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寒冰铺天盖地，另一方悠悠紫火宁静燃烧，但却有着相同点，便是攻击之剧烈几乎令人诧异侧目。

    溯源有上前过，然而他却觉得凤曦似乎在有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这却是无奈了，他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天怒人怨残害少女的事情，只是想提醒凤曦一声保留余力咋就避之不及了呢？

    然，事实却是，太阴幽荧并不喜欢与除了凤曦之外的人类接触！

    她对人族的不喜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从许多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来看，却表达的很明显。

    想想兽族是因为人族的残冷杀害才导致落魄，太阴幽荧能忍住不朝这些人出手就不错了，还想让她和颜悦色的陪你聊天？确定不是白日梦没醒的缘故？！

    ……

    如今凤曦对火灵根的运用却是炉火纯青了，也许是火属性的杀伤力比水属性要强上许多，凤曦反而会更加偏斜像火灵根，水属性只会出现在补刀的时候。

    而空属性这种如同开了挂般的能力，自然被凤曦加入了战斗中。

    “万剑归宗！”

    一声轻喝。

    灵力长剑自手上凝成了形，却是一刻不停手舞长剑在中远距离上游走着，而无数一如当日凤家的盛况再次浮现，数不清的长剑自填塞满了这方空间，剑尖所指！呼啸而去！

    “凝神屏息！”凤曦身影微微一顿，手中长剑倒握负于身后，单手在胸前小幅度地上下一划间，白色身影居然诡异的在阳关下离奇消失！

    此为九霄剑法第二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个道理在九霄剑法中一样通行，隐去气息与身影，将己身融于自然，形同虚无，是为无形无影之杀机。

    然而。

    凤曦的举动并未因此停下，可以说，九霄剑法的前三式都是连贯着的。

    一昧的强势并不能击退强敌，可若是借力打力，在消耗极小的情况下换取最大的成果，才是醉尘门的精髓之处！

    万剑归宗和凝神屏息便是如此，显然很照顾门人。

    打不过是吧，跑啊！

    跑不过？行了，等死吧。

    清寒的声音无处可寻，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令人定位不到，缥缈身影自半空中乍现，然而随之一道寒光射入！打中的却只是残影：“幻化万千。”

    余音落。

    瞬息间，当真变成了无数个太阴幽荧冷若冰霜却倾城绝美的容颜上，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齐声冲伏凃道：“我们来玩游戏如何，你猜猜，哪个才是真身？哈哈，注意来！水火相融，阴阳两极，化万千变化，万剑归宗！”

    再是微寒的声音赫然道。

    随时水之柔……

    凤曦一手缓缓抬起，顿时数以万计的身影同时抬起，连同神态都保持得如同镜面中一般无二！

    缕缕细水自指尖缓缓缠绕到臂弯处。

    “然，水之刚，即为冰。”凤曦轻语着，身上的气息猛地急剧下转，不同于太阴幽荧那刺骨寒冰，凤曦所散发出的虽为寒气却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脚下覆盖上了一层浅薄的寒霜，而便在此时，凤曦缓缓抬起另一只手，一缕紫火如同鬼火燃烧般在手中跳跃着，同样是指尖发起缠绕交错着至臂弯处。

    凤曦的身后，却是在这刹那间！赫然，一抹黑意带着一道白光的霎时出现，好似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般自她身后缓缓出现，形成一个圆形的黑色漩涡。

    凤曦抬臂时，身后灵剑再次幻化而出，却又与第一回的存在不同。

    原先是纯白的灵剑上，一紫、一蓝，正如藤蔓般相互交错着，而它们的汇聚点却是一点蔚蓝，夹杂着的星星点点就和星空上的星辰一般令人遐想连篇……

    “我知道这个杀不死你。”凤曦看着自己身旁，而众多的太阴幽荧自然也是如一仿照着，无数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时，那场面肯定是已经让人眼花缭乱到一个地步了。

    伏凃没有没说话，只是他的自身气息却俨然拔高到了一个境地！

    在这方场地上方，可见乌云的笼罩已经让这里变得不见天日，而除了这块位置外其他的天空，依旧是天蓝的。

    双方蓄势待发。

    而凤曦此时疯狂的抽取着灵力，不断的利用空属性在灵剑上加强，此时，一击定胜负！

    由于她正在进行着筹划这重要一击，按照自己所想的，每一分，每一秒，所消耗的灵力绝对是常日所难以想象的。

    而让凤曦松了口气的却是，太阴幽荧回到丹田处的生命之气已经正在减少，也就是说，如今生命之树反哺过来的生命之气也就这么多了，虽然还在进行着，然而，流量总算不是滔滔江水回到了涓涓细流中。

    维持着这种状态下去，足够凤曦和太阴幽荧消耗到大战结束回归各自身体为止。

    成了！

    当凤曦不再抽取灵力时，身旁最近的几柄灵剑上的实质已经和真剑没有什么差距。

    回想着当时自己踏进这里时，从远处感受到的斩杀特性，那才是一柄真正的武器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而唯有熟知自己手中武器的人才能充分利用了武器发出了寒芒时，进行无限扩大从而造成大面积的伤害！

    凤曦指尖轻触灵剑。

    刹那，一抹寒芒自指尖前忽然快速的横竖乱切最终击向地面……而这，还只不过，是一道五厘米的寒芒！

    灵气毕竟不是真正用于锻造武器的材料，灵力同样一样，因此它们所幻化出的武器凤曦还能寻处几乎不存在的寒芒可谓是对念力的捕捉，已经无人可及。

    然，其实凤曦并没有对念力有过多的认识，她只是大部分时间闲着无聊的时候，便想着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所谓的知识广博也是因为凤曦这种不算勤奋的勤奋，所得来的。

    腾云驾雾，在凤曦看来早已不是仙者的专利。

    哪怕是现在，只要凤曦达到融合期，那么招招手的事儿配合念力，从天上弄下来一团云当床都是小意思！

    “看来，还是很有必要寻一把剑的。”两手空空惯了，凤曦不再像从前那根树枝就能当剑使，可说着容易，在现在这时候她真不知该去哪寻。

    而雾都方面有着秦无霜，凤曦用脑壳想都知道这位应该不会如她所愿的，只能将希望放在雾都外了。

    比如，那位可以发挥出斩杀特性的人……

    虽然心中的心思辗转着，然而凤曦却没有忘记自己眼前还站在一位浑身上下都写满大写的‘麻烦’二字的家伙，还是，别拖了。

    “去！”凤曦厉喝。

    顿时，随着她一声令下，连同她自身也俯冲而向伏凃，她若不动，幻化万千就等于白白施展了多此一举又是何必呢。

    所幸她还是事可以做，手中手印不断的发出微弱的红芒，手腕处流淌而出的一丝血迹……以及，弥漫在空中浅淡的低吟声，字字道出，却说着完全听不懂的音节，很是轻和。

    灵剑穿空，锋利的剑尖在毕竟之前，赫然间，无数道亮白光在伏凃的眼前乍现！俨然一副要亮瞎他眼的节奏，只是可惜，这并非全无伤害的亮光。

    符术经过吟诵犹如在剑身上添加了几分的锋利，与灵剑缺少的金属性！

    而凤曦的身旁，无数太阴幽荧不断冲向伏凃皆被撕碎，最初的灵剑抵达时，只存在了片刻的停顿后便被那只大手捏的只剩下一堆灵力的光芒无力朝地面落去。

    然而，附在剑身上的紫光和蓝光却在这时发挥了它们的作用！

    随着伏凃面无表情的破坏越来越多灵剑，而空中回荡着的符术则有一道紧箍咒般赫然猛地将他的双手死死控制住，使其无法再发挥一点点的力量移动半分。

    脚下。

    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成形着，而随着符术的出现，猛地被夸大了三倍，直接将这片废墟笼罩在其中！

    自然毫无例外的，所有被黑洞吸入其中的事物都将被一股力量粉碎随后“吞入腹中”。

    “你输了呢。”凤曦轻声道，目光并无一丝的怜悯，反而溢满了笑意，那声曾经对卿炘说过的两个字从她口中道出：“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声恭喜？”

    毫无生气的双眼直视注视着灵剑仿佛比之前还要强上许多，身上的火焰不断的吞噬的护体罡气，而坚冰则让他的黑色灵力完全冻结，星星点点的空属于更是将他的力量不断的抽离体外。

    越是反抗，吸力就越强！

    而当伏凃彻底没有余力之时，伴随着‘噗呲’的一声。

    血肉被利器刺穿的声音，但这一切就如同是一个开始，随后又有几把灵剑刺穿，之后……

    而当万剑归宗即将结束时。

    所有的灵剑自伏凃的身上消失，却是在空中聚集幻化出了一柄放大版的灵剑直接再度刺去！

    黑色的鲜血不断的挥洒在地面上，然而，那双目光还是没有一点的动静，木然的神情，伏凃却是将眼移向了半空中缓缓落地的凤曦。

    嘶哑的声音早已听不出原样，甚至连辨别都难以，然而，凤曦听了却是瞳孔骤然一缩！

    “恨。”

    他说道。

    简短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却被说的如同吃饭喝水般平淡，说着恨，然而却听不出他的语气中含有一丝的恨。

    而最让凤曦在意的，应该就是本五意识的人忽然回答了她许久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她原以为，也许她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论是恨与不恨，提出那样问题的自己都显得无比幼稚与天真。

    为什么，要在杀死人后这么些年来，才考虑起这个问题？

    觉得可笑，然而凤曦却笑不出。

    可随后，便又听见伏凃嘶哑然而辨析度比之前要高上许多：“恨你为什么杀了，却不选择以绝后患。”

    “你觉得那是在留给我们轮回的机会，却不知道，那并不生的机会，而是又一次无止境的……生不如死的机会，这是你的残冷。”

    空洞的目光，还是无神的，语气也还是平淡的，一切，仿佛都是安静的。

    妖治的红光开始消失。

    而空洞的目光忽然如同注入了那么一缕的光彩般，虽然还是死一般的平静，然而身上的狂躁之气却消失无踪，纵然身上的伤口以及足以废了他所有的修为，但他还是选择了从地上站了起来，而此时他的丹田，也已经被那最后一剑完全击毁。

    符术之威，天地之能。

    又岂是可以他可以抵挡的了，加之，真正要命的却是灵力中那蕴含的生命之气。

    三千发丝在他的脑后微微飘荡着，这个不属于世界的孤独，令人不禁停滞了呼吸，他说道：“别再犯傻了，不是谁，都是卿炘，更是不谁都是第一代第一使徒。”

    凤曦身躯微微一颤，双眸微微睁大，良久后，垂眸敛下了眼中的思绪，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狠心下手，那边便从此一狠倒地吧。”

    “毕竟你也不知道，你的放过是否真的是拯救，或许是将人推入地狱后最后一丝助力。”

    轻浅的微风拂过，席卷走了回荡在空中已经抹不去的血腥味，然而值得庆幸的却是，头顶的这片天空总算恢复了它原本的清澈，不再乌云笼罩。

    伏凃没有卿炘那般转世投胎，他的神魂并没有保住而是染上了煞气即便转世也只会促使另一个魔修的出现，所以，他选择了神魂俱灭！

    “也许死亡也是一种另类的轮回。”伏凃的身影即将逐渐虚化消失前，可以看见，从他的脚部开始点点白光正在纷纷上涌，无声的吞噬着他的神魂。

    至于躯体……

    早就沦为心魔最后的的点心残渣了。

    死无全尸，尚且不过尔尔，死而无尸哪怕的最后一点足迹也消失，才是世间真正的消散。

    “虽然没有卿炘那般幸运，但，能解脱对于我而言已经算是足够的了，你也不必过于自责，神尚且有过错的时候，何况是人。”而神，那种高高在上的生物，最大的错误便是创造了人族。

    原罪，自人而起，也将因人而终。

    “去寻你的同伴吧，他们，遇上了一些麻烦……”在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时，伏凃缓缓合上了双眼，此时神魂的消散已经蔓延至胸前。

    从头到尾，他没有透露过凤曦这两个字，即便他知道眼前之人的神魂早已是曾经熟悉的那个人，可他依旧没有选择说破，左右说道时，没有提起不该提的一个名字。

    至于卿炘。

    想必在伏凃的心目中，他应该是羡慕不来的。

    而在经历了这么多完全超出了他最初预料的事情后，他早已散失了再去争辩或是不甘于什么，这双手所造的杀孽，他只希望能因他的消散一并消亡……

    “多谢。”凤曦抬眸，郑重道。

    “不谢。”

    伏凃唇角微勾，却起伏并不明显，然而凤曦却能感受到伏凃此刻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是我，应该多谢你的那声‘恭喜’，此时不算喜事，只怕余下也没有喜了……”淡淡的落寞，虽然被逾越装点着，然而，却掩饰不过内在的失落。

    ……

    一切消失时，因为凤曦在针对伏凃之时，为了让灵力加快消耗因此有产生了一次法则，结果超乎凤曦所料，原本只是凑数的居然还整成了！

    完全水到渠成，之间没有半点的阻碍，这让凤曦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已经掌握这种超出她修为应该掌握的能力。

    要说意外，那固然是有的，可要说震惊可就免了吧。

    重来一次，她吃的惊已经够了，对于自身再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凤曦如今也学会了继续维持她一贯淡定的形象。

    这世上难道还有比她身世更让人吃惊的么？

    没有。

    所以，凡事还是需要一个对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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