少少还可以保有一部分国有资产，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将交付给年轻有为的矜宥去处理，一方面，作为改革的试点，减轻市政府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能彻底地放开手脚，让矜宥发挥自己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此言有理，不给年青人一个机会，怎么能证明他的能力呢？”诸葛若兰敲着边鼓。

    “万一失败呢？”欧阳市长问道。

    “这不就是个试点项目嘛。摸着石头过河。”黄秘书解释道。

    “是啊，摸着石头过河，如何保证万无一失呢？只有放下一切的包袱与顾虑，才能闯出一条可行的道路。”诸葛若兰继续帮腔道。

    一番谈话内容，是傻子也知道，黄秘书与诸葛若兰是同党，穿一条裤子。欧阳市长能不知晓吗？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毫无改革经验的欧阳市长也很茫然。

    欧阳市长在沉吟了很久后终于发话了：“国有资产份额之事，我可以不再坚持，可是，转为民营企业后，该厂的所有改革事务必须上报市政府批复后，才能实施，特别是人员安置问题。”

    ……

    有了欧阳市长的指示，下午复会后，作为重要议题，被提了出来。

    翠花代表着龙腾电子商贸公司发言了：“既然是改革为民营企业了，涉及到今后的企业经营方式、方法及经营方向，完全是商业秘密，无需事事进行汇报。也正因为龙腾电子商贸公司占有超过51%的股权，因此，龙腾公司必须有绝对的经营权、财权、人事权，这个无法商议。”

    翠花此话出口，会议的商谈，再次陷入了僵局。

    诸葛若兰来到了会议现场，她私下里，约见了翠花。

    “目前，这是本市市政府的最终决策，我能够作的努力，都尝试过了。”诸葛若兰向翠花摊牌了。

    翠花沉吟了片刻后回复道：“如果龙腾电子商贸公司不具有经营权、财务自主权、人事决定权与国有股份占有51%有何区别呢？这还算是改革吗？”

    诸葛若兰面现难色地摇摇头。

    “只有打破固有的条条框框的束缚，才能算是真正的改革吧。”翠花补充道。

    “我很赞同你的想法，可是，我已经尽力了。”诸葛若兰说道。

    翠花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翠花表态道：“我只以个人的身份向您透露，希望您能保密。”

    接着，翠花向诸葛若兰和盘托出了龙腾电子商贸公司接下来的经营方式、经营目标以及即将上马的项目，翠花也一再强调，这是小黑虎二年多来的精心准备与策划。

    诸葛若兰听得很入神，很显然，她很赞同翠花的观点，心中也有了底气。

    翠花继续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坦诚布公地透露龙腾电子商贸公司的商业秘密，希望您能够理解。”

    诸葛若兰继续问道：“关于人事方面，你将作何安置呢？这将是影响到社会安定的重大问题。”

    “人事安置的问题，我可以退让一步，也是最后一次。在这方面，我也向您汇报过的，小黑虎在这二年中，也尝试过了，是较为成功的。可以公开地上报市政府讨论落实。”

    诸葛若兰终于起身了，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品德高尚之人，从不居功自傲，我家的矜宥也多亏了有你相助，才有今日的成就。废话也不多说了。”诸葛若兰拍了拍翠花的肩膀。

    诸葛若兰走了，背向着翠花，她叹息着走了。

    诸葛若兰的叹息并不是否认翠花的才能，而是叹息相见恨晚，以及她目前已成为他人妻身份的遗憾。

    当天下午，没有任何的进展，商谈再次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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