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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拜别恩师

    ??晋宣帝司马颉承平17年十一月二日,

    来老公爷的府邸内,来老公爷正和几位自己的心腹议事。一封战报在众人手中传看,这封战报乃是北上大军统帅齐思恭齐老将军发来的战报。

    来老公爷见几位心腹都仔细看过了战报,拿起桌上那个官窑精品的茶杯,喝上一口,润了润嗓子,杯中乃是极品的香茗,这种茶叶一年也就产七、八斤,全部供奉皇家,寻常人家便是有钱也是买不来的,来老公爷乃是好茶之人,所以皇家每年都会赏赐来家一部分香茗。

    放下茶杯,来老公爷望着自己的心腹们问道:“诸位,都说说吧。”

    兵部职方郎中周大人又仔细斟酌一番后说道:“大人,此次齐老将军沿大路依次进兵,军容齐整,进退有据,学生不信天下有人能撼动此堂堂之阵。”

    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来老公爷,之间来老公爷面无表情,不知自己所言是否合了来老公爷的心意,一时内心忐忑惴惴不安。

    余下众人也纷纷进言,所言无非就是在说齐老将军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云云,这些人如此说无非就是因为齐老将军乃是来老公爷亲自保举的大将,自然要为齐老将军说好话,不然岂不是不给来老公爷面子。二来齐老将军也是本朝的耆老名将,此次进兵也确实无懈可击,在座的也非是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辈,不然也入不得来老公爷的眼,这些人横看竖看也看不出老将军有何破绽。

    来老公爷环视在座诸人,唯有自己的幕僚李若虚肚子座在厅中一角,浑然没有理会诸人的言语,若不是依旧正襟危坐便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来老公爷也知道李若虚的脾气,此人胸中才学确实不凡,见识更是卓越,奈何心高气傲,若不是自己有恩于他,或许还留不下李若虚这般人物。

    说不得来老公爷只好放下身段问道:“若虚也说说吧。”来老公爷话音一落,厅中众人立刻噤声,纷纷望着好似云游太虚一般李若虚。

    关于这位李先生在座诸人都是认识的,此人少年之时便以博思敏捷而声名鹊起,年轻时却不安于寒窗苦读,学着古人游学天下,十余年间足迹踏遍中原各处名山大川,交游广阔知交遍天下,甚至连科举都被他抛在脑后。

    数年前,其一好友病入膏肓,李若虚前去探病,好友弥留之际握着李若虚的手说道:“吾尚有杀父之仇未报,死不瞑目。”

    李若虚更无一句多言,仗剑杀入好友仇人家中,亲手斩下仇人的首级,送到好友的病榻之前,使好友得以含笑九泉。一时李若虚之名名动天下。奈何国有国法,毕竟乃是杀人重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仗剑杀人,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国法不容的死罪,不久朝廷海捕文书明发天下缉拿李若虚。此时的李若虚却不慌不忙的步入来家,和来老公爷密谈一夜,之后来老公爷收下李若虚入幕来家,一个杀人重犯摇身一变成了来家的座上之宾。

    李若虚起身正了正衣襟后留下一句:“朝廷自然等的起,可是陛下怕是已经没有等下去的耐心了。”之后,浑然不顾在座众人诧异的眼光,自顾自飘然而去。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齐老将军的战报,也看到了三交行营驻泊都部署张昭允的战报,太原已经是危如累卵朝不保夕。而皇帝对于齐老将军的印象也一落千丈,认为老将军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年的风采了,甚至在手诏中责备老将军手握重兵却逗留观望贻误战机。同时派出了姚古、张灏二员战将统帅军队北上支援齐老将军,要求齐老将军立刻发兵求援太原。朝中许多重臣都劝皇帝莫要一意孤行,王相国也多次劝诫可惜皇帝都不停,一日数诏催促齐老将军进兵。

    面对诏书上越来越严厉的用词,齐老将军知道皇帝已经没有耐心等待自己谨慎进兵了,当年大唐名将高仙芝镇守潼关时,宁死也不愿意开关同安禄山决战,最后这位一代名将没有死于疆场,而是死于国法,同时被赐死的还有另一位大将封常青。接替高仙芝帅印的哥舒翰也是位大将,“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胡马,不敢过临洮。”的诗句至今都在民间传唱。而就是这样一位勇猛的大将,却被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边令诚所逼迫,明知出战必死却不得不出关于安禄山决战,结果官军战败哥舒翰突围时被他手下的胡将火拔归仁捆绑起来,去向安禄山投降,哥舒翰的一世英名也付之东流。

    齐老将军到也知道哥舒翰的这段典故,不想自己今日却也落得同一个下场。齐老将军被迫留下辎重粮草,三军轻装出发,同时约定姚古、张灏两军分道俱进。

    不久,齐老将军部的前锋进抵距离太原二十里的石桥,中军到达寿阳的石坑,由于一路上没有遇到鲜卑军抵抗,以致这员久经沙场的老将犯了麻痹大意疏于戒备的兵家大忌,真的认为是天佑我朝,鲜卑可能真的是在太原围城数月损失惨重后继无力要撤兵了。当齐老将军接到斥候报告榆次方面有鲜卑兵袭来的消息后,误以为是鲜卑军北归的零散部队,岂料却是前来阻击的鲜卑军主力,鲜卑大将独孤翰亲自统帅的大军,其中不仅有鲜卑本部的人马,还有来自大漠的五万铁骑,这只巨兽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齐老将军的大军一口吞下。

    朝廷大军仓猝应战,靠着将士们的骁勇居然五战三胜,苦苦前行。然而,惧敌怯战的姚古部将焦安节慌报军情,奏称鲜卑军主力已经赶到,致使姚古、张灏两军逡巡不前,未能按照约定与齐老将军部会师。当齐老将军部被迫撤退到杀熊岭时,再次遭到鲜卑打军重兵围攻,军粮短缺、士气低落的朝廷大军几乎全军溃散,身边仅剩百余将士的老将军身中四创仍然裹伤力战,最终为国捐躯饮恨疆场。击溃种师中部后,鲜卑军主力从容回师,在祁县以东的盘陀击溃姚古部,在交城击溃张灏部。

    至此朝廷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更是雪上加霜,太原依旧被鲜卑大军重重围困,不同时朝廷在也没有能力组织军队北上救援了。来老公爷得到齐老将军全军覆没,老将军战死沙场的战报后,悲痛欲绝,直恨不能亲自提枪上马和鲜卑人决一死战才好。

    话说鲜卑大军一举击溃齐老将军所部的同时,由鲜卑战神独孤恪亲自统帅大军已经逼近了黄河,这是朝廷在北方最后的屏障,万万容不得半点的闪失,来老公爷令宣抚副使折彦质统兵12万、佥书枢密院事李回率骑兵万余,在黄河南岸据守,令河北、河东路宣抚使范讷统兵5万,驻守滑州、浚州,以阻南下的鲜卑大军。独孤恪见晋军有备,立刻转兵恩州,趋大名,在李固渡过河。黄河北岸的晋军不敢和鲜卑交战,立刻烧了浮桥、船只等物件后退到了黄河南岸的广固城内据守。

    独孤恪见晋军放弃黄河天险,觉得莫名其妙,鲜卑弓马固然冠绝天下,可是鲜卑战士都是旱鸭子,上了战船万万不是晋军水师的对手,独孤恪觉得其中必有阴谋,下令手下四处收集了十余条小船,先以轻舟渡过黄河试探晋军虚实。

    奈何独孤恪聪明一世,也有失算的时候,晋军放弃黄河天险根本就没有什么阴谋可言,其实就是统军的晋军将军就是一胆小如鼠之辈,根本没有出战的勇气,一听说鲜卑大军来了,立刻吓的跑去了南岸,还是几位尽责的指挥们在撤退之前烧毁了黄河上的浮桥,多少也算是迟缓了鲜卑大军过河的进度。

    就这样鲜卑的大军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仅仅用收集来的十几条小船就安然的渡过了黄河天险。

    此时广固城中的守将就是被密副使方震推荐过的那个文韬武略便是先帝在世之时也盛赞有加郑安远郑将军,不过在郑安远之上还有一个朝廷派来的观察使段曦。

    郑安远骁勇有智谋,面对来犯的鲜卑大军对段曦说:“独孤恪颇善用兵,加之众盛,若听其济河,进至城下,恐虽乞降,不可得也。请大人在此固守,末将帅精锐拒之于河,幸而战捷,大人帅大众继之,必有大功。若其不捷,退守也不晚。”奈何段曦一介书生,那里知道行军打仗的这些门道,只觉得出战未必战得过鲜卑的铁骑,不如据守城池为上,不停郑安远的话,一味的死守广固。

    鲜卑大军兵不血刃包围了广固,鲜卑诸将请求加速攻城,独孤恪指着广固高大的城墙说“军势有宜缓以克敌,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强援,虑腹背之患者,须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强彼弱,外无寇援,力足制之者,当羁縻守之,以待其毙。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也。况此城坚固,众未离心,今凭固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克之必矣,但恐伤吾士众。自从军已来,卒不获宁,吾每思之,不觉忘寝,亦何宜轻残人命乎!当持久以取耳。”鲜卑军士兵闻后,人人感悦。遂严固围垒。

    广固也算的是座坚城,城内存粮也不少,本来坚守数月不成问题,奈何鲜卑南下以来,黄河以北的百姓纷纷逃难,短短月余广固城便涌入了十余万逃难的百姓,原本粮草供应城中的军民自不成问题,现在一下多了十余万张嘴后就难了,郑安远计算过,城内粮草只能支撑一月左右。立刻带了手下的将校们向观察使段大人报告。

    这位段大人即使在愚钝,也知道城中一旦断粮就是破城之日,奈何这位段大人实在不是打仗的料,左思右想却是拿不出一个主意,而城中的一干将校们都在堂下等他出主意,急的段大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段大人这么多年官场没有白混,急中生智,和郑安远打起了官腔,之见他对郑安远说道:“郑将军,本官只是一个观察使,何谓观察,自然是观察郑将军如何英勇杀敌,这如何布防的事郑将军自己拿主意便是,何须来问老夫。郑将军放心,若是能击退胡人,本官一定上表朝廷为将军请功。”

    一席话说的郑安远气的不轻,前日我建议乘鲜卑半渡之时出兵一举将其赶下黄河喂鱼之时,你段大人这么不好好在一旁观察本将如何英勇杀敌,现在要你拿主意的时候你到想起来你是来观察的,不是来节度的。合着好事全是你段大人的黑锅就要我来背。

    此时郑安远恨不能一刀砍了段大人,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郑安远狠狠的一跺脚,带了手下的将校们离开赶去布置城防了,甚至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向段大人行礼,可见郑安远气的都有些昏了头了。

    离开时一名部下问道:“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郑安远叹了口气道:“罢了,守得一日是一日吧,此城便是你我埋骨之地。”

    如果说齐老将军战败给皇帝的感觉是震惊、愤怒,那么黄河天险的失守给皇帝的感觉就是大难当头,皇帝甚至在朝议的时候暗示想去南边的金陵打猎。

    皇帝的心腹自然心领神会,一个个出班进言,人人口若悬河、博引旁征说着此时去金陵的好处,仿佛此时唯有迁都金陵,不然江山社稷都将毁于一旦。

    皇帝看到心腹们都懂得领会圣意,只是朝中真真的二位重臣,相国王介甫以及枢密使来老公爷都没有说话,皇帝立刻暗示心腹们在加一把火,只要此二人一点头,皇帝立刻就要借坡下驴,正式迁都金陵了。

    就在几位心腹们兀自斟酌着该说什么话的时候,一向不这么过问政事的翰林学士石清却出班,将那些建议皇帝南下迁都的心腹们骂了个遍。

    石清乃是海内知名的大儒,便是皇帝见了也唤他一声先生,这位老夫子不愧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名,凭一己之力将数十位皇帝的心腹们驳的体无完肤哑口无言,皇帝盛怒之下,当下真生出了斩杀石清的念头,可是司马皇家祖上早有祖训留下,后世子孙要善待士大夫,本朝百年还真的没有过当场斩杀文臣的例子,皇帝可不想给后世留下一个暴君的评价,硬生生的摁下心中的怒火,石清也算是侥幸躲过了一劫。

    可是毕竟是触怒了天子,皇帝也不想将这个老匹夫留在朝廷,刚好苏州知府出缺,一纸诏书将这位海内闻名的大儒外放去了苏州。

    石清离开的那一日,朝中交好的大臣,国子监的学生,石清自己的几名弟子甚至当朝的相国都前来为石清相送,众人一直送出十里才一一话别,可见石清海内人望确实不凡。

    送别了众人后,石清带着家眷和几位下人继续上了官道赶路,走了一段后却见道旁的一处凉亭被人包下,数十名军士将凉亭围住,而一名将军站在道旁,望见石清的车马到了跟前,这位将军立刻执弟子之礼跪到在地。

    石清当然认识跪在地上的乃是自己的弟子,当朝的开国郡公陈雨航,石清下了马车走到陈雨航身旁,将陈雨航扶起,问道:“给为师送行,也不必选在这般僻静之处,和不同众人一起来给为师送行。”

    陈雨航站在一旁道:“学生知道老师一直羞于承认学生出自老师门下,故而在此为老师送行。”

    石清听后感慨颇多,当年石清其实并不想收下陈雨航这个学生,毕竟陈雨航少年之时也是开封出名的纨绔子弟中一员,奈何陈家对石清祖上有大恩,所以当陈雨航的娘亲带着陈雨航前来拜师的时候,石清也就收下了这个孩子,可惜次子却不安心读书,对于夫子传下的微言大义没有任何兴趣,虽然四书五经都读过却不过是一知半解,倒是对于唐诗学的不错,可是在石清眼里唐诗用来陶冶情操也还罢了,陈雨航放着夫子的大义不学却去学什么唐诗,根本就是本末倒置,规劝了几回也不见陈雨航悔改,时间久了也懒的管教约束了,后来见陈雨航实在是孺子不可教,干脆羞于承认陈雨航出于自己门下。

    万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居然还能有这番孝心,给自己来送行,还知道自己不承认他,还特意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其实石清细细想来,自己也没有认真的交过这个孩子什么,说起来教不严、师之惰,自己又何尝没有过失。

    石清看着这个自己门下最不成器的弟子,轻叹一声道:“雨航,师父还真没有好好教过你什么,今日师父便在为你上一课吧。”

    陈雨航闻言立刻执弟子礼,跪到在地言道:“弟子聆听师父教诲。”

    石清背负双手,言道:“你这个孩子,虽然本性顽劣,难堪造就,可为师也知道你本性并不坏,原本凭你的出生在朝中谋个高位绝非难事。可你的性子为师也知道,你一心想和你家历代先祖一般成就一番功业,奈何年轻气盛,内心杀伐之气太盛,想要成就一番功业难比登天。”

    说完石清望着陈雨航,斟酌良久后言道:“夫大丈夫能左右天下者,必先能左右自己。曰: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势,定其心应天下之变。你要牢牢记下,若是真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一生受用不尽。”

    说完后石清也不在多言,更不理会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兀自上了马车,继续赶路,陈雨航一直跪倒在地直到石清的马车走远了才起身离去,回城的路上陈雨航还在独自回味着恩师最后的教诲。

    “夫大丈夫能左右天下者,必先能左右自己。曰: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势,定其心应天下之变。”

    PS:“夫大丈夫能左右天下者,必先能左右自己。曰: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势,定其心应天下之变。”

    原文是刘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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